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慌忙撤退(第 1/ 页)
接下来卢象升问了大致如何进行，知道后世神兵意欲在京师或天津两地驻扎，天津以造船出海为第一要务，京师则以为大明编练新军为重。当看到三人拿出的世界地图，全国地图之时，他再次惊呆了，地图与大明地图明显细致许多，也精确许多，山川地理无一不栩栩如生，只是上面标注的地名都是缺胳膊少腿的宋字，“后世所用文字都是如此缺胳膊少腿吗？”“是的，四百年后文字已经简化了，不再有太多繁复，只为书写方便，容易记忆，以便于全民学习使用”高师成一边解释一边指点地图上的各处山峦关隘，“小将军刚才你是说全民学习？后世难道已然全民进学？”“正是，已经全国普及教育，几乎没有不识字的文盲”卢象升听闻回答，再次惊骇，孔圣人的王道天下，已经在四百年后实现了？“那外面这些将士都识字喽？”“当然，非但识字，若以大明科举为例则他们基本都可以秀才出身，而且见识比秀才高出许多”咳咳咳，又是一阵咳嗽声，他天雄军几千人识字的用手指瓣都没几个，这边竟然全是秀才以上，这还是军队吗？整个都是书院书生啊，这后世要强大到什么地步，才能全民教育，这投入不可想象。
换个话题换个话题，“这世界地图怎么从来没见过，大明看起来不大，难道我大明非世界中心？”“督师果然聪明，大明所在之地虽肥沃，却非世界中心，这大明往北穿过蒙古还有大片无主之地，面积不小于大明，再往西有俄罗斯帝国，面积也甚大，当年成吉思汗曾征服这里，东面隔海是朝鲜，这是日本，现在闭关锁国，不大与外界交流，这一大片蓝色即是大海大洋，南面这是大员，现有洋夷觊觎该处，旁边是吕宋等岛国，这是交趾，再往大洋深处是澳洲，与大明地域相当，再往西则是大食等国，这里是夷人老巢欧洲，面积甚大，其所造船只远胜我国，这里是美洲有几个大明大小，现在其上皆是未开化土著，我等最终目标即是前往开发美洲和这里的澳洲”高师成只能尽量简短地介绍一下真正地世界概况，饶是如此也把卢象升看得云里雾里，自小启蒙都是中国是世界中心，现在忽然不是了，很难转过弯来，可地图摆在这，如此精细，明摆着不象专门糊弄而造的假，那岂不是说几千年来我们一直在坐井观天？那许多圣人的见解岂不是偏安一隅之得？卢象升又不敢想下去了，“那天圆地方，中华地大物博是否也有说法？”“督师一语中的，整个地乃是圆球，不是方的”咳咳，咳嗽声又再响起，地是圆的？这个怎么也不愿认同，若是圆的，人在上面为何不倒？高师成知道一时解释不清楚，尤其是古人，被圣人学说洗成脑残得多了去，在解释只会徒增烦恼，于是说道“意大利传教士利玛窦在本朝万历年间画过一张世界地图，如今应该深藏在大内，若有机会督师不如向皇上请旨，互相应证，即可有所领悟”
看着卢象升一脸懵逼的样子，三个现代人一个头两个大，这短短一天要想让一个古代人初步了解他们那个时代比登天还难，很多看起来理所当然的东西，到这都成了不可思议，他们也怕知识灌多了把老卢给整成精神分裂，那就大事不妙了，还是陈伟峰见机得快，一拍录象升的肩膀“别在这苦思冥想了，以后有的是时间，走，我们去看看炮兵放烟花”“放烟花？”卢象升一听炮兵两字马上提起了兴趣，琢磨天圆地方哪有抚摸精钢铸造得神兵来的实在？“是的，督师。我们知道天雄军在担心远处的建奴到底是攻是守，所以晚上给大家准备了一份惊喜，你不是要看大炮的效果吗，我们这就去看看”“行啊，卢某的确想看看这些神兵利器的威力”
卢象升在几十个亲兵的护卫下，跟着三个现代人来到了先遣团三门122自行火炮的阵地，一路上他通过旁敲侧击，知道了后世神兵带来的各种火炮上千门之多，这三门仅仅是带来以防万一的，白天他就仔细看过，设计精巧，运用灵活，和它一比，大明火炮就是废铜烂铁，上面哪样都不是花几十年功夫能造出来的，坦克开炮的样子白天他领教了，这大口径火炮一炮下去究竟什么样子他真的很想知道，现在是戌时，看样子这帮人要动用大炮了，他内心充满了期待，一名武将对武器的兴趣始终超过对案牍的兴趣，身边几十个亲兵也都满脸的兴奋，在他们眼里这些都是天兵天将所用的大杀器，一听今晚要开炮，全都争着要来，好在三名天将并不在意，所以都不顾夜盲的困扰，都跟着督师前来观摩。
三门自行火炮一字排开，每门之间相距近二十仗，那巍峨的炮口已经指向了五里外的清军大营，那里隐约能看见一些火光苗闪烁，其余就看不见了，只有先遣团阵地几个不知名的大灯照亮着夜空，卢象升已经见惯不怪了，无法理解的东西多了，陈将军说得对，以后有的是时间去看去了解，不等这一时。几个现代战士过来给每个天雄军士兵一副耳塞，教会他们把耳朵塞住，以免被震聋了。看着偌大的尖头炮弹被装填进炮膛，卢象升知道对面的建奴有苦头吃了，大明的火炮说是一炮糜烂十里，那只是自我安慰的纸面之词，真要是能打出三四里那就是超常发挥了，而这些大块头火炮据说能打出几十里地，那就不是神奇两字能解释的，有这么几门大炮别说守住关宁锦防线，就是平推都能把沈阳城给轰平了，不多想了，就看看这些神兵的厉害，这么大的几个炮仗过去，建奴能顶多长时间？
没有试射测距，五里地外的目标是连绵的清军营帐，用平射瞎打都能命中目标，所以炮兵装填好就没有先打一炮调教的必要，陈伟峰看看了看表，晚上七点三十分整，他对着对讲机喊了声“目标清军，三发急促射，放！”所有人感觉到大地震动剧烈，好几个天雄军士兵当场就跌倒在地，紧接着对面五六里外升腾起几个耀眼的火球，尽管塞着耳塞，耳膜还是受到了巨响的影响，脑袋嗡嗡直响，地狱之火，绝对是地狱之火，嘭，嘭，嘭，又是一阵巨响，对面接着再冒起了几团火焰，把半空都照亮了，所有先遣团战士都在观看，所有的天雄军将士也都被震醒了，当然清军大营更是乱成一锅粥。
岳托坐在帐中委决不下，下午岳洛宏出去侦查说所有的战死勇士都不见了，战场变得很诡异，另外隐约看到了有几百个怪兽在那排列着，这个情报把岳托和清军头头脑脑吓得不轻，几十个怪兽就已经打得他们打败，如今又多出来几倍，这个仗没法打了，几个固山额真已经是在哭求了，要不是入夜开饭，他们这会肯定还在闹，杜度这小子也被手下几个甲喇额真缠住，原先那点勇气已然消失的无影无踪，撤退只是时间问题，他也不敢把几万大清勇士葬送在这，这次是真的亏了，亏得一塌糊涂，皇太极会怎么处置他们，哎，回去之后再说吧。
岳托刚端起一碗茶，就觉得手一哆嗦哐当掉地上，接着耳鼓被一阵巨大声响震疼，脑袋嗡地一下，胸口象被大锤猛砸了，整个身体向后仰，连着座椅剧烈摇晃起来，几个营中的将军直接不由自主地倒向兵器架，乒呤乓啷一片狼藉，怎么回事？岳托艰难地站起来环顾四周，一定是出事了，营门外鬼哭狼嚎的声音迅速传来，明军进攻了，一定是明军进攻了，他冲出了大帐，映入眼帘的是火光冲天，乱了，各种残肢断臂，破碎甲仗兵器散落一地，不远处一个硕大的凹坑冒着青烟，周边几十个营帐被夷平并冒起了大火，空气中弥漫着火药的呛鼻味道，马匹嘶鸣，显然受了大惊吓，轰，轰，轰，又是一阵巨大的轰鸣，远处更多的清兵死伤，更多的辎重被炸毁，，耳鼓再一次被轰聋，满眼看见的处处是火，处处是没头苍蝇一样乱串的清军，完了，这下完了，明军大炮，不，是那些怪兽的大炮在进攻，轰，轰，轰，爆炸声再次响起，一个个火球升上半空，可以清晰地看到几个飞到半空的人影，我的勇士啊，快，快撤，再不撤就全都交代在这了，岳托马上做出了决定，这次是毫不犹豫，什么辎重，什么丁口，能保住性命就算是老天保佑了，快，赶快离开地狱一样的贾庄，岳托毫不顾惜以前的成果，自己先跨上了马背，带着一群亲兵往后奔逃，后面的清军一看主帅都逃跑了，哪还顾其它，本就心惊胆寒，各自抢路而逃吧。
122自行火炮只打了三轮，二十七发高爆炸弹，对面清军营地火光冲天，惊天动地的爆炸声隔着四五里都能感受到震撼，尤其是后面被震醒的天雄军将士，即使都有夜盲症，但对面这么大动静，早都挤在一起看放爆竹了，卢象升此时很想率军突袭，不过看这几个神兵气定若闲，放炮间隙还能谈笑风生，就知道这是一场稳操胜券的炮袭，无需自己再去锦上添花了，果然二三十炮放完，也不顾对面被炸成什么样了，就都笑哈哈地过来请天雄军将士宵夜，宵夜大明军队从来没有过，一天能吃两顿已经是奢望，一入夜基本都是睡觉，睡着了就不会饿了，这帮天兵不知道哪来的精细粮食，各种蔬菜，还有冬季根本见不到的水果，以及各种不晓得什么东西的铁罐头，真他妈奢侈。
卢象升和一众亲兵被邀请宵夜，只是不给他们吃荤的，说是吃了会拉坏肚子，鬼知道说的是真是假，不过每个人都拿到了几个稀罕的水果，也就欢天喜地，基本都舍不得吃，藏着回去炫耀呢，卢象升也是喝了两碗白粥加点美味的榨菜，看着先遣团官兵其乐融融的样子，感觉不是在打仗，是来旅游的一样，“陆大人，陈将军，今晚炮打建奴营地，难道就不需要去看看战果？”陈伟峰啃了一口甘甜的苹果，“不必看了，今晚一定全逃了，明天早上督师你派人去看看，如果还在就派人通知一声，我们再给他来几炮，如果跑空了，就让天雄军的兄弟们去打扫一下战场吧”“这个怎么可以呢，是贵军的战绩，卢某不能一而再再而三捡便宜啊”卢象升倒是真心话，一个下午捡的人头装备够这三四千人武装的了，再去捡就说不过去了，“无妨，督师也看到了，建奴的东西我们基本用不到，而你们天雄军无论从装备还是粮草都很欠缺，这次炮袭，可以肯定建奴会抛弃大量物资，若你不去归拢，后面杨嗣昌大人和高起潜监军一来，不是白白便宜了不干事的人？”陈伟峰是不想其他人染指，故意说出这两个畏战的人来，免得卢象升不好意思，果然，卢象升又要行礼道谢，“得得，我说老卢啊，我们能不能少一些虚礼啊，说实话我们真的受不起，也不习惯，大家能在一起坦诚相对比什么都重要，以后就别再作揖了，握个手就行”卢象升被陈团长笑盈盈地一说不好意思起来，赶忙扭捏的伸出手和陈团长紧紧一握，算就这么定下来了。
他们在这谈笑风生，说今论古，对面的清军可就不好过了，被几十个高爆弹炸得魂都掉了，那些吃人的怪兽马上就要过来了，呼啦啦人喊马嘶拥挤着向后退却，哪顾得了脚下踩着谁的尸体呢，后营的拒马栅栏全被推倒，一个个都只恨爹妈少生一条腿，能跑多远就多远，只要能远离这个鬼怪出没的地方，什么辎重银两撒了一地，保命要紧，这些身外之物只会拖累他们，整整一个夜晚，清军营地就像海啸一样，一直到深夜，远远地还有哭喊的声音隐隐约约地传过来，还有几十匹受惊的马甚至都跑到先遣团阵地上来了。
天一亮，一夜没睡的先遣团和天雄军，争先恐后望向四五里外的清军营地，之间对面旗倒门弯一片狼藉，哪象是营地？根本就是个巨大的乱糟糟的狗窝，刀枪剑戟扔了一地，死的和半死不活的建奴趟满各个角落，无主的马匹四处游荡，几十个大大小小的炮弹坑还冒着些许青烟，那是帐篷燃烧后的遗迹，诺大的营地死气沉沉，大部分清军已然连夜逃光了，剩下的辎重粮草天雄军和先遣团收拾了整一天，物资堆积如山，装备个万把人绝对没问题，把个卢象升乐得笑了一天，砍的人头有两千多，缴获的银两就有三十一万两，马匹近三千，对阵建奴大军从来就没有过如此大胜。
本来昨晚想写奏折的卢象升被拉来看放炮，没写成，今天如此收获这奏折该怎么写真是犯难了，髙师成进帐没有一个人阻拦，他一进帅帐就看见卢象升握着笔迟迟不落下，他是专门来找卢象升谈报捷的事情的，先遣团怕卢象升直性子，把所有功劳写成先遣团的，这样虽然可以增加先遣团的威慑力，但也增加了皇帝的疑心，崇祯皇帝是出了名的多疑，左手不相信右手，而且脾气倔，若是让他感觉到一股无敌的威胁存在，恐怕更多的是故意拒绝或者刁难，再加上朝中一群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推波助澜，很多事就不好办了，在是相信满朝文武和相信阉人太监这件事上，先遣团认为太监比那些腐朽文人可能更可靠一些，所以希望卢象升的奏折最好是官样文章，暂时不使朝廷官员察觉有先遣团的存在，用一种方法首先获得崇祯的信任，最好让他派个信任的人来接触谈判，这样造成皇帝先入为主的主观认同，即使以后满朝腐朽再乱说一气，也可化于无形，这样的麻烦最少，阻力也最小。于是髙师成受命前来当说客，无论如何不能让卢象升实话实说，“督师，可是在写奏折？”卢象升从座位上站了起来，走下来和髙师成握手“正是，卢某不知道如何下笔，这两天来如同梦游，所见所闻皆世所未有，直呈皇上恐有危言耸听之祸，而婉转曲折又非卢某本意，正在左右为难”卢象升知道这批人不同朝廷官员，都喜欢直来直去，没那么多花花肠子，拜这两天先遣团直率作风所影响，所以回答起来也不打马虎眼，“督师真性情中人，我等知道此事上达天听匪夷所思，故特派我来相商，不知督师可否听我一言？”“可，既是贵军有所提醒，卢某自当洗耳恭听，上茶，请高将军上座”
“好茶！”高师成喝了一口茶，“此茶是建奴营帐内茶砖所泡，想必是掳掠各地所得”卢象升和高师成相视一笑，“督师，如此大捷，奏折是否六百里加急专递？”“正是，乃需露布报捷”高师成顿了顿说道“大明可又密折制度？”“密折？我朝从未有过啊，所有奏折均经过通政司传递”卢象升迷惑了，这密折是怎么回事？不过他是聪明人，一会就明白了八九分，“高将军是说写一密折上呈天听？”“督师果然明白人，我等想过，若露布报捷奏折抵京，必然人尽皆知，恐诸多议论，若被宵小捷足先登破坏我等合作，则麻烦丛生，莫若明折写天雄军大捷，再写一密折着机会呈给皇上，由皇上乾纲独断，想来皇上高兴之余，必不会为难合作大计，即使后来满朝闻之，也奈何不得，不知可行否？”卢象升一拍脑袋，对啊，如此大捷皇上必然召见报捷将士，赏赐财物，若是此时请皇上屏退左右，呈上密折，皇上阅后必然差遣亲近太监前来贾庄核实，这样天子和先遣团就能够直接商谈合作事宜，卢象升再从旁助力，则大事可成矣，真是一语惊醒梦中人，一切困扰豁然开朗，这后世神兵果然非一般人。
卢象升拿起毛笔只是片刻，两封奏折一挥而就，吹干了墨汁，立即叫来了亲兵队长共三人，反复叮嘱了好一会，将奏折滴蜡密封好递给三人，“骑快马，即刻往京师露布告捷，此密折务须呈递天子，切记切记”“末将等记下了，督师宽心，天将宽心！”三人兴高采烈，此去京师必然露脸讨赏，是万里挑一的好参事，承蒙督师看得起才有这个资格，自然是倍加珍惜，当即备甲上马一路飞奔。
高师成看着三名亲兵上马离去，回过来继续喝茶，又从怀里掏出一份礼单“督师，为表诚意，我等亦备下一份礼物给当今天子和皇后嫔妃，这是礼单还请过目”卢象升接过礼单一看，只见上面写着，地图，防弹衣，手表，望远镜，镜子，肥皂，牙膏，牙刷，精米白面，胭脂，口红，香水，各种水果等一长溜，内心感慨万千，当今皇帝是出了名的节省，自登基以来宫内费用一减再减，为的是九边发饷赈济灾民，说实话是真的没有奢侈过哪怕一回，如今天降神兵一次送如此厚礼，估计外国番邦或者朝中巨富都置办不起，价值自不必说都是世上未见，就是这份心也会感动天子后宫，卢象升没有拒绝，而是伸出手来和高师成久久一握，一切尽在不言中。
这次大捷当然最重要是各种缴获，正红旗佐领旗一面，固山额真旗两面，甲喇旗两面，牛录旗十一面，建奴人头四千七百二十二，蒙古鞑子人头三千两百七十，刀枪甲仗万余，马五千余头，粮草十万石，金一万两，银三十一万两，其他零碎更是不计其数，当然里面金银及粮草，战马，装备不用上缴朝廷，人头旗仗是一定要运往京师兵部备案的，这也是惯例，正好将天降神兵送给宫中的礼物一并带走，由换上装备的天雄军一千将士押运，自然是万无一失，卢象升安排好一切，放心地拿起桌上的地图仔细看了看，“高将军，不知贵军下一步是追击岳托所部还是另有打算”“先遣团会在此地停留数日，等待时机，史书上说多尔衮左路军会直捣济南屠城，我等意欲与天雄军一道半路截击多尔衮，不知督师意下如何？”高师成试探了一下，他知道天雄军更多希望追击岳托右路军收服沿途失地，这样功劳最大化。截击多尔衮是先遣团既定方针，有没有天雄军协助都无所谓，只是担心天雄军两三千人马若因贪功追击岳托而再次落入清军重围，就得不偿失了，所以想让大伤元气的天雄军跟着行动，也为以后组建大明新军留下些种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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