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忆旧容(第 4/4 页)
‘妳也别回宫了,先回渤王府等我吧。’朱友文温柔道。
她点点头,忽伸出手,‘你是不是有东西忘了还我?那香囊!’
他笑着从怀里拿出那枚青色香囊,交到她手心里,看着她珍惜地收入怀里,他的眼里闪过一抹悲伤。
纸终究包不住火,他究竟能瞒她多久?
她抬起头,他收起眼里那抹悲伤,微笑看着她离去。
*
摘星在回渤王府的途中,被疾冲拦下。
‘马摘星,原来妳一直在骗我!’他不悦道。
‘疾冲?’她一愣。
‘我都看见了!’他用手指着自己的双眼,‘前几日我就觉得妳不对劲,还是勉为其难配合妳与四殿下演了那出戏,没想到戏演完了,妳忽然不见了,我担心妳,追着出来,却在城郊悬崖见到你们俩的重逢大戏,真是感动得鸡皮疙瘩都掉了满地。’
摘星听着害羞起来,没打算否认,疾冲见她这副小女儿家的幸福模样,更觉气闷,直觉自己被当成了猴子耍。
‘马摘星,我可真后悔了,我对妳情深义重,连胁持皇子这种事都敢做了,可是换来什么?原来渤王就是狼仔?他们竟是同一个人?唉,这老天怎就这么不长眼呢?天地这么大,人生这么短,妳却偏偏两次都爱上同一个人,我连趁虚而入的机会都没有!’
虽然这一切都是疾冲自愿,她从头到尾都没有强迫过他,但她仍自觉对疾冲有愧,‘疾冲,你对我的好,我一辈子忘不了,但是……’
‘但是我当不了妳的狼仔!’疾冲往前逼近一步,摘星下意识跟着退后一步。
疾冲忽低下头,状似要吻她,她偏过头躲开。
疾冲的动作没有停下,双唇来到她的耳边,不甘道:‘输给渤王,我不服气,但输给狼仔,我没话说。’他哈哈一笑,退后数步。‘马摘星,妳可不要后悔,我这般潇洒英俊,留在大梁这鬼地方,只为了陪伴守护妳,但狼仔偏偏又出现了,而且居然还是渤王?我还有什么好争的?看来只能自认倒霉,滚一边去了。’
摘星听出他有意离去,忙道:‘疾冲,你别走好吗?近来多亏了你,我才能顺利熬过,你是我最重要的朋友。’
‘哈,朋友?’疾冲暗地摇头,摘星这句话只是伤他更深,‘我交游广阔,最不缺的就是朋友。既然妳已找到了狼仔,本大爷也没有继续留下来的必要。’他故意说得洒脱,心头难免黯然。
唉,白白为了一个女人付出这么多,却是这样的回报,亏大了,这次真是亏大了。
‘你要去哪?’摘星知是留不住疾冲了,不舍问道。
‘去一个没有狼仔,也没有马摘星的地方。’他见摘星眼眶都红了,硬下心肠道:‘别以为摆出舍不得我的难过样子,我就不会跟妳要债。’他从怀里掏出那张欠条,‘这一行的规矩,不讨债可是会倒大楣!这张欠条,换妳欠我三件事,如何?’
摘星点头。
‘第一,我要妳不离身的铜铃,拿来当纪念。’
他原以为那不过是个普通铜铃,是她与狼仔之间的信物,得不到她的心,至少可以夺走这个铜铃,让朱友文那家伙气一气也好,不料却听见摘星道:‘这是我娘留给我的遗物,既然你开口要了,就给你。’
疾冲一愣,见她果真毫不犹豫解下铜铃便要给他,心中多少有些感动。
看来她还是挺重视他的。
他接过铜铃,只觉有些异常沈甸,便轻轻旋开铜铃,铜铃分为两半,一般铜铃里只有一颗响石,摘星的铜铃里却有三颗。
疾冲道:‘既然是妳娘留给妳的遗物,妳还是留着好了,我只要带走一颗响石就行了。’他取走一颗响石,将铜铃重新旋回,交还给摘星。
‘那第二件事是什么?’
‘怎么?这么快就想把债还完?不想再见到我了是吗?’
‘才不是,我只是自觉亏欠你太多,想早点还债,让你开心。’摘星道。
疾冲在心里叹了一口长长的气。
马摘星啊,妳是真不懂,还是假装不懂,要让本大爷开心,最好的方法是什么,难道妳会不明白?
但佳人心既然不在他身上,他知道强求也是无用,再多的不服气与不甘,也只能吞下去,然后退到一旁,成全她和朱友文。
但那并不表示他不能恶整一下朱友文,尤其是他早就看那个伪善的家伙不顺眼很久了!
*
朱友文回到渤王府,却不见摘星人影,一问才知她根本没有回来。
难道是路上出了什么事?
‘主子。’文衍递上一封信,‘这是疾冲派金雕送来的。’
朱友文接过,打开,信上龙飞凤舞写着八个大字:夺回星儿,狼狩山见。
他随手将信纸捏成一团。
该死的疾冲,到底在打什么主意?
难道他把摘星诱拐走了吗?
‘主子?若是疾冲带走了郡主,应不用担心,疾冲对郡主——’文衍话未说完,就见到朱友文目光如刃狠狠扫来,立即闭嘴。
主子这是吃醋了吗?
‘我要去一趟奎州城。’朱友文连椅子都还没坐热,又要离去。
文衍觉得不妥,毕竟身为皇子,没有皇令不得擅自离京,但主子显然顾不了那么多,已经从马厩里牵出最擅跑的黑马,此马名为绝影,形容其速度快到连影子都追不上,且个性凶暴,只听朱友文一人使唤。
文衍知道只要一牵扯到马郡主,主子便常出现意料外的举动,那是他们不熟悉的一面,文衍无法阻止,只能道:‘主子,请您千万小心,尽快回京!’
朱友文点点头,一甩马鞭,绝影被关在马厩已久,早闷得发慌,撒欢嘶鸣一声,如流星般飞驰而去,转眼便不见踪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