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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一番话语若是由宫中其他长老出来,怕是大多人都会感到可信,可眼下这话却偏偏是出自千年来杀伐最重的九狱神君之口,这令人如何能不瞠目结舌,生出荒谬绝伦之感来?
只可惜,当时岳师祖于长生宫中威望最盛,时值长生宫青帝大位无人得继之时,实是本宗擎天之柱,无人敢于当面质疑。
又过个几年之后,这师叔的事也就渐渐为人所淡忘,再也无人提起,直至这一十二年后的今天,除了他们这两个时常看守翠竹峰山道,多次防范师叔出逃的守山弟子之外,长生宫中年轻一代弟子怕是再也无人知晓,在这翠竹峰上还有一位修行十载便入炼神的师叔在。
想到这儿,他不由低下头去,将脸避过自家师弟,轻轻叹出口气来。
恰在此时,山道之上忽有“踏、踏”声响传来。
闻声,冯道元同朱道清当即心头一震,暗道一声“总算来了!”。
两人抬头,当即见到山间竹林之中显出一道人影,踏着那林间山道,悠然而下。
其人散长发、披青衣、腰悬葫、持竹杖,果然正是他们所等之人。
长生宫中师叔,翠竹峰上羽青衣!
第二章羽青衣
翠竹峰在太皓七峰之中算不得高,自然这山中径也就算不得长。
羽青衣自山顶漫步而下,不过片刻之间便到了两人面前,而当他看清山下这两人面容之后,顿时伸出左手食指,颤抖着指向两人,高声怨道:“冯道元!朱道清!果然又是你们两个!”
“二位师侄,我羽青衣上辈子究竟是做了什么样的冤孽,竟惹得二位对我如此垂青,偏生要同我过不去?”
过往数年之中,每每岳神霄离开翠竹峰,都是让这两人来守山道,防他出逃。现如今宗门大会召集宫中所有弟子,他本还期待着这次自己或许能不再见到这两张面孔,却没想到岳神霄竟真让这两人放弃宗门大比守着自己!
这是何等的“苦大仇深”,哪怕早在山道上他已经见着了人,有了心里准备,此时亦不由生出哀怨之情。
两守山弟子见此会心一笑,他们与这位师叔早已算是熟识,其这般作态见的早已不是一次两次,两人自是已经见怪不怪,时不时也会配合一番,开些玩笑。
眼见着羽青衣收回手指,冯道元当即上前一步,行礼笑道:“冯道元见过师叔,我等也是奉岳师祖之命镇守于此,可不是非要与师叔你为难呢。”
“还不是与我为难?”羽青衣双眼一瞪,怪叫出声:“你也知道我的处境,我已在这山上空耗了一十二载光阴,眼下这可是我唯一能够去求见掌教,改换门庭,正式入道修行的机会。你们却偏偏要听那岳神霄的吩咐,连宗门大比都不去,非要在这儿拦我!”
道此处,他顿了一顿,回了口气,指着冯道元的鼻子再度出口骂道:“朱道清在这儿也就算了,你冯道元据也是能与张道源、竹清梵并称三杰的人物,真传之位唾手可得,何必为了我这个在门中可有可无之人,放弃自家大好道途?”
“就算你真不要这什么真传位子,但大家好歹算是相交多年,你们有什么疑难我也从未藏私,你就真不能网开一面,闭上只眼睛,救我于火海,日后也好相见?”
“师叔可是莫要妄自菲薄。”冯道元摇头而笑:“十年炼神岂能算是空耗光阴,神君亲传怎可是可有可无。指不定哪一日我等还在苦苦修持,您却已幡然开悟,一步登天,立成真人,乃至当世称君!”
“你倒是对我有信心!”羽青衣又是瞪了他一眼,随即恨道:“炼神!炼神!狗屁的炼神!”
“空有境界,全无法力,连你们这两个练气之辈都打不过,有个鬼用!?”
到痛处,羽青衣实是悲愤莫名。
长生宫修行分炼气、炼神、炼虚三步,而这前两步之中又各有三步。
世间修行之辈先需炼气。
炼气第一步需引天地之气入体,谓之食气。
第二步便是以自身所修道诀,化天地之气为后天真气,打上自身烙印。这道诀有分高下,寻常法诀只能催生无属真气,而凡高明典籍却能修那独特真气,例如《九阳赤霄诀》之赤练真气,其性如火,可直接以之对敌,灼烧万物。
第三步自是淬炼真气,返后天为先天,凝先天真元,待到修至极境之时以真元淬炼肉身灵觉,令修士得以感应神魂,继而能够炼神。
到了炼神之境。
第一步修士便当寻诸般炼神秘法壮大神魂,成先天神念,自上而下,照彻身周,洞察一切,能见诸般肉眼不可见之事物。
待神念有成,便可行第二步,容神念入真元,化生法力,能演神通,有种种不可思议之能,多可称是修行前辈,于门派可为掌教,于高门大教之中可为长老。
再然后,行第三步容法力入神魂,得元神成就,再不受肉身限制,可神魂出游显现世间,亦可真正不假外物,凭虚御空,可称道家真人。
至此,己身之道修至尽头,欲求更高成就需得炼虚。
炼虚之道无有定论,有诸般大境界、高妙成就不胜繁举。
只道家之中便有合道、斩道、羽化、清静等诸般妙境,更遑论世间还有佛宗、儒门、魔头、妖邪之道。炼虚者或有择一境而入,做陆地仙神,当世称君。或有心高志远者同修数境,以求成就大境界,要做那驻世天人,为那天帝、魔尊、佛祖、圣人!
冯道元以为他十年入炼神是天纵之才,可他哪里知道,他羽青衣天生近道,灵觉敏锐,不需真元淬炼便可直接感应自身神魂,是以可直越炼气而先炼神。可是直到两年之前,他已将神念修至大成,却偏偏苦于没有先天真元,无法容神念入真元,化生法力,更不要容法力入神魂,得元神成就,进而炼虚。
可他这道途于两年前就卡在了此间,再无寸进可言。是以他才找准一切可乘之机,定到下得翠竹峰去,找掌教理论,求改换门庭,另拜良师!
只可惜这冯道元与朱道清就如那两尊门神死死卡在这山道口上,而他过往之时空有高深境界、绝世眼力,却苦于全无神通手段,御敌之法,可谓眼高手低到了极点,多番交手之下偏生就是胜不过这两人,怎能不心怀悲愤?
也好在他生性洒脱,放荡不羁。若是换上个性情內敏些,怕是早就在那峰顶愤愤终日,郁郁而终,不得尸体都已经烂出骨头了。
冯道元见他义愤难平却不接话,只是轻笑。在他看来师叔这炼神之境可不像他自己得那般屁用没有。
这几年来师叔多次想要偷逃下山,每每都以过人道行,入微神念,持这一支竹杖与其仙家飞剑交锋。最初之时虽是脆败,但其剑术进步实是神速,数度交手之后,竟然隐隐能以凡间剑法敌住他那来去无影的御剑之术,若不是朱师弟在侧,几乎就可反守为攻,实在是令他骇然无比!
再者,他手中的不过是一杆寻常竹枝,然与仙家飞剑交锋如此多回却是丝毫无损。要这不是因为师叔以自身莫测手段,每每在剑杖相交之时护住竹杖,他冯道元是万万不敢相信的!
再其后,也是他冯道元最为看重的一点。那便是每每同羽青衣交手过后,回去只要细一思量,就会生出种种妙悟,令他进步神速,不过在区区几年之间竟就从一介寻常弟子赶上了张道源、竹清梵这两位宗门天骄,与之并称三杰!
是以,虽羽青衣为人跳脱,没个正形,可在他心底却是觉得这位师叔日后必有极大成就,不得便是继九狱神君之后,他东海长生宫的又一擎天之柱!真要起来,之所以他冯道元愿意放弃宗门大比,来守山道,却还真不是似他自己的那样,为了什么岳师祖的补偿,反倒是更希望能与师叔羽青衣再度交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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