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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徒弦似笑非笑,略躬下腰,以谦卑的姿态坚持自己的意见。
服人恋恋不舍地抓了上光的前襟:“舅父,我要和兄长说话啊。”
司徒弦道:“公子,您要记得您的身份,大家在瞧着呢,千万别失礼于国人。”
服人倒很听话,想了想,乖乖地拜了父亲,爬到自己的车子上,跟着父兄的队伍回宫。
云宫。
门窗早已漆刷一新,帘子都换成了簇新的青竹,台阶已经被仔细地打扫了一次又一次,万事俱备。
刚刚跨过人生第三十八个年头的晋侯夫人仲任正靠着栏杆发呆。
虽然她和姐姐孟任自幼便失去了父母,却得到更高贵的出身,由她们的姑妈、当朝太后房任精心抚育,深受宠爱,与真正的王姬相比待遇有过之而无不及。成人后,姐姐孟任嫁与卫君作正妃,而她则和闻名诸侯的美男子晋侯宁族结成连理。
这是桩美满的婚姻。宁族脾性温和,品行正直,只知一味地疼她怜她,在她之外,几乎没有别的女人得幸。她所生的两个儿子更是他的心肝,稳稳当当地分别坐着世子与公子的宝座。然而,上天的厚赐远不止这些,她的儿子们才是她最让各国的宫廷贵妇艳羡的资本。因为他们不仅争气,相互之间还非常友爱,根除了将来争位的可能性。要清楚,这令很多同样地位的父母梦寐以求而无获。
她是幸福的,是无比幸福的。至少从表面上看,完全可以这么下定论。
“世子拜见夫人——!”寺人在宫门报进。
仲任一惊,赶忙走到正堂,世子上光候于台阶下。
“母亲。”他给她行大礼。
仲任搀起儿子:“光儿……”
结果眼泪比声音更迅速地出现。
上光粲然:“母亲,你看孩儿,有变化吗?”
仲任勉强停止哽咽,上上下下地打量他一番,又抽泣道:“瘦了!”
“不是。”上光接过侍女递上的绢子,为母亲拭泪,“孩儿行过冠礼啦。”
“对!对!”公子服人不知从哪钻出来,高兴地帮哥哥强调,“兄长的头发梳上去啦,兄长行了冠礼!”
仲任生气道:“天子太过分了,哪有儿子行冠礼,母亲看不见的道理?”
说归说,她情不自禁地抚摩上光的发髻,一幅骄傲满足的神态。
没错,他变了。不再是梳两只总角的清秀童子,不再是披着半长头发的俊逸少年,他变得成熟和英气,双眸灼灼,直照人心。
“你可是母亲的孩子呀。”她喃喃着,“十月怀胎,辛苦生下的孩子。”
上光驯顺地让她尽兴地发挥母爱:“嗯。”
“姐姐!”司徒弦从院子中径直登堂,“君夫人,教臣仆们瞧见不好,您请遵照礼节!”
仲任愠怒:“遵照礼节!你念成习惯了?我和儿子分离了一年多,亲近一下,我看谁敢笑我?”
司徒弦坚持道:“这也是为世子着想。您这么做,会使他无法在臣仆面前树立威严。……世子在外游历四年,接着又两度征战,接近两年,宫中上下怕是都不大熟悉了。眼下是他最需要重新树立威严,震服臣仆们的时候。”
“舅父考虑得很周到。”上光点点头,“母亲,时候不早,我得去拜见傅父,先行告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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