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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嘉更笑,说道:“那你昨夜对我……”
话还未说完,周蔷急忙将他手指紧紧一捏,嗔道:“你还说,倒好光彩么。”
调笑一阵,从嘉说道:“其实你大可不必如此,且不说日后要见父皇的机会还很多,你这般拘束,大家也都紧张,你自己也累,便是同辈中人,见你这样做法,虽不说什么,心中也会对你不满的。”
周蔷觉得奇怪,问他道:“这是为何?”
从嘉道:“你只管听我的就是,难道我还会害你?”
周蔷却不依,拉住他衣袖一个劲儿的摇晃,从嘉被他缠得没法,笑着抚了抚她头发,说道:“好了好了,我告诉你就是。”
他说道:“你若是想在皇宫中过得安逸,便不能太过突出,既不能太好,也不能太坏,所谓枪打出头鸟,你若是太与别不同,自然召祸。而且,你也不可太有主张,众人皆浊时,你也要浊,众人皆醉时,你也要醉,众人在父皇面前言笑亲切,你自然也不能特立独行。这一说便有两个意思,若是父皇不喜欢你的做派,那么你无异于自找没趣,若是父皇喜欢你的做法,你让其他人如何自处呢?那不正是召人忌讳么。”
周蔷听他说完,双眸眨了眨,神情显得迷茫,她看一会地面,再看一会从嘉,最终垂目于地,轻轻的叹息了一声。
从嘉看见她明净如高天淡云般的眸子中,迅速的起了一层雾气,不多时候,便沁染了整个面庞,她再抬头的时候,便让人恍然觉得,似乎少了一些单纯,多了些世故。
从嘉怜惜,伸手将她搂住,柔声道:“我不该对你说这些的。”
周蔷望定他,笑了笑说道:“不,你正该对我多说一些,我从前并不知道,在宫中生活,还有这么多门道,也不曾知道,你竟然懂得这些。”
从嘉在她颊边轻轻一吻,笑了笑,说道:“我在这座皇宫中住了十八年,又怎么会不懂,只不过我平日不喜欢说这些罢了。”
不知为何,他唇边荡漾起一淡淡幽凉,仰首看天时,他喃喃说道:“若是能够选择,我宁可出生在一个富足士庶家中。”
他的话,让周蔷感到一丝悲伤,她牵起他的右手,轻轻抚过,那上面已有了细细的书茧,可见他平日所做为何,周蔷道:“你告诉过我,曾经在钟山上避居,又是什么原因?”
从嘉想了想,才说道:“我自己并未认真想过,每个人避世而居,都是有几分无奈的。”
在周蔷眸光注视下,他继续说道:“那时候朝中老臣纷遭贬谪,民间灾荒连年,父皇却执意要对周边邻国用兵。我觉得那是错的,却无力改变父皇的想法,这让我有些心灰意懒,况且,大哥对我的猜忌,也是原因之一吧。”
周蔷心中一惊,双眉轻蹙起来,说道:“弘冀哥哥猜忌你,是为了什么?”
她的语声忽然郑重,从嘉亦有所察觉,他便转开了话题,说道:“那都是小时侯的事情了,现在早已事过境迁,再提也没什么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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