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 就没有过事(第 4/4 页)
老道人有些不知所措,想要责怪徒弟,好似徒弟没错,所以他胡乱给陈雍庭安了个罪名:“你胡乱说什么啊你?弄得老子都觉得是自己错了!”
越想越觉着不对劲儿,老道人揪着陈雍庭的耳朵怪道:“你小子是在推卸责任了啊,走走走……咱俩出去好好谈一谈,今后路子该怎么走!”
随后这对喜欢闹乌龙的师徒,以陈雍庭被师傅揪着耳朵怪叫着,离开了药馆。
至此,师徒俩第二次捉僵尸失利。
药馆内,众人拍手叫好,都上前与小医女嘱咐道,若是贼人还敢来,就上街叫他们,百八十号人还是能够一呼百应的,揍不死他们了还。
张莎笑着说不用,说那俩人已知道自己的错,不会再犯。
随后张莎留凌元一人在药馆里守着,当她看到性子随和的凌元答应下来时,很开心他能帮忙。
张莎是陪着拎着汤药的单璠,一道去看看谭轩的伤势,听单璠讲她轩哥外伤没有,全是情绪引起的苦恼。
单璠问及过,若是亲诊跟她口述的症状,对症下药之时会不会有偏差,张莎的回答是肯定的,所以单璠出银子也想张莎跟自己走一趟。
目的虽是沉重的,但性格开朗的单璠带着张莎一路,俩女有说有笑。
穿过一条满是人群的街道,好人多都跟小医女张莎打招呼,单璠瞧张莎挨个儿回应过去,倒像族里长老出门一样受欢迎,她捂嘴偷笑道:“要是我天天出门,被这么多人惦记着,肯定都要绕路走了。”
张莎点头道:“对啊,以前药馆刚有起色的时候,在路上遇见被我救治好的病人,他们都很开心,会拉着我的手就不松开,一个劲儿地道谢,那会儿心中觉得什么都值了,可现在倒觉得没什么了。”
一听张莎语气不太对,单璠疑问道:“那你怎么办,不开药馆了?”
张莎摇头,笑着跟不远处流着鼻涕望着她的小男孩儿招招手,解释道:“单姑娘你误会了,那种是感觉没有了,可我肩上的责任却越来越重了。现在想想,如果我关掉药铺,不知道有多少百姓,会遭受病痛之苦,这个药铺我说什么也不能关,这也是我父亲留给我唯一宝贵的财富啊。”
单璠恍惚间明白。
张莎抵着的头,有些虚心地问道:“单姑娘,我可以问你一件事儿吗?”
单璠豪爽道:“你问啊。”
张莎在提问的同时,依旧没有正视单璠的勇气:“我听见你跟凌元说,帮理不帮亲,你们是亲戚吗?”
肯问出亲戚,已是张莎她脸皮薄,她是担心单璠跟凌云是在打情骂俏。
结果单璠扔了个如惊天雷给她:“凌元是我哥啊,同父异母的亲哥,四年前偷偷跑上克莫山来抢我爹,那会儿他被我打得哟,梦祯姐都看不过去了。”
张莎跟凌元的第一次见面,的确是在四年前,那会儿结下的缘份,足够称之为惊心动魄,让张莎永记于心。
却不料一旁的单璠,学着谭轩才问过她的调戏语调,揭了张莎的老底:“怎么,你喜欢他?”
心底事被人戳穿,羞愧难当的张莎低着的头更低了。
单璠忽然说道:“小医女你瞧,他们又出来挑事了。”
张莎举目望去,发现在巷子里的隐僻处,老道人卧在干草铺制的泥地上,老神在在地子翘着自己的老寒二郎腿,还一副很享受的样子。
然而徒儿陈雍庭却跟一群野狗对峙着。
这一幕看在张莎眼中,突然想起了曾经读过有关于星冥帝国的书籍,很类似两军对阵了。
那眼神微眯的陈雍庭,两手紧握着一根木棍,临阵不乱,而至于那一群紧盯着陈雍庭的野狗们,一声吠声也没有,看架势是打算与陈雍庭死磕。
野狗数量多,张嘴发出嘶哑的气息,狗头很正视这场与人族的较量,那躺着的老头不仅霸占了它们的窝,还一脚踢飞它的下属,这面子必须给它这位湘潭城的地头蛇找回来。
谁知一条黄狗冷不丁地朝俩女吠一声,吓得俩女尖叫着跑开了。
直到单璠跟张莎跑远了,才听见天空中飘满了陈雍庭的怒喝:“畜生!敢吓唬我朋友!不要脸的玩意儿,拿你狗肉来!”
俩女相视一笑,身后就是一场人狗厮杀。
当张莎出诊回到药馆时,瞧见凌元正在收拾着药铺里的零碎,加之来药馆的病人到处走动,整间屋子的陈设大有变动,走前张莎注意过,本想自己回来收拾,却发现凌元已经整理得差不多了。
这件事带来的情绪,比自己医治好几百人都来得玄妙,张莎就静静地站在药馆大厅的门外,过了好一会儿,直到拿着鸡毛掸子扫着尘埃的凌元发现了她。
凌元瞧了一眼张莎,目光没多做停留,就又继续做自己的事,但门前的张莎此时显得怪异,当凌元掸着灰尘再一次望去时,却发现张莎站在那里哭成了泪人。
放下手中的活计,凌元走到张莎面前,关心道:“你怎么了?干嘛哭了?”
张莎抽噎得厉害来,不及回答凌元,她的俩小手不停地搓着衣角,显然心中有极大的委屈。
凌元来了些脾气,他猜测道:“是不是那老道士找你麻烦了!?这湘潭城在被江道南接管后,怎么尽出这些事儿?”
越说越气的凌元挽起袖子,往外走道:“我这就去找那老道士算账!”
张莎连忙拉住凌元手臂,抽噎道:“不是的……”
见不是老道人惹事,凌元追问道:“那你怎么哭得跟个大花猫一样?莫非是单璠那丫头欺负你了?”
张莎不敢让凌元胡猜了,她平息了下情绪,睁着红润的眼眸,可还是轻轻抽噎着,她说道:“我……我刚被狗撵了……”
在凌元面前,被犬吠的这件事情在张莎看来,就是自己被狗撵了。
但凌元突如其来的灿烂笑容,是他出克莫山的第一次,他捧腹大笑道:“哈哈哈……被狗撵?那你被咬了没?你那些身后的班头都没出来吗?”
张莎没想到凌元的反差会这么大,以为会好生安慰她一番,却被当成了笑话,可她依旧很满足了啊,凌元先才的那股子要为她去打架的气势,简直让她倾倒。
嘟囔着嘴,张莎锤了一下凌元肩头,说了句没有,一阵小跑灰溜溜地去了后堂。
凌元脸上一直带着笑容,望着张莎的娇小的身影,开始拿起鸡毛掸继续干活儿,而张莎怎么也想不到,就因为这件事,会让凌元嘲笑她整整三天。
只是单璠这边的情况有些不同,她也把自己的遭遇,跟轩哥还有梦祯姐说了,却从她轩哥那儿得到这么一句:“狗没事儿吧?”
姐姐云梦祯此时已然一位严母,当她瞧见单璠嘻嘻哈哈的述说后,就知道这丫头没事儿,便没多关心,但听见轩哥的反问,就连她都忍俊不禁地走到别处暗自偷笑。
梦祯姐这儿是讨不到好了,单璠还想从轩哥那儿得到些安慰,却被轩哥洗刷,她愣了一下,最后自己瘪瘪嘴,问他轩哥是不是病好了。
谭轩笑着摇摇头,说自己就没有过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