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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约是这华丽的景象……”她想起镐京王城的那段日子,有一天上光眺望着辉煌宫殿时所发的感慨,“使人忘记了许多东西,沉迷在这功利的海洋,丢弃了其它。”
原来,“其它”实际上包括她意识中世界上最稳固的感情——亲情……
为何命运在她准备触摸幸福的前一刻展示给她这般残忍的面容?计划中短暂而惬意的朝歌居留成了还没结束的噩梦,她目睹各种形象的破裂:她尊敬的兄长与庶母苟且,她怜悯的弟弟曾谋害父亲,眼下,向来慈祥的父亲反过来鼓励长子除掉另外两个儿子。
够了,够了!
“风儿,你不要忘记呀!”卫君一遍又一遍重复。
她咬着牙关:“嗯!”
半个月后。
朝歌城外。晋、宋连营。
苏显兴致勃勃地用匕首在一节竹枝上剜着窟窿。
公子熙不安地在他背后徘徊,犹豫再三,壮起胆子欲要开口。
“熙。”苏显仿佛脑后生了眼睛,将公子熙吓一大跳,“你要说什么呢?……说话就像造酒,酝酿久点自然很妙;酝酿太久,小心败了味道。”
“啊,抱歉。兄长,我不是有意的!”公子熙面色苍白,舌头打起结来,“我……我……”
苏显沉湎于他的活计,头也不回:“没事儿,说吧!”
公子熙咳嗽一声,暗自揩去额头的汗水;“启禀兄长,粮草不太充足了,我们还给晋世子的仪仗随从送吗?是否节约下来补给自己?”
“不要小器,送!”苏显专注地挫着他的竹枝,“你睁大眼睛看仔细,那哪是仪仗随从,都是晋世子的心腹精锐乔装的哟,其中不乏以后的晋国权臣,亏待不得。”
公子熙低下头,俯首帖耳:“兄长见解英明。”
“哈哈!”苏显欢叫道,举起竹枝,“竹哨完成啦!”
他宝爱地把它托在掌心看了又看,啧啧赞叹:“我真厉害!你瞧你瞧,多么精致,多么古朴!”
公子熙目瞪口呆地望着他:“兄长?”
苏显转向弟弟,陡地耷拉下脸,疾言厉色:“熙!六伦是什么?!”
公子熙愣了半晌,战战兢兢地答:“……父慈,子孝,兄友,弟恭,夫义,妇听。”
“我对你怎样?!”苏显干脆揪了弟弟的领口,提溜到面前。
公子熙骇道:“……好,好!”
苏显研究着他的表情,莞尔一笑,隆冬的冰雪恢复为阳春的花朵:“聪明!……来,试试这哨儿。”
试哨儿啊……公子熙舔舔干枯的嘴唇,接过竹枝吹了首短曲。
苏显凝神聆听,情不自禁地翩翩挥动衣袖,优雅起舞。
于是,碧绿的竹叶掩映间白裳翻飞,恍若美丽画卷……
“兄长!”公子熙放下哨儿,“您不急吗?我们是在朝歌城外等晋世子的音信哪,快开战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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