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五 王侯 (十)归来依旧(第 2/3 页)
云津同令狐嘉树乘马驱驰半个多时辰,行至一处水草丰美处,才下马略作歇息。早有随从上前牵了马去饮水食草。
令狐嘉树便率先向一座石桥走去,石桥下草深水急,寒草半黄、芦荻萧萧,好在阳光尚好,霜融作露、白露未晞。云津也顾不上露重草密,径直跟了去,一直到了那石桥下。只见流水淙淙,向东流去。
云津抬头,便望见眼前倒是一片天淡云闲的景象。见令狐嘉树犹在沉默,便道:“郎中令是有什么话要说吗?”
令狐嘉树侧过身子,点了点头。如果不是有话要说也不必特意让她一起回雍都,更不必将她引至这荒僻幽寒少人行的石桥之下。
“有话便请讲吧。难为郎中令费那么大事。”云津笑道。
“你一个人回来的?”令狐嘉树又沉默了一阵子才问。
“是,一个人。”
令狐嘉树忽而忍不了了似的,猛地转过身子来正面直视着她:“君侯的子嗣呢?”
云津知道他迟早要找机会问的。如今知道她曾有孕在身的除了尚在蜀地的陈延、许夫人,就只有令狐嘉树和钱斌了。那时候她失踪了,韩高靖必然伤心,他们或不敢说,或不愿说,对此事三缄其口。可现在她完好地回来了,关系到主君子嗣这等大事,令狐嘉树不问才奇怪。
“你别问了,已经没有什么君侯的子嗣。”云津低声道。
“什么叫‘没有君侯的子嗣’?”令狐嘉树伤透了脑筋,一阵头皮发麻:“你说清楚点行吗?别折磨人了行吗?”
“那时候,平川先生救下了我,又将我偷偷送出城,然后走三峡水路去往荆州。路上遇到风浪,就出了点意外……”
她不肯再说,令狐嘉树也大概明白是怎么回事了,先是目光沉沉地看了她半天,才长叹一声:“君侯子嗣本来就少,你又……这样大的事,总不能一直瞒着他吧?”
云津怔忡半日,才狠狠说了两个字:“瞒着。”
“我自小没瞒过他什么事,你这教我如何对得起他?”令狐嘉树仰天叹恨道:“当日入蜀,他本不同意你去,是我说为免你见他成婚伤心,他才答应的。临行他反复说别的他都放心,唯有你的安危放不下。如今可好,先是你失了踪,后又把个子嗣弄没了。钱斌个没用的,我要是君侯,非砍了他个不中用的不可,还升他作校尉!”
云津听了韩高靖对她入蜀时的反复嘱托,也觉灰心,便道:“当日情况紧急,怪不得谁。你当时守剑阁,钱校尉——当时我都以为他死了,那可是拼了命护着我的。”
令狐嘉树点点头:“钱斌被救活后,又差点自杀。”
“自杀?”云津睁大了眼睛:“就因为我?”
“可不是因为你?他没护好你,自觉失职。君侯原本也恨他恨得要命。听说他愧疚要自杀,这才宽恕了他。又念着他是最后见到你的人,不忍心处罚,反而授予他要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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