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 拜师(第 3/4 页)
这几日都是外向的单璠嘻嘻哈哈,此时也是她拉着师哥的袖管,主动道:“你别生气啊,你不好意思回答没关系,可我想做你的师妹啊。”
陈雍庭本就犯不着跟单璠置气,事实上他是与师傅生气,现得单璠好言,一下什么都不在乎了,他神经飞速流转,极小声的喊了声师妹。
单璠瞧着师哥害羞得都不敢正眼看自己,觉得好有趣。
单璠从怀里的钱袋里,拿出一块最大的银锭,双手递到师傅面前,道:“师傅,徒儿交学费。”
那闪耀着‘快来拿下我啊’的银子,像催命符促使着老道人伸出手来,谁知旁处的陈雍庭冷不丁地哼了一声,本就心虚地老道人不自主地将手缩了回去。
老道人笑着将银子推了回去,语重心长道:“小璠啊,等你在师傅这儿学到本事,师傅再收也不迟,免得别人说闲话。”
单璠听着也觉有理,也不客气地将五十两银锭给揣入怀中。
面无异样的老道人心仿佛在滴血,却也只能眼睁睁地看着。
三人走在湘潭城的大街上,年纪小的单璠认了人生中的第一位师傅,还有个在她眼里傻里傻气的师哥,这种舒适的感觉由内而外散发出来,路过街边摆放着小玩意儿的摊位,单璠东瞧西看,给人展现了什么叫做神采奕奕。
后头的师徒二人跟在欢快的小丫头身后,陈雍庭沉默不言,师傅训道:“师傅收小璠做徒弟,抢你生意了?”
陈雍庭目不斜视,焦点始终处于前方活泼的身影,他本不想理师傅,却被这么认为,反驳道:“师傅,你知道我是不敢收徒弟的,没必要呛我。”
能收到单族大小姐做徒弟,是福气,老道人暗自庆幸祖坟冒了青烟,同样是目不斜视啊,比起徒弟此时还抱着坏掉的竹箱,老道人两手环胸的姿态走在街道上,神情比陈雍庭怡然。
老道人年岁六十,已是半只脚踏入棺材之人,生性洒脱的他,能如此取财,一半出自好酒外,另一半,也是想多给徒弟陈雍庭留点,将来给他娶媳妇用。
不过是老道人跟陈雍庭的眼界不同罢了,陈雍庭敢当众耍杂技凭本事,老道人则更愿意以风水,这道只能意会不可言传的手段赚钱,两者不冲突,却也不兼容。
猛然间,心神屏气的是老道人感受到了极强的尸气,就在街道旁的一户人家里,那股气息常人瞧不见,但浸染道术几十年的老道人,看得见漫天的黑气从那户人家涌出,尸气冲天,呈黑龙汲水之势,将整片天搅浑。
就连只会写写符纸的陈雍庭也感受到了这股骇人尸气。
陈雍庭惊讶地望向师傅,被师傅告知:“雍庭,你快带着小璠去找城主大人来,这里也就只有他的地守境道力能够对付,为师去拖住这只僵尸,快!”
陈雍庭不肯丢下师傅一人,他不吭声地离开原地,跑到正乐呵逛着街的单璠身边,与她说了一些话,又匆匆回来,待他一瞧过后,师傅已蹬开了那户人家的大门闯了进去,惹得路过行人纷纷指指点点。
云里雾里的单璠往师哥看去,见他一个劲儿地向自己摆手,知道事态紧急,她拔腿就跑。
闯进家门的老道人三拐五绕往住宅深处而去,越靠近后院,尸气越重,老道人一路奔袭,遇见了这户人家的住户,人人脸色看上去疲惫不堪,似有重负在身。
那户人家的家奴跟丫鬟,起初瞧见有人闯入,以为是贼人给他们下了药,谁知被老道人法指开眼后,瞧见满屋子的尸气令人作呕,还被告知此处有僵尸临世,更是吓得两脚发软。
未经修道的常人扛不住这股作呕尸气,纷纷往外跑,却是陈雍庭两手抱着坏掉的竹箱追寻而来,有好心的家奴叫他别进去,陈雍庭不理,师傅奔走前线,他不可退缩,将来还指望自己能够出师,陈雍庭自当奋勇前行。
后院占地五亩田地,在湘潭城也算是大户人家。
出事前的后院,靠墙边缘种植有杨树,树下有藤架,有水池,院中央还放有一口大水缸,水缸内有一石龙盘踞缸底,清澈可见。
出事后,墙边上的一排杨树,以及藤架上的葡萄枝上的枝叶,皆因尸气侵染凋零。
待老道人赶至,水池与水缸内的水沸腾不止。
直到陈雍庭赶到,老道人火气冲天:“你来做什么?不是叫你带着小璠去找城主江道南来!?”
陈雍庭受尸气影响,胸口沉闷,有口难言,他镇定着情绪,没在此刻跟师傅顶嘴,他拍拍竹箱,艰难道:“师妹一个人去也可以,我来给师傅送法具。”
老道人盯了徒弟一眼,对于徒弟的不听话,老道人心头没觉温暖,他接过竹箱,凝法指点陈雍庭眉心、人中,以及胸前三大要穴,骂道:“没事儿你就给老子躲远点儿,多看多学!”
陈雍庭顿时呼吸畅快不少,他提气想要帮忙,但见师傅严肃目光,便不敢造次。
院内的一切事物都在颤动着,无数的水花在水面上跳跃着,老道人道:“僵尸就在水缸下面,一会儿水缸会爆开,如果没错,水缸里有一座石龙,会化作灵物缠绕僵尸身体,但石龙不会起到什么效果,这僵尸肯此时现世,就说明他有能力冲破所有阵法。”
一听就知其中有玄机,陈雍庭道:“师傅,这么说是有人故意将这僵尸镇压在此的?”
老道人点头道:“来的路上遇见过这里的房主人,从他眼中看得出他想隐瞒此事,这个师傅不管着,待此事一了,不要他个千把银票,我们就在这儿住下了。”
徒弟与师傅的性子不和,说话不和,吃食不和,但在这紧要关头,陈雍庭依旧觉着干嘛这么死皮赖脸。
老道人知道徒儿在想什么,突然伸手将他护在身后,紧急道:“要出来了!”
果不其然,院中心的大水缸,表面如蚊声般产生了数道裂缝,水缸轰然破裂,水流一地,露出了盘踞在缸底的石龙来。
石龙周身鳞片闪耀一一丝金光,在它变得暗淡的同时,它座下的地表突然炸裂,一只全身糜烂流脓的尸身直直跃出,落到了院内中央。
陈雍庭被惊得倒退一步,老道人已将徒儿全全护住,俩人看得真切,尸身整体呈黄褐色,周身没有衣裳遮掩,脸上与躯体上的皮肤,溃烂得只剩下紧实的肌肉,腐烂的肉身上还有粘液从肉里分泌出来,伴随着阵阵恶臭,光是闻一下都让人胆颤。
正值艳阳的天气,被尸气遮掩,阳光大半都照射不进来,尸气飘动,余下的阳光落在僵尸身上,看得老道人神情惊惧,他眼睁睁地瞧着这具死尸在阳光下挺直站立,僵尸都惧怕阳光,即便隐约有白雾从尸身上冒出,也没见僵尸有任何要躲开的意思。
僵尸无神识,但有着一对阴森玉润的獠牙,他感应到面前的两人,张口就咬来。
头一回面对这么恐怖的僵尸,陈雍庭两腿开始打颤,好在有师傅将他护住,不然他恐怕得瘫软倒地。
就在此时,僵尸背后的石龙突然发难,龙鳞相间处,闪耀着金光蜿蜒而出,它灵性地将僵尸全身上下捆绑住,最后龙首张开大嘴,将僵尸腐朽的脑袋一口含住,不断撕咬。
老道人同样看准时机,拔出背上的桃木剑,直刺僵尸心脏。
结果却是桃木剑动不了僵尸分毫,剑身扛不住老道人的力顶,最终折毁。
老道人不放弃,怒喝一声:“溶尸符!”
陈雍庭连忙在怀中的竹箱内翻找,慌忙地将一张黄符纸交到师傅手中,见师傅口中念念有词,还咬破食指,在他画好的符纸上又添了一笔,于是一道紫光笼罩符纸,陈雍庭见右手凝法指的师傅将符纸拍到僵尸胸口,却还是不见僵尸有任何异样。
一直在僵尸身上盘踞着的石龙,也未将口中的脑袋给用嘴拧下来,反而陈雍庭瞧见石龙身上的金光逐渐泯灭,缠绕其上的龙身逐渐消融殆尽。
陈雍庭惊呆了,他喃喃道:“师傅,你把石龙给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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