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篷船托孤(上)(第 3/3 页)
“左千户幸会。尚书大人差遣,自有大人的道理,做属下的岂会多问,想千户在锦衣卫官至今日,不会不知道这些规矩吧。我只是遵令行事,其它,实不便相告。事情紧急,若无它事,本官就先告辞了。”
左广旭踱了两步冷笑道:
“那是,那是。秦大人乃王大人得意高徒,身担我大明军机要务,下官哪里敢过问。大人要走,随时请便。只是这孩童嘛,秦大人,抱歉了,须得留下......”
说罢,这千户双手望天傲气十足地抱拳言道:
“北镇抚司奉旨寻拿灵童王淮昭,差左某来南安府,找的就是这孩儿。秦大人,你,是要抗旨么?”
秦冲心思袅动,剧声言到:
“放肆!此童并非尔等要找的人,不要误了我的差事,闪开!”
左广旭见秦冲要硬闯,也立时端出了厂卫的霸道架子,将手一指道:
“大胆秦冲,竟敢抗旨作乱,今日便是你长出了翅膀,也别想从锦衣卫手中逃脱。左右,与我速速拿下!”身旁校尉校令齐诺一声便一拥而上,十几把官刀横地里哗啦啦砍将过来。
秦冲心里叫苦,暗想对方数十号人马,今番怕是要误了公子,但也只得拔剑抵迎众兵。搏杀间又怕伤着恩师爱子。眨眼睛功夫,终归寡不敌众,被一众官差逼走数丈,再无暇顾及淮昭,眼瞧着孩子被几个锦衣卫抱走,心中自是大急。
见灵童得手,左广旭也不纠缠,带了两名校令便提着哇哇大哭的淮昭策马而去。秦冲眼见此情,竟也使不出半点办法。心里寻思不能在此作困兽之斗,大喝一声,一招梨花半月剑,逼退周遭官差,便跃入溪流,一腾身来到对岸。这边弩兵一排乱箭,亏得秦冲拉了一匹刚落水上岸的大马挡住箭雨,随即骑着中箭的伤马夺路而去......
这左广旭带着淮昭往大庾城疾驰约有七八里地,心里暗暗自喜。今番灵童得获,当记大功一笔,仿佛已见从四品的官帽自天而降。正得意间,却忽然被两声惨叫惊回了现实,再回头那跟随的两名校令已不见其踪,独剩两匹官马跟着自己狂奔。
几个黑影刹那间从道旁林中钻出,一把银枪带着寒气奔自己咽喉而来。左广旭急忙一个鹞子翻身从马上落下,些些闪过这要命一击。而自己马匹被另一黑衣蒙面人牵住,并稳稳接住了即将坠马的淮昭。
眼看着到手的官帽要泡汤,左广旭怒急相生,拔出背后的走马长刀砍向拉马的蒙面人。“咣...”的一声,却被三件兵器格挡开来,千户一看,对方竟共有四人,看得出皆不是寻常身手,心里不禁自悔贪功太急,丢了大队帮手。思忖着拖住对方为上策,便将刀抡着招招去找淮昭麻烦。
话说这锦衣卫做到千户位置,也倒是确有几分实料,加之这厮又冲着孩童发难,给几位蒙面人平添几分掣肘。除了抱住淮昭的那位,这三人竟与千户打了个六四开,只见其中一位急喝到:
“南邳带公子先走!”随即便领了其余三人仗步上前,舞动各自兵器一起作势朝左广旭攻来,将这锦衣卫千户逼退数丈,那边陆南邳赶紧飞身上马,抱起淮昭就要拍马离去。不用说,这四位,便是阳明子遣出的四位准备援手秦冲的弟子。
突然间!
“嘭”的迸出一声巨响。只见那平地里罡风乍起,一股莫名强大的力量将打斗的四人瞬间震得四散飞落,那陆南邳和幼童也被震坠马下。淮昭顿时胸口一热昏迷过去,剩下在场的五人,皆狂吐鲜血,一时间都无力动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