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RT.07 我想成为宋师兄不会轻易丢弃的那类人(第 4/4 页)
她一动,宋聿修便替她掩好被子。
直到她找到个舒适点,睡得深,再也不动了,宋聿修起身去了浴室。
被断断续续的水声吵醒,陆北栀有夜里起来喝水的习惯,即便是在他人家里也不变,她晕晕乎乎起来找水,只当是在自己家中。直到看清对面裹着白色浴巾的人,她才蓦然惊醒,一时间站也不是,跑也不是,无措地立在柜子一侧。
“找什么?”宋聿修踩着拖鞋过去。
“喝水。”她嗫嚅着答。
宋聿修欺身过来,挡住光亮。有香味袭来,是他沐浴乳的味道,清冽的男香充斥着一小块空间。她也不敢动,庆幸是在晚上,不会让人发现她热烘烘的脸。
他倒了杯水递过来,后撤了几步,她宛如劫后余生,有了喘息之机。
陆北栀抱着水杯,那股清香很快散去,她喝完水才发现他在四处找钥匙。她拉住他:“你做什么?”
宋聿修抬了抬手腕:“这个点送你回去来得及。”
陆北栀一把箍住他的腰,不让他行动,语气里尽是哭腔:“为什么,为什么总是要赶我走?”
她话说得委屈,让听的人心头一酸。
“你伤是因我而起,连我在身边照顾你都不许吗?”
“我不是什么了不起的人,你爱不到放弃就是,何苦为难自己?”
“可这世界上就是有这样一种人,无所谓大费周章,只要在喜欢的事物边上待着就快乐十分。”
宋聿修僵住。
半晌,他抬手拨开她的手指,没承想女生力气比他想象中要大得多,他无奈:“我不找了,你松开。”
陆北栀知道他从不说假话,思索了会儿,松了。
他转身,双手按在她的肩头,俯身看她的眼睛:“为什么要这么倔?”
他的呼吸,他的目光,他的气息,他所有的一切,如同千斤重,压在她的眼底。是什么时候开始,只要他一出现,她的毛孔里都倒映着他的影子。
“我只是止不住对你的喜欢啊。”她突然答,顿时泄了气。
听得他生病的消息坐立难安,察觉到他会对自己好,心里便百转千回地想,他待自己到底,有没有几分真心与爱意。
这个人还不知道吧,他的眼睛能救人,也能杀人。
饶是她怎么心高气傲,那是这世界上唯一困住她的地方。
“宋师兄,你可以忽视我的喜欢,而我会努力做一个不会被你轻易丢弃的人。”
宋聿修拿她没有办法:“为什么要这么傻啊。”他毫无征兆地拉着她,将她揽入怀中,“你这样叫我该拿你怎么办。”
他的怀抱宽厚,贴进她皮肤的每一处都是温暖的。
陆北栀被他紧紧箍在怀里,一颗心怎么也捂不住,似要马上蹦出来。
他的呼吸就在她头顶,咫尺距离,落下来跳跃在她的眼皮上,鼻梁上。
“宋师兄。”她低声叫他。
“跟我恋爱吧。”陆北栀的嘴唇微微翕动着,冥思苦想出一个理由,“我不麻烦的。”
他喉咙滚动了一下,松开手看了她一眼,收了收下巴:“帮我把眼镜取下来吧。”
陆北栀踮起脚,将那副银框眼镜从他高挺的鼻梁上拿下,原本在这后面的深邃目光再无遮挡,攫人噬人的东西全在里头。她刚要垂下手,一抬头,前面那张脸倏然放大,侧头过来,准确无误地找准她的唇,偷袭而来。
陆北栀受到惊吓,后退两步,他手掌伸过来扣在她的腰上,避免她撞到身后的柜子上。
这一下,让两人距离极尽贴合。
宋聿修松开她,低头很认真地看她,忽然一笑:“这样我才好吻你啊。”
“确定不会后悔吗?”他开口问,声音沙哑但好听,像风拂过草原,让她心底某片已经枯萎的东西倏而复生。
“嗯。”她伸手摸到他心脏的位置,尽管隔着衣料,也听得见里面狂乱的心跳,“我听见它了,你骗不了人。”
她抬头,直到他再次俯身,含住她的下唇。
这是陆北栀的初吻,她给了最爱的人。
尽管生疏,也想要尽可能地回应,她微微张口,轻抵在他的唇瓣上,第一次感受到一个男生的唇,这么软。她有些期待又有点怯弱,但宋聿修再次将她箍紧,让她彻底放弃杂念。
宋聿修从不知道自己原来有这么大的欲望,他原本以为只有一点点的心动,在被陆北栀撕开一条缝隙之后,终于全数倾泻而出。
原来早已那样深不见底。
北北,我的喜欢可是一辈子,你承受得住吗?
他的手指从她扬起的后颈滑入,指腹摩挲在细嫩的耳垂上。那块皮肤本就敏感之极,仿佛烈日下的火炬,一点就着,她几乎忍着战栗,双手环住他的腰死死地抵在他的怀里。
两人如同掉进深水湖泊,放弃挣扎,甘愿在这场深吻里溺亡。
“宋师兄……”她面红耳赤地挣扎出来,大口地喘气。
宋聿修却没有给她多余的喘息之机,笑着问她:“现在就后悔了?”他迅速地找到她的唇。
陆北栀瞪大眼睛,接吻时的宋师兄可不如平日里看到的斯文,简直就是如狼似虎嘛。
宋聿修抚摸着她的头发,电视里的电影放完了一部,又自动跳入另一部。
“北北,你是我的救赎。”他说。
他又口渴得很,四处找水喝,没看见水杯就在茶几边伸手就能够到的位置,陆北栀咯咯笑起来。她仰头盯着他,甚至在喉结的耸动下看出他吞咽了几次。
那白皙的脖颈袒露在光线下,在陆北栀的记忆中,有好看肤色的她只在大一时遇见过一个教官,那是在阳光下暴晒的古铜色,与宋聿修常年在手术室里养成的肤色完全不同,也不及他万分之一惑人。
宋聿修没料到女生会突然凑过来,他以为她在开玩笑,却见她在自己侧颈上狠狠咬了一口。
突如其来的疼痛告诉他,这一切都是鲜活的、真实的。
陆北栀又觉得难过,轻轻吮了吮那道印记,不知道是在对着他还是对着自己轻声道:“现在盖章了。”
“这病似乎生得很值。”他将她拥在怀里,许久没有放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