第二百一十六章,情深的安平王夫妻大结局(第 3/4 页)
真姐儿头脸全蒙在轻纱里,对赵赦妩媚地笑着:“这样也好。”前面有小树林,又有流水一弯。真姐儿坐在水边,让人取出笔墨纸砚来。赵赦站着,真姐儿坐着,草地上摆上小书案,她在给小小毛儿写信。
“告诉她们,咱们就要进沙漠,这样天气敢走沙漠,母亲是了不起的。”赵赦说,真姐儿来写。
她写上这几句:“父亲要陪着母亲进沙漠,这样的天气走沙漠,虽然有向导,父亲还是最了不起的人。”
赵赦笑一笑:“你笔下藏私了。”真姐儿笑嘻嘻:“笔在我手里呢。”再接着描绘周围的景色:“有流水,里面有美丽的小石头,明华宝华,如果可以,真的希望你们也能来看一看。”
信写完了,把笔递给赵赦:“表哥该你了。”
王爷接过信,大笔一挥几个字:“为父甚好,不必挂念。汝母思念汝等,望汝等安乐。”
信写好,也没有处寄。赵赦为谨慎,怕这沿途遇上敌兵,带的一千人一个也不打发。真姐儿的这些信写好,只是候着墨干封起来,留着以后再给小小毛儿。
长途跋涉去远方,王爷数年前就有这样的心思。他对着真姐儿时有的思乡忧愁时,就安排下来这件事。
带路的向导,是家里和西北挑出来熟悉商路的人。每天都问路,真姐儿和赵赦对下面的路也很熟悉。
“表哥,等咱们到了海边儿上,就可以找发人回来送信给小小毛,再告诉儿子们咱们平安。”真姐儿喜笑盈盈,拍着手中的信。
休息避过正午最热的时候,一行人在黄昏时上路。由星星认方向,由月光来照路。到夜里冷得难过时,这才扎下帐篷来休息一会儿,清晨赶早再赶一会儿路。
赵赦对于这样行路是不觉得苦,真姐儿是可以在马上睡一会儿的人,也没有觉得太累。帐篷搭好,是他们的围在正中间。大木桶,居然也带的有。真姐儿钻进帐篷里,还可以享受一下热水浴。
还是四个丫头在旁边侍候的格局,丫头们全面有笑容,笑声格格,争着对王妃说今天路上遇到的新鲜事。
赵赦带着两个小厮巡视小小的营地,小厮们也很兴奋:“等过几年随着王爷回来,对我爹我娘说这些路上的趣事,他们肯定不相信。”
“王爷,说西洋的女人们全是穿着露大腿的衣服,是真的吗?”一个小厮太兴奋,问赵赦。对于商队传回来的这些话,赵赦一直只是听着。直到真姐儿说,他才算是相信。他这一次出来是做好几年的准备,会带兵的他对跟来的人也有亲切:“你小子不是想找个西洋妇人吧?”
小厮嘿嘿:“王爷,西洋妇人生得没什么好看。那鼻子那么高,眼睛又是蓝的。”
带着千人队的是两个将军,这两个是以前跟赵赦的赵吉和赵祥。他们面色沉着过来,低声道:“有情况!”
向导也过来,一行人来到营地外围,这里死了十几条野狼。黑夜里,两个百人队士兵们在匆忙排起的工事后,不停张弓往黑暗中射着。
“是有大狼群。”赵赦一看也就明白了,他行军数十年里,最怕的就是草原上夜里单身遇上大狼群。
几只狼眼珠子冒着绿光,冲过来就被射杀。赵吉道:“要是白天还可以分散了打,这是晚上不能分散。请王爷和王妃速速后退。”
赵赦先命一个人:“全营拔营上马!”他伏地听了一听,果然有蹄声震动而来。跳起来对赵吉道:“现在离天亮有四个时辰,咱们可以避开,实在不行也可以放火挡到天亮。不过咱们避开,后面遇到的那些行路人就惨了。”
那些人,全是汉人,有不少是安平王治下的商人。王爷手指身后:“白天那里有个树林,咱们退到哪里去,把树砍下生火挡一时再杀一片,撑到白天就好办得多!”
他这样决定,赵吉和赵祥立即应命:“是!”再笑着道:“以前跟着王爷杀敌,今天咱们杀狼!”
说这些话的功夫,传话的人把话传到营地中。等到赵赦和赵吉赵祥过来,帐篷收好人在马前。真姐儿发上还滴着水,明睁着一双妙目,有如深邃夜空中的星星。
“扰了你,”赵赦对她微笑,手扶在真姐儿肩头上只一下,转身负手大声道:“上马!”所有人上马,王爷也上马,马鞍桥上摘下弓箭扬一扬:“到最近的那个树林里集合,狼群要是追上来,只管杀!”
真姐儿惊了一下,往黑暗中不知明处看一眼,深夜狼群?她不及细想,见赵赦带马奔出去,打马跟上。
赵吉带人垫后,在营地上放了一把火。火光暂时挡了一挡,前面奔来的狼群停止不前。只一会儿,就见绿光一堆堆一片片,赵吉也心里一凛:“这么多!”
这是大狼群。
带兵追上赵赦,把看到的大声告诉他。赵赦再命:“再快些!”往后面看,见火光熄下来已经不见。虽然看不到,也可以感受到狼群紧跟在后面。
座下马都快,有一个时辰左右到了那片树林,还没有下马,赵赦就命人:“一半人砍树放火,一半人射狼。”
所有人都投入进来,真姐儿也是砍树的人,她手持自己的宝剑,这是一把削铁如泥的好剑。此时用力砍在树干上。
“看着点儿,别伤到自己。”赵赦的吼声又响起来,第一排树哗啦放倒,赵祥带着一队人,把灯油倒在上面,一点儿火就着。
火光熊熊而起,赵赦才松一口气,就闻到腥臭气,狼群过来。“这么多!”有人这样说着,王爷紧皱眉头。真姐儿轻声道:“表哥,得想法子除去才行。这一群狼在商路上,也伤咱们的人。”
“是啊。”赵赦看着士兵们开始射狼。一声狼嚎声厉声传出,狼群后退,和他们对峙着!这中间狼嚎的,是一头皮毛油滑的野狼。
王爷自言自语:“这是头狼。”看看距离,却在射程之外,又在狼群保护之中。他紧锁眉头,想着对策。
弓弦声一响,王爷称赞道:“好箭!”那带着火光的箭射倒一只狼,真姐儿嫣然:“表哥夸奖。”
“赵吉赵祥!”赵赦有主意了,高声喝命他们过来,就着火光在地上开始画图:“这里,还有一个树林,白天看到过只是不在道上。咱们那里去,围成一个大火圈,先不要放火,把狼群引进去再放火,让它们出不来,再把引火的东西抛到火圈里,可以烧个精光!”
正在引弓射狼的真姐儿听到赵赦高声喊自己,她飞跑过来,赵赦吩咐她:“你带八百人,去这个地方,把这个树林子砍下来,围成火圈,等我们引着狼群到,就放火。不用等我们全过火圈,我们自己会过去,狼群只要进了火圈,你们就放火!”
“表哥,那你呢?”真姐儿担心地看着他,赵赦看一看那远处候着这里火灭的狼群道:“我带五百人在这里引狼群往你那里去!快去吧,要小心。”
赵吉和赵祥一起不答应:“王爷和王妃一起去,我们留下。”赵赦不由分说,瞪一瞪眼:“听军令!”把真姐儿一推:“快去!”
和赵赦做了这么些年的夫妻,真姐儿有一件事最明白。那就是赵赦说什么,就是什么。她抱一抱赵赦:“表哥小心!”
赵赦微笑:“你也小心。”他眸子里分外光彩夺目,是大战前一个将军的兴奋性儿上来!
目送真姐儿上马,赵赦让人不要再砍树,只把余下的树烧着。狼群中又是一声狼嚎长嘶,赵吉道:“狼很聪明,它猜到这火要灭。”
“不过他还是不如人聪明。”赵祥接上话,对着狼群目不转睛注视着。
火,渐渐的小下去。有几只狼试探地冲上来,被射杀在地。头狼又是一声长嚎,凶狠无比地瞪着这一群人。
“上马,”赵赦在火光要灭时,大喝一声全体上马。“走!”两百人急急奔出,奔出没几步,赵赦回身射倒一只狼,再遗憾地回身催马快跑,他瞄的本是头狼,却临时有头狼奔出来,这一下子没射中!
这群饿狼不知道奔跑了多久,闻到生人和马匹的味道不能忍耐。有几只狼奔得极快,见马匹就在身前,奋力一跃用力咬住马腿,马长嘶一声滚倒在地,马上士兵急急跳下,用力拔刀出鞘!
赵赦再回身大喝:“放箭!”群箭齐发,射倒扑向落马士兵的十几只狼,一个绳索抛出,士兵伸手接住喝一声:“好!”身子被大力带出去,落在一个士兵马后。
又是群箭齐发,再就是赵赦的喝声:“快走!”
真姐儿赶到树林里,带着人头也不抬地砍树抬树,有一棵树摔下来时歪了,差一点儿打到人。
等到排好火圈,心情还是如在火中烤,直到看到赵赦一行人的身影,她才松了一口气。这一口气才松下去,又提起来。
表哥身后没有几步,就是狼群。那绿莹莹的眼珠子看上去,好似更多了。真姐儿心提到嗓子眼里,大声吩咐:“张弓,保护王爷!”
马蹄声狂奔,狼群也狂奔,在这些狂奔声中,赵赦还是听到真姐儿的这一声,他笑逐颜开再打马:“快!”再回身连珠箭发,把几只狼射倒在地。
他开百石弓,弓箭都比一般人重。那箭把狼钉在地上,箭身还嗡嗡地抖动着。
这样的弓箭并没有吓倒狼群,反而让它们更凶残。落后的十几个士兵马匹又被扑中,幸得真姐儿让人发箭力援,才救得他们生还。
“放火!”一声令下,火圈迅速的燃烧起来。真姐儿满头是汗,和一身汗水的赵赦拥在一处,喜笑颜开的看着士兵们把助燃的东西抛到火圈中狼身上。还有的人,直接用箭射进去。
有大着胆子逃出来的狼,则被射杀!
天空中幽蓝下,这里一片火烧焦皮毛的声音。赵赦只盯着那匹头狼,头狼也凶狠地紧盯着他。这一人一狼,全认准对方是个为首的。
人人觉得可以松一口气的,天气突然转变,风大起来,一下子就冷嗖嗖吹得炭灰到处都是。向导忽然扑地大声悲号,再扑到赵赦面前去:“王爷,大风暴,有大风,您看那边!”
天边阴沉沉过于最重的阴雨天气,风中带沙吹得人眼迷离,好似有什么在天空下慢慢移动。赵赦一把拧住向导衣襟:“你才知道?”
他面上的凶恶之色把向导吓得身子瘫软:“小人,我,我也是第一次遇到。”以前运气好,没有遇到过。又是晚上,他没有看清楚。因为是晚上,降温也没有及时发现异常。
“归队!”赵赦松开他,耳边是赵吉和赵祥大声在吩咐:“射箭,快射!”风卷起一块烧着的木炭笔直对着真姐儿打去,真姐儿用剑身击打开来,刚直起身子,就惊呼一声:“表哥小心!”
风声中火炭吹开的地方,狼群纷纷从那里破圈而出。头狼呲着白牙,对着赵赦背上扑过去。赵赦回身亮剑,用力刺入头狼的咽喉。他冷笑一下:“你也敢!”
再一剑,削去另一只狼的脑袋,也惊呼:“真姐儿小心!”真姐儿用力一跳,跳到几块燃烧的木头后面,看准位置跳出来,一剑刺入狼脑袋。
夫妻刚相视一笑,就见风声渐大,一下子吹得人睁不开眼。赵赦微眯着眼在风中大步奔来,直到拉住真姐儿的手,才有笑容:“抓紧!”他用力坐马,并试图能抓住身边最近的东西。
这里的树全被才砍光,赵赦手中一空,身子飞卷起来。他把真姐儿紧紧抱在怀里,还安慰着她:“别怕!”
“大家抓紧,互相抓紧!”赵吉和赵祥是多年的将军,虽然遇变也不慌乱。他们在风中强睁开眼,都是惊恐万状:“王爷,王妃!”
风中卷起两个人,这两个人一个金冠长身,一个发髻高挽,正是赵赦和真姐儿。
两边是风沙灰蒙蒙漫无边际,真姐儿在这风沙中对赵赦微笑:“表哥,你恨不恨我?”赵赦紧紧抱着她:“傻孩子,要走就一起走。”
地上,传来嘶心裂肺的呼喊声:“王爷!”似在很远很远的地方。
风忽高忽低,吹得赵赦和真姐儿也忽高忽低。真姐儿受不了这风势,只觉得晕眩不已。赵赦还能稳着自己,在风中不时强着睁开眼来。
这样的大风,他也以为自己要去了。他勉强睁开眼,只想再多看一眼真姐儿。儿子们,女儿们,父母亲……。王爷再一次睁开眼,见到的是真姐儿苍白晕厥的面容。
在这苍白晕厥的面容下,有一抹子暗色是个白杨树高高的枝头。赵赦心头一喜,在空中虽然不着力,也用力气息往下一沉,手拼命一抓,手心里滑溜一下,几片树叶被他撸下去,树枝子牢牢握在手心里。
赵赦紧紧抱着真姐儿,只有一只手用力抓着。他从来不信上天的人,此时拼命祈祷着。他的祈祷声中,真姐儿慢慢睁开眼。
先入眼帘的,就是赵赦紧紧抓住白杨枝头的手臂。那手臂上已经青筋必露,而他抓着的那个树枝子也很不稳当。
真姐儿紧紧抱住赵赦的腰,右手扬起,一道乌光从她袖中射出,紧紧钉入树身。这是她爱玩的江湖暗器之一,是个带铁索的暗器。
“格吱”一声,王爷手中的树枝子折断。赵赦和真姐儿借着铁索的力道回到树下,两个人紧紧抱住树身,王爷左手握住真姐儿左手,真姐儿右手握住王爷右手。夫妻还能偏过头来在风沙中笑:“好险!”
手指紧扣着手指,一刻也不分离。真姐儿吐一下嘴里的沙,不然就张不开口说话。她先羞愧:“表哥,是我不好。”
“傻丫头,不要这样说!”两个人一张嘴,又灌了一嘴的风沙。真姐儿把头偏回到树后面,把沙子吐一吐,再把头伸出去大声道:“表哥,我们回去吧,我再也不会乱想!”
赵赦笑容满面:“是真的,咱们也走到这里,风沙过了再走就是!”真姐儿发誓:“真的,是真的!”
她大喊出来,赵赦大笑一声,又呸地一口:“又是一嘴沙!”
天快亮时风沙渐小,赵赦和真姐儿依偎到树下,又不放心,用铁索握在手上。赵赦搂着真姐儿,两个人全是灰头土脸极不中看,眸子里却全是喜色。
“表哥,你怪我吧,”真姐儿用帕子给赵赦擦着面颊。赵赦笑着道:“怪你什么,你这个傻丫头。”
真姐儿抱住他脖子:“都是我不好,表哥,对不起。”她吸着鼻子,快要哭出来。赵赦只能一只手搂她,抱着这小蛮腰,温柔地道:“真姐儿,表哥说对不起!”
真姐儿扁着嘴抽着鼻子,泪眼汪汪:“为什么,为什么表哥要对真姐儿说对不起?”赵赦含笑,只是不能用去为她擦拭,他把真姐儿搂近一些,用额头碰碰她的额头,亲昵地道:“你总说表哥以前不疼你,表哥对你说对不起。”
“就是不疼嘛,不过现在,是很疼很疼。”真姐儿贴着赵赦面颊亲一亲他,两个人都没有注意到风又小下去,天色大亮起来。
他们只沉浸在自己的情意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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