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第二十章 真相大白(第 2/4 页)
而天竺之所以这么乖顺,也是恩威并济的后果。
这个时期的天竺国,原本分为东、西、南、北、中五个王国,每个王国都有自己的国王,因此称为五王,偏偏王玄策奉太宗之命出使天竺时,使节团在北天竺遭受攻击,几乎全员覆没,王玄策一人逃出,以一纸檄文召令近处各大唐藩属国派兵出征,最终创下了一人灭一国的辉煌战绩。
实际上,王玄策率领的联合军队一路横扫,所灭的国家,远远不止一国,北天竺是受打击最大的,中天竺、东天竺也惨遭波及。
最终的战果,在正面击溃敌军,坑杀了败兵后,“远近城邑降五百八十所,虏男女万二千人,牛马三万余头匹,天竺震惧”。
那是五十年前的事情,而后威胁更大的,是雄踞高原的吐蕃王朝,结果二十年前,吐蕃又被灭了。
天竺瑟瑟发抖,畏惧之下,原本一盘散沙的各国被迫结盟,五王共出一支使节团,当然真要开战,指不定又是貌合神离,一盘散沙。
所幸大唐对于喜马拉雅山脉那头的国家,根本没有多少兴趣。
山川屏障,炎热潮湿的印度半岛会引发水土不服,是一方面的因素,安西都护府的经营,才是国家更重要的百年大计。
天竺既然知趣,就以安抚贸易为主,它盛产的象牙宝石,亦是一笔不错的财富。
眼见唐皇和太子都面容和煦,天竺使臣喜不自禁地退下,狮子国使臣赶忙接上。
一个个小国使节依次上前,奉上贺表,恭贺圣寿,进献礼物,间或也有小小的抱怨。
对于这些地缘小国,大唐承担大国责任,时常调解矛盾,不偏不倚,因此极受敬服,不止一次制止了两国战乱。
好处是,进一步提升了国际威望的同时,接壤地区多有他国子民前来入户,以成为大唐人为荣耀。
边境州县若是无法继续接纳,会向安西之地转移,人口的迁徙红利,是原本地广人稀的安西都护府能够大力发展的必要条件。
而如果说这些国家,只是边境小民盼着越境投靠,那么当轮到东瀛使臣觐见时,就是噗通一声跪倒在地,涕泪交加:“圣人如大日高悬天中,卑小下国渴于恩辉沐浴已久,还望唐皇陛下成全呐!”
诸国侧目,不知情者莫名其妙,觉得这舔得也太夸张了。
事实上并不夸张,那个曾经胆敢与百济联合攻唐的岛国,早就不敢抄袭李治的天皇之称,连日本这个国名都不敢称呼,自称瀛州王。
最根本的原因,是朝鲜半岛的统一,金矿银矿的挖掘,与大唐移民对于贵族阶层的吸引,导致了日本国内政局的崩溃。
短短二十年间,这小小的岛国不知道发生了多少场内斗,曾经那些贵族阶层还没有退路,现在哪怕争斗失败了,只需拍拍屁股,携带大笔金银,成功入户大唐就成,此刻殿内有些个子矮小的低品官员,便是其中一员。
这些人改了名字,行为早已汉化,再过个两三代后,连身高相貌也都看不出来了,眼神里则流露出冷光,轻蔑地看着东瀛使臣,心中都不希望圣人答应。
听了这份恳求,李弘再度转向太子,露出征询之色。
太子开口:“东瀛自汉时,便是属国,何须并入我大唐?各国子民,只需心向良善,便是教化,毋须私心暗度,多论是非!”
东瀛使臣急了:“太子殿下,吐谷浑亦可归顺大唐,我瀛州也早有恭顺之心,为何不许?为何不许啊!”
确实,当年最后一代吐谷浑王,举国入唐,也是震惊诸国的消息。
毕竟作为藩属,还是一个独立的国家,直接放弃,那就是连皇室都没了,除了被灭国,谁又愿意?
偏偏那位吐谷浑小王子心甘情愿地做了,而大唐则顺利接受吐谷浑之地,与吐蕃旧土连成一片,彻底掌握青藏高原的广袤土地。
但海外倭国,很抱歉,现在想要归属大唐,都是不被允许的。
李弘父子都爱民,但爱的是大唐子民,仁慈之心并不泛滥,一旦东瀛并入,都是大唐人了,谁去挖矿?谁去担着过海的风险,一遍遍的运送金银?
所以一个愿意亡国,一个则不愿对方亡国。
当然,这样的局势不会一直持续下去,等到海军壮大,可以横行海域之际,就能顺理成章地将周边岛屿全部纳入管辖,否则过于放纵,也会出乱子。
倭国使臣恳求不得,泪流满面地退下,终于轮到了大食。
大食行省总督蒲希密和拜占庭学者列昂提上前见礼,一丝不苟地完成使节该做的任务。
过程十分平淡,唯一令两人关注的,是李弘再度询问了太子的意见,由他发表了一番对于大食的看法。
不仅是他们,大唐臣子的神情都有些微妙。
现在并非太子监国,为何事事都垂问太子,让其出面?
答案很快揭晓。
当各国使臣贺寿献礼完毕,李弘缓缓起身,说出了一番石破天惊的话语:“朕诞膺天命,以抚四方,日昃坐朝,忧勤庶政,至今已有二十余载,今英华已竭,深求闲逸,欲传帝位于皇太子成器!”
伴随着这位圣人温润的声音传于殿内,场中一下子安静下来,群臣猛然怔住。
禅位?
陛下要禅位给太子?
“咦!”
就连梁上懒散等待的小黑,背脊都一下子挺立了起来。
李治当年都病成那模样了,还死死霸占着皇位,九五之尊的位置,至高无上的权力,谁舍得放下?
如今的李弘更是春秋鼎盛,圣体安康,无病无灾,哪怕近年来沉迷修行,国家政事依旧在太子监国和百官辅佐下顺利执行,表面上没有丝毫动荡之兆,确实是一派国泰民安。
为何要禅位?
杨再威是惊讶程度最低的,毕竟事不关己,大唐皇帝是谁与他并无干系,第一时间观察的,倒是群臣的反应。
然后就发现,一众紫袍高官内,唯有狄仁杰最是镇定,那不仅是身为宰相的城府,还有了然于胸的安定。
贾思博的神色则有了一瞬间的波动,却又露出并不意外的反应。
李弘并没有给予群臣讨论的时间,甚至按了按手,让不由自主站起的皇室成员都坐下,笑声满面地道:“乐起!”
皇家大飨,饮食还在其次,最主要的正是歌舞戏演,如今内侍传令,早在中央舞台准备的太常寺,终于有了用武之地。
开场的大曲,正是新编的《圣寿乐》,标准的雅重辞曲,宏大华丽,单单歌者便过百人,若算上一批一批登场的歌舞伶优,人数更是逼近千人。
主题虽然还是歌太平,颂圣主,但在框架下还有了创新,歌者多重叠唱,舞者身形起伏,一股难以言喻的美感扑面而来,令人心醉。
各国使臣基本听不懂,却渐渐地沉浸在这种端庄的音乐氛围中,大唐官员则犹自思索刚刚那晴天霹雳般的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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