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机缘巧合救下杨雪(第 4/4 页)

    朱允熥和几个小孩子又是玩躲猫猫，玩水，玩的不亦乐乎。

    夜晚降临，沈姨叫着朱允熥吃了晚饭。

    吃完晚饭过后朱允熥独自一人漫步。

    朱允熥裹着厚重的棉被独自坐在涨满星潮的小山坡上，他尤喜绵长的冬夜，它敛去了夏夜

    里聒噪的蝉鸣蛙叫，暂停了悠长的钟声，褪去了一切窸窸窣窣令人心生烦意的嘀嘀咕咕，跃

    动的氧分子里弥漫着岑寂。此时的我已在呼吸的轻盈中感到一整天的重量，停止移动，只有

    玫瑰色的血液还在体内汩汩流淌。

    一弯纤窄的钩月晚妆才罢，在靛色幕布前缓缓出场，于是素白的月光跌入我细密的瞳孔，

    织就一把皎洁。我抬手握住稀疏的柳枝，妄图用其撩拨光年外的月亮，就如我为逝去的祖母

    梳头，梳着那宛若月亮的银丝。忆起笑容可掬的祖母，心中不免泛起风信子般的哀愁，果然

    月亮总能不轻不重地触到人心底最柔软那块地。

    晚来的风微微颤动着，吹来烟腾腾的白昼里尚未燃殆的烟蒂，朦胧地遮掩着弦月，同时又

    将晚宴上的烛火吹得摇摇欲坠，左刚熄，右便燃，明明灭灭间，我似是瞧见了祖母就着一豆

    野星孤月，用长满冻疮的手缝缝补补。那枚细长的绣花针，绣下了满夜疲钝，也绣下了漫山

    遍野的爱意。每逢辞旧迎新时节，我身上穿着的都是祖母多少个不辞辛劳的日日夜夜。

    漫长的冬夜里苍穹并不是唯一的闪亮，山坡旁的水泊同样盈盈着细碎的光耀。慷慨的月光

    分了一杯羹予恬静的它，于是幼小的水泊里溢满清辉，映着广袤的夜空，映着那瓣月。怪不

    得儿时祖母的故事里小猴子会那么傻，竟然去捞这缥缈月。而如今，喧嚣闹市告诉我了一切，

    告诉我月亮不淆世俗的浪潮，祖母也只会在星空里长久地熠熠生辉了。

    银河饮下了星星的碎片，我也酌了杯祖母托月亮酿的清酒。微冷的晚风摇曳着酒面，渐渐

    漾成了祖母遥寄给我的棉被。我是多么贫瘠的人，在想念祖母的时候，肥沃得生疼。

    我是什么时候爱上的冬夜，大抵就是那晚小山坡上祖母为我讲起那个猴子捞月的故事的时了

    罢。

    子时，我饮下了三壶酒，脑袋挥之不去的背影让我牵挂许久。

    好似在梦中，她又回来了。

    火红的太阳最终挣开白云的纠缠，露出半个笑脸。天空中几小朵白云，像镶了金边的茉

    莉花，从云缝中冲出来。晨纱渐渐地碎了，缭绕着，盘旋着，像一缕缕轻烟袅袅升起，把金

    色的阳光洒在山坡上，照在勤劳的人们的笑脸上。

    朱允熥被阿婆的叫唤声唤了起来，阿婆心疼地问道:“允儿许是想自己的阿婆了”

    “阿婆去给你煮醒酒汤”

    “谢谢阿婆”

    朱允熥喝完醒酒汤吃了些吃食，坐上马车打道回府。

    回到府里，外面滴起了小雨，朱允熥给自己热了一壶茶，坐在窗前，不知在想什么。

    时节的雨，婆娑的心，淅淅沥沥的侵蚀着大地的心脏，在风中飘落在雾中飘洒，宜人的

    宁静中窗台传出几滴积攒出来的雨滴，滴落在窗台上的植物中，小叶兴奋得为它舞蹈，或许

    主人给予的养分不足，而它又收到大自然送来的甘露，所以才在微风的伴奏下，蹈出一支舞

    醉美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