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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先生。”上光决然道,“神明帮不了我,我……”
两人正在交谈,殿外公孙良宵闯将进来:“世子,船只和车马都准备得差不多了,您有其他吩咐么?”
苇巫诧异地瞥一眼良宵,再看着上光:“世子在这个时候回程?夫人的情形不允许啊。”
上光垂下眼睫:“我哪会带她去战场……”
苇巫抖了一抖:“战、战场?”
上光端详着临风,不时捻掉挡住她面容的乱。
“世子!您要离开夫人?!”苇巫仓皇地追索,“您是要将夫人托付给我照顾?您这就得走?!”
“你能做到么,我对你的委托?”上光不置可否,倒反来问他。
苇巫念念:“您舍得?”
上光平静地道:“我是晋国的世子。”
苇巫别过脸,憋不住内里的失望:“您是她的夫君,她尚且在昏迷中……我只记得这一点……”
上光不以为忤:“她懂。”
“我的医术不是万能百灵的。”苇巫顿时无名火冒,“她最大的支柱是你,你走了,我可保证不了任何事!”
上光笑了一下,像是对临风,又像是对他说:“不要紧,我也是去拼命,倘若这边有个闪失,我那边或早或晚总会去陪她。”
苇巫瞠目结舌。
上光在临风唇上印下一吻,帮她掖好被子,踱至苇巫近旁,凑近他的耳朵:“先生听好了,一旦我夫人醒来,马上带她出楚境
,前往晋国。我将留下一些人手供你调配。……最后提醒先生,请尽快逃走,别让我的夫人与你,都成为楚地的质子……”
苇巫动也不敢动地待他嘱咐完毕。
上光退后一步:“先生,我告辞了。”
苇巫不由自主地拉了他的袖子:“世子!……不等夫人……吗……”
上光背对着他,半晌道:“也许,这是最好的安排。”
他掀起帘子,苇巫还要喊他,被一旁的师雍拦下:“先生,不要如此残忍。这时候清醒的人比起昏睡的人,谁更难过?先生,
战场上在召唤世子的,是天子、晋侯和无数将士……他留下来,夫人也会责怪他的,他们不是只为男女之情而存在的夫妻……”
苇巫闭了口,目送上光头也不回地下了台阶,登车辘辘远行……
蓼地。
这是个正巧处在汉水与淮水中间的地方。
上光一行数十人披星戴月,预备横渡淮、汝二水,奔赴周军集合的蔡国,同先行驻扎在那的晋侯宁族会师。
必须得赶上据说由天子特使主持的誓师礼,那样他才可以名正言顺地代替父亲出征。
父亲是在他出生那年,于沙场上与戎人作战时受了严重的箭伤,百治无效而成为痼疾,此后年年作,令母亲、他和弟弟十分
担忧。因此打他能上战场时,次次出征他都争先士卒,怕的便是父亲有所操劳,影响那阴影似地潜伏在身体中的魔鬼。
使他更操心的是,宁族没把出征的讯息传给他,出师的时间、地点等等全是太子和傅父公子养在书简中告诉他的。父亲惜子心
切,但他怎可旁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