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少年(第 3/3 页)

    李小天听得父亲所言，心下惊惑，思索之后，茅塞顿开。

    首先，这雷肯定是打了的；其次，自己肯定是没有被雷击中的，自己又不是镶金的，如果被雷打了，岂会安然无恙？但是自己没有被雷打为何又会有被雷击的感觉呢？唯一合理的解释就是自己恰巧做了一个被雷打的梦，梦境不仅会随人所思，亦会受所处的外部环境所影响，比如睡在河边易做关于水的梦，睡在火炉旁会在关于火的梦，一个炸雷使自己做了被雷击的梦便就解释得通了，关于这些李小天也从书中读到过。

    此时，李母已经备好饭菜，一家三口各坐小方桌一侧，李母一边不停地给李小天夹菜盛汤，一面不停絮叨，虽然这些话这些天已经重复了数十遍，但是这次却格外地感情深入，说着说着竟哽咽了。

    李父见得，道：“山子是去考取功名，又不是不回来了，你哭哭啼啼地做甚呢？”

    山子是李小天的小名，在农村里有个不成文的俗规，小名越是低贱越是容易养活，其中以家畜名称居多，什么大牛二狗，鸡毛鸭蛋，铁锤柱子之类的，相比之下，李小天山子这个小名就显得文艺多了。其中还有寓意，就是希望他能厚实如山茁壮成长，因为李小天是个早产儿，出生之时，气息奄奄，以为会夭折，万幸的是此是恰逢一老者路过讨水喝，见状，称略懂医术，李氏夫妇听得，只能死马当活马医，把希望寄托于老者身上。只见老者把了脉，然后从怀里拿出一小玉瓶，打开玉瓶在婴儿口中滴了几滴药液，顿时间，毫无生气的婴儿竟号啕大哭起来。李氏夫妇感激涕零，跪拜再三，拿出了全部家当以表救子恩情，老者毅然拒绝，只道：“此子命奇，好好培养，前途无量。”

    老者的侠义心肠让李氏夫妇感动不已，既无所求，于是乎李氏父母便请老神医为其赐名。老者若有所思之后，便取了李小天这个名字，此后，老者未曾出现过。

    这件事，打李小天记事起，李氏父母不知和李小天讲述了多少遍，而且每年除夕夜上，一家三口还会为那老者祷告，以表再生恩情。

    言归正传。

    李母听得李父所言，大为不悦，埋怨道：“我哭哭啼啼地做什么，此去京都一来一回，少说要一月的脚程，多远啊，山子都没出过山，山外的世界可不比我们山里头，多复杂啊，万一路上有个病痛，万一遇到骗子，万一碰到匪人，那可怎么办？要我说，这试不考也罢了。”

    李父正色道：“你这说的什么浑话，山子天生就是块读书的料，记性好，悟性高，肯用功，他寒窗苦读十多载你让他弃考，岂不是白白浪费了他的青春和天赋？孩子他妈，我知道你舍不得，我也舍不得，雏鹰想要飞翔总归要离开雄鹰，老神医都说了，山子前途无量，山外的世界可以让他飞得更高更远。”

    父母亲心中所想李小天自是明白，心中亦是感动不舍，为了缓和气氛，李小天忽道：“娘，这汤好像有点咸。”

    李母立即尝了口，半疑道：“不咸啊。”随后对李父道，“你尝尝。”

    李父喝了口汤，道：“味道刚好啊。”

    李小天得意地嘻嘻笑道：“不知是我，我也会带爹娘们去看看山外的大世界。”

    李父李母恍然大悟，才知道儿子是故意岔开话题缓和凝重的气氛，不由相视欣慰而笑，顿时间，温馨欢快的笑声充满了整个厨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