恐吓信(下)(第 2/4 页)
“我对这事了解不多,也说不出什么。”
“杜美君到你的城堡做客,却在这里被谋杀了,对此你怎么想?”
“对此我很遗憾,也很气愤。我不知道凶手为什么要杀害这个女人,手段又这么残忍。”
孟晓春听了这话想:张吉人这是间接地否定自己是凶手。
“凶手就在岛上,你认为谁可能是凶手?”毕警长又问。
“这我说不好。我的几个仆人都是忠厚、老实人,而客人都是杜美君的亲属和好友,我想不出谁可能杀害杜美君。”
“今天上午九点五十分至十一点五十分这段时间你在哪?在做什么?”
“我在城堡的阳台上听唱片,我喜欢西洋音乐,有很多西洋音乐的唱片。我的女仆于春燕为我烧咖啡,又为我捶背。”
接着被叫来谈话的是杜明远。孟晓春看到他脸色苍白,眼神里露出紧张和不安。这个内向的孩子遇到这样残酷的事肯定受了惊吓,又担心今后的生活和前途,他的惶惶不安是可以理解的。
“你不要紧张,我们只简单的问几个问题。”毕警长的声音也变得温和了。
杜明远点点头。
“你的养母对你好么?”
“我父母去世后,她收留了我,又供我读书。”杜明远没有直接回答问题。
“你知道匿名信的事么?”
杜明远迷惑地看着毕警长:“什么匿名信?”
“这么说你不知道你养母收到过匿名信。”
“我在学校里住宿,只在放假时回家。家里的事我知道的很少。”
“昨天上午九点五十分至十一点五十分这段时间你在哪?在做什么?”
“我去海边游泳了,我很喜欢游泳。”
“你发现你的养母和她的亲友有过什么矛盾么?”
“没有。我平时不在家,不太了解家里的情况。”
“你听过你的养母最近讲过什么使她不愉快的人和事么?”
“没有。”
对岛上每一个人的询问结束了。毕警长将孟晓春从里屋叫了出来,笑着对她说:“孟警官,询问结束了。谈谈你的分析和想法吧。”
孟晓春笑说:“在你们面前,我是小学生,我就抛砖引玉,说说我的粗浅想法,供老师们参考。”
毕守信笑说:“你别客气,请说吧,我们要聆听高见呢。”
“我可没有高见,只有些不成熟的想法。”孟晓春脸色严肃起来,开始讲述她的分析。
“首先,我们分析一下这个案件的性质:是图财害命?是争风吃醋而下手?还是仇杀?”孟晓春扫了一眼警察们,他们都在注意倾听,她继续说:“虽然杜美君很贵重的首饰盒不见了,但我认为图财害命的可能性不大。如果想窃取首饰盒,完全可以在夜间或杜美君不在时下手,没有必要在大白天动手,这样很容易被人发现,而且当时杜美君还在室内。另外,杜美君死前没有争斗,而且她赤身裸体躺在床上,衣服整齐地摆放在床头柜上,也不像有人入室盗窃、抢劫的样子。她这样很像是要准备*。所以她面对的也不像是仇人,对仇人她怎么能从容地展开裸体呢?杜美君性关系混乱,很可能引起争风吃醋,因为这个被杀是有可能的。杀人者行凶后拿走首饰盒,让人们怀疑这可能是图财害命。”
毕警长和警察们一边听着一边思索。
孟晓春继续说:“再谈下一个问题,谁可能是凶手?从目前情况看,岛上的人都有行凶的可能。卢连成、张吉人虽然说在上午凶手可能行凶这段时间内不在现场,又有人陪着,但陪着他们的仆人也可能没有全部时间都陪在身边,也可能因主人的吩咐而说谎话。其他人都有作案时间。至于作案动机,我分析每一个人都有。张吉人、于一夫与杜美君有性关系,他们与卢连成可能因争风吃醋而行凶。陶杏因经营危机向杜美君借钱被拒绝,她又向卢连成借,又被杜美君阻拦,杜美君还粗暴地指责他们有暧昧关系。陶杏因此可能心生怨恨而行凶。
齐喜妹的四岁女儿被杜美君赶出剧场而遭车祸,杜美君接听医院电话后又没有及时告诉齐喜妹,使她没有在女儿临死前见她一面,齐喜妹为此有怨恨可能行凶。杜明远虽然没说与养母关系是否融洽,但杜美君是个脾气乖戾、嚣张的人,对杜明远可能会有粗暴、强制行为,杜明远很内向,可能会忍耐不住而有过激反应。而张吉人的仆人们可能受主人指使而行凶。”
“那么你认为谁行凶的可能性大一些呢?”
“我认为女性行凶的可能性较小。因为杜美君死前的样子像是要*的,这点女人是办不到的。杜美君是被用钝器多次重力打击面部而死,一般而言,女人是没有这么大胆量和力气的。”
毕警长接道:“我觉得杜明远行凶的可能性较小,他还是个孩子,可能没有这么大的胆量和力气,也不会对养母有这么大仇恨吧?”
孟晓春微微点点头,她也不希望把这个孩子搅进去,这个从小失去双亲寄人篱下的孩子够可怜了。
“你的分析对我们大有帮助呀,谢谢你呀。”毕警长笑说。
“不客气啦,这也是我的责任么。”孟晓春也笑说。
“刚才你说的是一个总体情况,下面大家再逐个人仔细分析一下,每个人都要发言,众人的智慧就是火眼金睛呀。”
大家一直分析到晚上,警察们才离岛回警署,他们回去还要化验分析各种搜集的现场痕迹。
九
送走了毕警长一行人,孟晓春决定与岛上的当事人单独谈一谈,单独谈与正式询问往往会有不同的效果。这是尽刑警的责任,也是出了大事以后的人之常情。
卢连成坐在卧室里,圆圆的眼睛看着杜美君的遗物,默然无语。
“卢先生,请你节哀。”孟晓春轻声对他说。
卢连成看看孟晓春说:“真是人生如梦,一个活生生的人,说去就去了。”
“卢先生,请恕我冒昧,问你一句可能唐突的话。”
“你问吧。”
“你们夫妻间的感情是怎样的?情深意切,还是……”
卢连成沉默片刻,说:“我们夫妻间的感情谈不上情深意切。我经常在外跑生意,她也经常出外演出,我们分多聚少。为了你更多了解情况,以利破案,我今天就多说几句吧。常言道:‘安分守己。’就是说,人要在世上安身立命,就要安分守己,也只有安分才能守已。可杜美君不是个安分的人,她常异想天开,行为乖张。她在外面有很多风言风语,也难免传到我的耳里。”
“那你为什么不劝劝她呢。”
“我经常在外,鞭长莫及。在者,我也管不住她。她任性、娇纵惯了,一向我行我素,是不会听人劝的。”卢连成看看孟晓春又说:“我常年在外,寂寞难耐,也难免有些风韵之事,就更不好管她了。我们夫妻各行其事呀。”他扫视室内杜美君的遗物叹口气说:“不过,我们毕竟夫妻十年,‘一日夫妻百日恩’,感情也还是有的。这一天来,我心里不好受呀。”
沉默片刻,卢连成又说:“不瞒你说,我隐隐有种预感,杜美君早晚可能出什么事。安分才能守已,不安分就不能守已,就守不住自己。但没想到她会这么快出事,事又出得这么大,这么惨。这一天来我脑海里总晃动着两张脸,一张是她如花似玉的脸,一张是她被砸得血肉模糊的脸。这两张脸一晃过,我的心很痛,真的很痛。我希望她在天堂里能恢复本来面貌。”卢连成沉重地低下头。
“卢先生,还有一个比较唐突的问题。”
“你问吧,我没有什么不能回答的。”
“你和夫人有白天*的习惯么?”
“没有。近些年我们晚间*都越来越少了,怎么还会在白天?在这里做客就更不会了。”
其实孟晓春也觉得卢连成作案可能性不大,但为了破案,还是要问的。侦察案件是任何一个细节也不能放过的。
“卢先生,你看过《香江晚报》么?”孟晓春总觉着那张报纸有些蹊跷,杜美君为什么要珍藏三年前那张小报?自己看一眼她为什么反映那样强烈?不过她没有把这一情况告诉毕警长,因为她还拿不准是怎么回事,想自己先调查一下。
“《香江晚报》?是张小报吧?我没订过,也没买过,但听说过。”
卢连成又说:“提到报纸,我想求你一件事。”
“什么事?”
“请你不要把我家里的事向新闻界讲,我还要做生意,还要同社会各界交往,名声还是重要的。”
“这请你放心,我们侦查有一条准则,替当事人保密。”
“看来请你来是请对了。”
“可我没保护好你妻子,我心里很内疚。”
“我说过,这不怨你,你不要自责了。”
“我还想问你一个问题。对杜明远以后有什么考虑?”
“我会继续抚养他,直到他能独立做事。”
“先生是个大度的人,我先替明远谢谢你。”
“我的收入养这么个孩子没什么问题,我也要替美君尽责任么。”
张吉人在阳台上纳凉,看到孟晓春他笑了:“我知道你会来找我。”
“为什么?”
“你是个刑警,总要不断调查吧。”
“我找你不是为了调查,只不过想随便谈谈。”
“随你怎么说,请坐。”张吉人指指身边的一张摇椅,又吩咐仆人送两杯咖啡。
“张先生,杜美君经常来城堡做客么?”
“我继承这城堡后,她每年都要来几次。”
“她每次来都要带很多人么?“
“差不多。她是个喜欢大场面的人。”
“每次来你都要送她珠宝?”
“差不多,她也是很喜欢珠宝的人。”
“每个女人都喜欢珠宝、首饰。”孟晓春笑笑说。
“孟小姐也不例外了?”
“当然。我也是女人么。”
“那么我也可以送你珠宝,只要你喜欢。”
“谢谢。不过,我们执行任务时是不能接受馈赠的,以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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