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梦里与夜底(第 1/3 页)
你绝对不会知道五两银子一晚上的闲云客栈,床板居然是硬的。倘使有一天你切切实实躺在了闲云客栈的床板上,毋庸置疑,你一定是醉得不省人事了。
不省人事的李拓醉得就像只猫,死猫。
四个精干结实的小厮分毫没有手下留情,当真像是摔死猫一样将他抛在了生硬的床板上,可即便这样,除了“轰隆”声外,也再无其它声响。然后他们头也不回地掂着从老板那里返还的一两银子,一边愉悦的相互胡闹,一边随意地思考如何花销。
李拓瘫趴在床板上,过了一会儿,就又开始了“呼噜……呼噜……”振聋发聩的鼾叫。
实际上,体态如他这般清瘦的男人,打呼噜的比例大抵很少;平常他是不怎么鼻鼾的。今天当然算得上是例外,可仔细思忖后又觉得委实算不上意外。
毕竟酒醉后的李拓太过乏累,不论是精神抑或肉体,已然都是彻头彻尾的疲倦。
还能有谁像他那样将近五年死守白谧湖边,每天都是不分昼夜毫无止尽地下水三十遍,没有人看过他有一刻的松懈,像极了一根随时随地、每毫每厘都绷张到极致的弓弦。
而这张弓,终于在今天发了箭!
李拓知道的,凭着一块玉,他改变不了一切,甚至什么都不会改变。
她依旧成了别人的妻子,他们也始终活成了越奔越远的交纵线。
可他到底还是期待的,期待着能和昔年那张掩嘴窃笑的喜脸重逢一面,期待着她还会如过往那样使劲挥手喊起明天再见。
只是彼此之间已经没了明天,刻下的李拓唯有止不住地深陷。
他只感到眼前漆黑一片,突然,深沉的寂静中闪烁出了一束刺目的光线。
光线白得剧烈,让李拓不得不抬起胳膊遮罩住不曾睁开的眼。不知过去了多久,他才尝试着垂下手臂、张了张眼,视野里是白茫茫的一片。
他率先打量起自己,衣衫破碎褴褛,更是蜷缩身子躺在雪坡上面,赤着一双僵紫的脚足,也分不清是否还存有知觉,而空中又开始凛冽飘下六瓣晶霜的雪花叶。
李拓下意识地打起寒颤,可片霎后就赫然发觉并无半点刺寒,将脸从裹抱中探出来,让一片雪粒悄悄在鼻尖上窜了窜。涌来的竟是一片绵柔温暖,在眨眼中默默化开。
于是他再也不用瑟缩,而能爬站起身,向原本不怎么下雪的城市眺看,随后在不远的前方瞧见了一位妇人阒然躺在层层厚雪中。
李拓的脚步忍不住向着妇人迈,越是靠近,越能看清她的模样。只看她始终沉闭着眼,两颊的绛紫显得她正处于霜寒,可面容上的表情又像是做着美梦那般安然。
李拓肩膀猛颤!
他并非是透过那张陌生又熟悉的脸认出妇人的,他靠的是数妇人手上厚实的老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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