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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泽则忧心忡忡地道:“我也不喜欢他,……希望世子能在这里,惟有世子才可保护公主。”
黑耳争辩:“我也行!”
云泽鄙夷地用目光将他从头到脚刮了一遍,走入内室里去了。
“我也能保护姐姐!”黑耳拍着胸脯,对临风下保证。
“是。”临风确认。
然后,她歪过头去,看那株她天天看的花树,如今,最后一片花瓣都在多日前掉落。
“唧喳!”一只燕子剪着晴空,歌唱着飞到屋檐下。那里有它建好的窝。
它整理着自己的羽毛,不时翘首望着远方。
没多久,另一只燕子衔着泥丸,与它并肩而立,它立即亲热地帮伴侣啄扑着灰尘,两只燕子你侬我侬了好一阵子,一起进到窝里。
……
上光,你何时归来……
她大概不知道,千里之外,她正牵挂着的那个人,也在看着车窗外忙碌而欢乐的燕子出神。
你在等我吗,临风?
在他们各自的心底,有一根共通的隐秘的弦偷偷动了动。
这微微振动的感触,无法付诸笔端,更无法出于舌端,但它教他们在一瞬间放松,就像是听到对方告诉自己:我好好地等着你呢。
仿佛得到了放心的答案,她和他如释重负,在不同的地方,相同的时间,共入梦乡……
“世子睡啦。”师雍替上光盖好袍子。
大夫元瞧了瞧公孙良宵,他正支起下巴浏览沿途景色。
马车顺着宽阔的大道,奔往曲阜……
“风夫人,起得真早呀!”
天刚亮得清明,晓风吹拂,临风披了衣裳慢慢在院中散步,柴扉外忽有人招呼。
是苇巫。他背着小筐,拎着小锄,一面走一面兴高采烈地向她挥手。
每天早晨,他都会惯例地去附近采药草,也顺手为村人们挖些野菜,替孩子们摘些野果,回来后赠东家送西家。虽然野菜野果并非值钱的物什,但在这干旱的年头,如此行为实在难能可得,简直是十分慷慨了。
临风回应地招了招手,微笑着目送他走远。
他入住此地,不过一月左右,人望却迅速蹿长,不仅村中满耳能闻关于他的佳评,连侍奉临风的诸侍从,都对他赞不绝口。
想来也是,他原是个巫医,听说本事了得,一般小病小灾到他那儿立时便能痊愈,治完还不肯收受财物,倒是经常拿出币帛周济乡邻。加上脾气好,性子活泼,和谁都能凑成一团,三下两下的,几乎成了村里最受欢迎和尊重的一分子了。
回思与上光、苏显暂居在这里时,他们差不多是闭锁在以这个院落为界限的小世界里,采买用品皆是侍从代劳,更谈不上与村人交往了。
一涉及到上光,临风记忆里浮现他素来喜怒不形于色的模样和始终隐藏着警戒的眼神……即使院子的藩篱能够开放,看了这幅表情,恐怕也无人敢来接近吧。她忍俊不禁,乐出声音。
云泽抱着锦垫放在台阶上:“夫人,累了坐会儿。”
她严谨地按上光吩咐称呼临风。
临风依言坐了,一朵淡紫的桐花翩翩舞着,越过篱笆,栖落在她的膝头。
“有好事哪,夫人!”云泽看了看,欢喜地说,“花自入怀,这是福气的预兆。”
“没错!”苇巫又站在柴扉外,摇晃着大捧牵牛花,“快来接早晨的露水!这同样是妙玩意。”
云泽老大不情愿地去开了门:“先生有什么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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