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二 拓土(三)冬至(第 2/3 页)
宛珠咬了咬嘴唇,黯然道:“我也听说了,他其实还掌管兄长有些暗地里的事务。”
“宛珠,那你应该知道他的手段吧。”云津道
宛珠忿然道:“我知道!可是这跟我说的事情有什么关系?”
“这么说吧,如果你不是将军的妹妹,而你恰巧成了他的妻子。要是有一天,需要你的性命完成他的大业的话,他会毫不留情地向你出手。”云津毫不客气,直陈事实。
“不可能!他是堂堂大丈夫,除了兄长就是他最出类拔萃了,他有的是能力和手段,自可坦坦荡荡成就大业,怎么会靠女人?”宛珠愤然道。
云津感叹道:“他的确是大丈夫。他不会无故伤人,会待像你我这样的熟悉的女子很温文尔雅,极尽照顾。甚至他也会对陌生的弱小者很好很好,这是他的大仁大义。”
听到这里,宛珠不禁频频点头:“对呀,从前在宁武的时候,他常常会帮田里的老农,也曾为一个被夫家虐待的陌生女子出头。世间之人,对身边亲近的人很好,那都是人生而就有的本性,没什么可贵的。像他这样以天下为己任,关心与自己无关的人,才是真正的大仁大义。我看不上那些小男人。”
云津听了却眉头微挑,笑得意味深长:“可你知道吗?大仁大义的大丈夫,会为了他心中的仁义牺牲自我私情。但你可以说‘大丈夫坦坦荡荡’,也可以说‘无毒不丈夫’,总之如果你碍着他的大业的话,他会以成就大事的名义坦坦荡荡地向你下毒手。他不靠女人,却可以牺牲女人。”
宛珠仰头看向云津,目光有些失神:“这样的事情我从小就知道的,比如我父亲当年为了赢得助力,将我的一个姐姐嫁给了陇西公家的公子。”
云津点点头:“这个我也听说过,你那位姐姐不但是出身高贵的冀州牧的女公子,且曾披甲上阵,为父效力,是个巾帼英雄。”
“唉,就算是巾帼英雄又能如何?还不是去联了姻。而且因为她性格刚烈,听说……在陇西公府不得丈夫欢心,落落寡欢。其实她不是我一母同胞的姐姐,她和韩高勋一个母亲,是嫡女,也比我年长,我对她记忆很淡泊,但是总觉得她和韩高勋不一样。我父亲倒是生了几个好儿女,我兄长不必说,五哥哥也不必说。其余除了韩高勋傲慢不成器,就连三哥四哥虽不擅长治国安邦,却也各有所长。可惜就因为韩高勋是嫡长子,我父亲就偏袒他。”
云津道:“你有没有想过,冀侯世子除了是嫡长子之外,他的外祖家乃是冀州大族,母亲出身高门,两个舅舅也在冀侯手下任要职,冀侯也要依靠他们的势力,不得不如此呢?”
“那倒也是的。”宛珠默然良久,才有些神伤地说:“你说的我也都明白。可是就算令狐兄长无情吧,也总好过那些求田问舍的庸夫。就算把自己卖了吧,也总该找个自己心甘情愿的买主吧。”
云津见她说的凄凉,再也无话可说。
不知不觉车已经停了下来,云津和宛珠走下车来。却见此处已不在繁华街区,竟是个偏远的郊区了。但即便如此这里也实行宵禁,戌时一到,立刻禁夜,任何人不得走出所在里坊,如果违背制令,则按情节杖六十到八十,如果其间有抗拒执法的行为,则可能判罪入狱。
韩江早听说了动静,率几个家仆已经等在门口了。
云津第一次见了韩江,不觉细细打量。韩江的相貌在韩高勋与韩高靖之间,既不似韩高勋光华玉树般的容光照人,也不似韩高靖的威严刚毅,却又似中和了两者的气质。清峻都雅之中又带了几分散淡冲和,而于这散淡中又隐隐含着精明通达。一袭青衫,若不说他是宁武韩氏的家主,任谁也会当作是隐士高贤,又或者书生文士。
韩江也一样地在打量着云津,这比云津的打量要直接的多,但目光柔和,分寸拿捏的恰到好处,非但不至令人生出尴尬来,反而有如沐春光之感。
他的待人行事也如目光一样,见雪下的大,便早令侍女为云津和宛珠撑起伞来。在令狐嘉树为他们两个引荐后,便笑道:“哦,是威烈将军府近来盛名在外的新谋士啊。我亦听说了,日前才帮着兄长解决了‘奴婢税’、兵源少的问题,让那些大户豪族心甘情愿地自掏腰包、自备武器、自出兵丁前来效力。韩某佩服得紧啊。”
“是吗?她这样出名,连你远在荆州也听说了?”韩高靖挑眉,回头微笑着看向云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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