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二 拓土 宴上悲歌(第 2/4 页)
韩江又坐回到那女子身边,眼神微飞,瞥了他一眼:“韩江不敢忘记当日一切,倒是令狐这几年变了。从前叫我阿江的,如今怎么唤作什么五公子了?”
令狐嘉树却哈哈一笑,对此不置一词,只随意敷衍了一句:“原来五公子挑理了。我只道五公子是不拘俗礼、洞见玄心之人,不在乎什么称呼呢。”
韩江却不再看他,低头向那女子微微一笑,无限温柔,不知何时手中竟多了一枝腊梅:“送你的。”
腊梅已开,淡淡鹅黄色,上面还凝着雪花。原来他竟然在舞枪之时,竟在众人眼前折了一枝庭中腊梅,只是何时动手的,大约韩高靖和令狐嘉树能够眼见,而几个女子,却丝毫没有察觉。
那女子接了腊梅,脸上淡淡的道了一声谢,便轻轻放在面前小桌案上。韩江不以为忤,又道:“你怎么谢我?”
“先生欲妾如何相谢?”
“你最善歌,此宴无歌,便以一曲酬谢吧。”
那女子却将目光飘向韩高靖和令狐嘉树那边,韩高靖还没有说话,令狐嘉树颇有兴致地说:“将军,我们很久不听宴间歌曲了,既有佳妙之人,便赏佳妙之歌吧。”
说着便向那女子颔首而笑。那女子见此,便启朱唇,发皓齿,低头凝睇,目光含情,声如黄莺出谷,浑似天外仙音。唱的却不是歌馆女子的靡靡之音,却是近年来士大夫常在宴间所歌的哀思忧世之诗:
秋山华叶黄,秋水渐潺潺。
人世何如露,夕生朝不见。
寒风原上草,岁岁岂畏寒。
何时春载阳,光影日堪堪
焉得日月光,长命天地宽。
今我来放歌,惟愿诸君安。
歌罢,举起酒杯向众人敬酒,待众人饮尽,方以杯点唇,一饮而尽。厅中诸人听了此歌,俱各默然。尤其是韩高靖等三名男子,俱是经历过沙场无情、白骨累累的生死厮杀的,便是其中女子也各有坎坷。当此乱世,人命危浅,时见哀鸿遍野,万里萧条。因此时人宴间常于高朋满座、歌舞兴浓之时,忽感人世悲哀、生死无常,便作悲歌以警世,唱悲曲而达情。宛珠先就忍不住,泣涕出声。
便如韩江内心旷达洒脱之人,也是长叹一声,才道:“我带了好些荆楚之地的美酒和杯盏,想着必然是你所爱的,走吧,带你去看看,令外你去挑弄些酒水来,奉与我这些亲眷友朋吧。”
说着起身,道声“失陪,各位自便”便离席而去,那女子迟疑了一下,也起身跟了去。韩江是个蔑视礼法、洒脱肆意的人,在座除了云津外,别人都是熟知的,也不觉得怪异。
云津便和宛珠对视一眼,宛珠收了泪,顿时笑了。原来韩江那些从楚地带来的美酒和杯盏是送给心上人的。
少女悲欢来得快,去得也快,收起被悲歌所激发的哀伤,宛珠一眼瞧见外面那花枪上已经落满了雪,堪堪像个孤峰形状,顿时来了兴致:“我去堆个雪人来给你们看。”
此时室内只剩了韩高靖、令狐嘉树和云津三人,家仆侍婢又来添了炭火、酒水,又将烤肉端来,置于火架之上才离去。令狐嘉树便自在地大口吃肉、大杯饮酒,他竟有千杯不醉的海量,饮了许多,面色不见丝毫改变。
韩高靖的脸在火光中忽明忽暗,沉默不定,半日说道:“令狐,你去查查那女子什么身份。如果是清白人家,就成全了阿江。”
令狐嘉树停了杯:“不用查,我知道她。这一次成全不了五公子了。”
“你监视阿江了?”韩高靖正视着令狐嘉树。
云津心里一跳,如果令狐嘉树不是监视韩江的话,怎么会注意到这一个小小女子。
令狐嘉树便瞧了瞧云津。云津会意,便打算起身离开,却听韩高靖道:“你不用走,做我的谋士,有些事情也该知道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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