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5、满江红01(第 2/4 页)
奚指月的指腹在信笺上轻轻拂过,落在那杀意盎然的几字之上。
他尚未勘破三障,无离山,只得拜托澹台千里照看陆九思,可有事并不是有人在旁照看,便能一切无忧。也并非他拦着不让人走,诸事便不会发生。
天道运转,不以人力为转移,便是如此。
他亦知功凶险,三障极难勘破。
可除了破尽三障之外,他不知道人世间还有什么办,可以一窥天。
留他的时间并不多了。
海上风雨交持,一连数日都不见星月。
独行的海船收了风帆,随波,徐徐而行。
船工们知晓两位包船的东家行事秘,不敢叨扰,都老老实实躲进舱室,等待风雨过去。
当此之时,包下海船的两人也正在船舱内盘腿对坐,沉声交谈,言行俱有高人风范。
“海图应当没错罢?”
“三十年过去,自然有所不同,变动稍许应当也无妨。”
“若是海图没错,再有三日,就该到浮阎岛了。风雨若是快过去,还能早一二日上岛,唉……”
王习叹一口气,捉起茶杯喝了口水,随即因为粗劣的茶叶渣子破口大骂。在船工面前他还收敛少许,舱室内只有自己人,便不需装腔作势,想骂便骂。
骂归骂,他却不敢轻易摔杯。杯中这点皱如酸菜的渣滓是船上仅有的能用来泡水的东西,若是不喝,便只剩下凉水——他们出海匆忙,没法像陆九思那样带上一船花里胡哨的物件,船上甚至没储备足够的清水,现在能喝的都是帆布上凝结的露水,带着一股海上特有的咸腥味,不添些别的东西就难以下咽。
“小兔崽子!”王习每每想起自己为何身在此地,便忍不住怒火上涌,直冲脑门,突突作痛。
坐在他对面的守门人情还算平静,只道:“你什么时候才能改了刀子嘴豆腐心的毛病?倘若真不关心那便宜徒弟,你也不必千里迢迢跑来遭这种罪。”
王习死不承认:“我是怕他死在岛上,祭酒责备下来,不好交代。”
守门人一语直戳命门:“他们自愿下山历练,自愿出海,真出了事也怪不到你头上。”
“他手上还有个盘呢,为了做这盘我没少花心思,就算人回不来,这盘我也得收回来。”王习找起借口来捉襟见肘,只能反问道,“师兄,你又为何要走这一趟?”
他们出海匆匆,船上连清水都只有数日之用,底舱中却不知何时被人塞满了数十坛烈酒。王习面色黑沉地将就着茶叶渣子时,守门人还能优哉游哉地提着酒壶,小口浅啜。
守门人边饮酒边道:“了却往事。”
听他说得“往事”二字,王习一怔,色随之变得凝:“师兄,想要杀谁,你只需吩咐一声。”
守门人笑:“我要杀人,还要劳你动手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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