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二四,欲取先予(第 3/4 页)
老罗头说:“我不撒谎。”
唐英杰说:“榆树沟那地儿确实穷,可穷也不能偷呀。偷犯法知道不?”
老罗头脖子一梗说:“不偷咋整?不偷饿死,冻死。偷犯法还不至于死,差啥不偷呀?”
唐英杰乐了,说:“你还挺有理呀。”
老罗头一仰脖子,说:“我没理,理都让你们当官儿的讲了。穷人没处讲理。当官的贪,经商的骗,穷人除了偷没活路。”
唐英杰笑呵呵地说:“老罗呀老罗,你可真让我长见识了。我见过偷的,没见过偷的这么理直气壮的。”对保安一招手说:“捆了,送派出所,去了就有苦头吃了。”
老罗头面不改色,白了唐英杰一眼,咬着牙根说:“要钱没有,要命一条,爱咋的咋地。”
唐英杰收了笑容说:“好,好,老罗,我服了你了。你家在那儿?我现在就去你家看看,如果真像你说的那么穷,我放了你,如果不是,你就有苦头了。”
说到做到,唐英杰立马带着大象和甄秘书,宋军带着保安,押着老罗头,几辆车一溜烟去了老罗头家。
老罗头没撒谎,他家确实穷。
老罗头租住的是一间放杂物的仓房,简单粉刷了一下墙壁,面积也就十多平米,进门便是灶台,隔半截土墙里边是一铺小炕,炕上坐着一个老太太,老太太围着一床烟熏火潦看不出本色的破被。
甄秘书一进屋就捂住了口鼻,大象进屋看了一眼就出去了。
小屋里并不比外边热乎多少,墙角结着厚厚的白霜,地角上冰溜子鼓的西瓜般大,屋里哈气成霜。几件破烂的家俱肯定是捡来的,这样的家,小偷来了都得哭着走。
所有人都站在地上,无处可坐。
坐在炕上的老太太让唐英杰顿生恻忍之心,他突然想起二十年前,想起医院里那个悲惨的夜晚,他陪着母亲等钱作手术,钱没等来,母亲先走了,想起曾经的无助与凄惨┄┄一股苦水弥漫开来,唐英杰眼睛潮湿了。
唐英杰问宋军:“你要罚他多少钱?”
宋军说:“二百,二百他也不掏。”
唐英杰对老罗头说:“老罗,国有国法,家有家规,宋总说罚就得罚,这是规矩,规矩不能坏,看看你这个家,你也确实拿不出来,这样吧,你的罚款我替你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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