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八章 缟素贵女(八)(第 2/3 页)
屋外夏风阵阵,绿浪汹涌。
江芹一直想找个时间插话,举起自己画的邪物,亲自向晏相道出心中的疑问,但这位当朝宰执显然深谙说话之道,连见缝插针的机会都不给她。
老手对新手,姜还是老的辣。
江芹索性把画卷了起来,脑中大致梳理一遍晏相所描述的,关于晏富春的怪病:
两年前,老皇帝晏驾归西,现在的皇帝登基大宝,老相公主持了老皇帝的丧礼,作为惯例,新皇帝上位以后需要向朝臣分发一些“遗爱”,也就是老皇帝生前用的东西,成全遗思。
可问题就出在老皇帝的遗爱上。
自从晏相带回老皇帝用过的螭龙笔架,晏富春便开始频发怪状,起初精神不济,饮食困难。后来神志不清,还执意要把闺房布置成灵堂。
灵堂多晦气啊,老相公夫妇哪里能从。
谁想女儿一把火,差点把自己烧死在房里。眼瞅着苗头不对,老相公只能大笔一挥,灵堂就灵堂吧。
以为布置了灵堂,女儿的病能有所好转。却不想晏富春开始胡言乱语,病情一日日加重,已经到了不能说话,成日痴睡的地步。
听到这里,江芹脑中咔地一下,闪现那幅天子画像,她终于明白了。
明白晏相舍近求远,不想惊动司天监和玉清昭应宫的原因——
身为当朝大员,自己的女儿公然在家中设置老皇帝的灵堂祭拜,一拜还是两年。
新皇帝本就心里不对付老皇帝,还想着给自己的生父追封个尊号。这件事如果传扬出去,朝堂上的政敌借此机会大做文章,不止他,连他这一大家子恐怕都将万劫不复吧。
难怪他宁可捂死秘密,忍到事态严重了,逼不得已才求助马丹阳。
“敢问笔架如今在何处,可否借晚辈一观?”宋延眉目清冷,语气不卑不亢,得体得恰当好处。
晏相顿了一下,捧起翅帽,略显艰难地站起身来:“先帝遗爱,老夫莫敢随意处置如同他物一般,宋仙师若要一睹,便随老夫前往林青堂吧。”
干姜般粗糙的手一扬,步伐蹒跚地径直走出堂外。宋延秉着后辈该有礼仪,待晏相步过身边,多行了三四步,这才从容随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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