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奔狼弓(第 2/4 页)
朱友文微微一笑,道:‘那我算是投其所好了。郡主想学何种兵器?’
他这一笑,不只摘星,连马婧,还有莫霄与海蝶,全愣在当场。
原来渤王也会笑耶……而且笑起来,还挺好看的?!
海蝶望望主子,又望望马摘星,渐渐明白是怎么回事,不由暗暗担忧。
摘星发现自己竟直盯着朱友文瞧,为了掩饰尴尬,她转身随手拿起一旁的长矛,却没拿稳,差点落地,朱友文迅速握住她的手,将长矛放回原位后才松开。
摘星立刻收回了手,只觉脸颊火烫。
这是她第一次被男人握住手,没想到他的手这么大,几乎能完全包覆她的手,而且那么温暖,握住她手时又是那么轻柔,彷佛怕伤到了她……
原来他也能那么温柔?
她只觉自己心头小鹿怦怦乱跳,不敢迎向他的目光,耳边听他道:‘我看郡主不适合长兵器。’
她迅速一扫练武场上摆置的诸般武器,除了刀剑长矛,尚有弓、弩、枪、棍、盾、斧、鞭、锤、叉等兵器,好些是她不曾见过的,挑了半天,她硬着头皮挑了把剑,‘那我练剑。’
朱友文唤来海蝶。
海蝶拿起蝴蝶剑,使出最基本的剑式:刺、劈、撩,剑与手臂先是成一直线刺出,接着手腕一抖,剑尖立起,由上劈下,再以优雅弧形由下往上撩,三招一气喝成,姿态优雅。
海蝶收剑后,摘星在旁依样比划,但剑在海蝶手上,轻盈飞舞如蝶,到了她手上,却因挥舞过猛,步伐打结,左支右绌,三招还没使完,她人已往后仰倒,幸亏朱友文及时伸手扶住她的后腰,这才稳住她的身子。
又是握手,又是扶腰,她只觉朱友文的气息无所不在,彷佛整个人都被他包围,她从未与任何年轻男子如此近身接触,心跳快得彷佛下一刻就要跳出胸膛,呼吸也跟着急促。
‘刀剑无眼,短时间内不易速成,反易自伤,我看还是换一种兵器吧?’朱友文好意建议。
‘那不如三殿下替我挑一种吧?’她勉力保持镇定,不想在众人面前出糗。
既然他这么懂武艺,应该知道哪一项兵器最适合她吧?
‘莫霄!’朱友文一喊,莫霄很快捧来一把弓箭。
武艺十八般,唯有弓第一,弓箭在远处便能制敌,且杀伤力可弱可强,全由使弓者决定。
‘原来殿下早就准备好了?’她本觉自己被戏弄了一番,有些不悦,但一想到这把弓是朱友文特地替她准备的,又转为期待。
那是一把上好筋角弓,是朱友文特地聘请老弓匠花上三年时间打造,弓上嵌以羚羊角片,外覆牛筋,又另聘工匠,在弓面雕上对月仰天长啸的狼群图腾,栩栩如生,她细细抚摸那些雕纹,忍不住赞道:‘这弓箭的图腾好漂亮,我……我也喜欢狼。’
这把弓立时让她想起了狼仔。还有母狼,以及小狼。还有狼狩山上的那些岁月。
只是岁月匆匆,人事已非,而她,也不再是从前的星儿了。
她心一沈,耳边听得朱友文问:‘喜欢这把弓吗?’
她点点头,振作精神,‘喜欢。’
原来朱友文也是爱狼之人,她对这个男人不知何时开始产生的好感,一下子又增加不少。
‘过来。’他示意摘星跟着他来到箭靶前,手把手地亲自教她射箭。
搭箭、拉弓、扣弦,他的手没有离开过她的手,他的脸几乎就要贴上她的脸,她甚至能听到他沈稳的呼吸声,她只觉自己呼吸紊乱,手心发烫,心跳如雷,连耳里都是怦怦的心跳声,几乎要听不真切他的细心教导。
他明明只是在教她练箭,为何却如此轻怜蜜意且旁若无人?
是她想太多了吗?还是这一切只是自己的错觉?
脑袋里浮现这个念头的,不是只有马摘星。
在一旁看着的马婧等人,也是目瞪口呆。
莫霄歪着头,摸了摸下巴,‘瞧瞧,这是在教练箭,还是在谈情说爱?’
马婧道:‘本来我还觉得约在练武场这种地方,一点情趣都没有,但现在看来,三殿下对我家郡主,似乎还是有那么点意思的?’
海蝶却不苟同,‘三殿下教人练武,都是这么一视同仁!’
马婧一听,错愕地望向莫霄,他赶紧摇头挥手否认。
‘咻’的一声,一箭破空射出,在朱友文的教导下,摘星这一箭虽没射中靶心,亦不远矣。
‘看来郡主挺有天份。’朱友文松开手,有些不舍。
‘是我有个好师父,多谢殿下。’她嫣然一笑,两人四目相对,嘴角含笑,旁人都能感受到那股淡淡酝酿的情意。
一旁三人,马婧乐观其成,莫霄与海蝶,却是表情各异:莫霄一脸玩味,静观好戏,海蝶则是忧心忡忡,若主子真对马摘星动了情,此人便成了主子的罩门弱点,朝廷如今暗潮汹涌,四皇子又即将从契丹归来,马摘星若跳进来淌这浑水,是福是祸尚未可知,更遑论主子身后还有那个秘密,要是被马摘星得知,后果可是……她转过头,不敢再想。在她眼里,朱友文的行为,不啻是玩火自焚。
*
朱友文原本还欲与摘星一起共享午膳,却临时被召入宫面圣,她竟感微微失落,随即又笑自己傻:失落什么呢?只不过是离开王府一会儿,又不是永远不回来了?
随即她又觉羞愧,明明家仇未报,却沈浸于小情小爱,全副心思都几乎要放在了那个男人身上,成何体统?
一整日,她的情绪反复矛盾不定,不管做什么都会想到今早朱友文细心教导她练箭的情景,连拿起茶杯喝茶,看着自己的手,都会想起他的手是如何温柔包覆着她的手,搭箭、拉弓。情窦初开,却是苦涩与甜蜜参半。
她心中仍记挂着狼仔,但如今细细想来,她与狼仔情谊虽深,当时毕竟年纪尚小,其实并无太多男女之情,这些年来婉拒亲事,也是歉疚成份居多,并非一往情深。况且,初遇朱友文时,她便觉他与狼仔颇为相似,如今看来,他对她倒不是完全无感觉,两人一开始虽是为了政治利益而联姻,也屡有冲突,但现今他似乎对她前嫌尽释,虽不知确切原因,但若能两情相悦,岂不更是美事一桩?想必爹爹在天之灵,也会感到安慰吧?
不知不觉间,她竟在期盼着朱友文能早日回府,好不容易盼到了,她遣马婧去问朱友文晚上是否一起用膳?没多久,马婧回来了,却是一脸为难,‘三殿下好像不太高兴耶。’
‘为何?’她问。
‘我偷偷向文衍打听了一下,据说,是因为契丹公主要来了。’
‘契丹公主?’
‘是啊!’一提到八卦,马婧整个人来了精神,‘是契丹王最钟爱的小公主,叫做宝娜,我还特地问了文衍,为何一听到宝娜公主要来,三殿下便勃然变色,原来是几年前,三殿下送四殿下到契丹时,宝娜公主便对他一见钟情,还曾向契丹王要求,要嫁给三殿下,若非规定公主不得下嫁外族男子,恐怕当时两人就定下婚约啰!’
摘星不禁失笑,没想到朱友文居然如此抢手。
这时王府内忽传来一阵骚动,摘星好奇,带着马婧离开别院,前往查看。
两人才走到半途,便见到朱友文也正赶往前厅。
‘三殿下!’她喊了声,朱友文却没停下,她急急追上,边喊道:‘三殿下,等等我……唉唷,我的脚——’
朱友文果真停下,她还以为自己的苦肉计得逞,暗自得意,缓缓走近他身后,不由傻住。
只见王府大厅内塞满了好几十个大箱子,几乎无法行走,案上还摆着四幅画轴与一封信,文衍正在一一清点箱子,见朱友文来了,迎上道:‘殿下,这些是宝娜公主先行派人送来的见面礼,以及日常用品。’
‘日常用品?’摘星好奇道:‘居然这么多箱?’
该不会连帐篷都带来了吧?
‘听说是宝娜公主要求住在渤王府,陛下也答应了。’文衍回道。
朱友文默不作声,但呼吸沉重,似在极力隐忍。
摘星见他这副烦躁又无可奈何的模样,心中暗觉好笑,忍不住走进大厅,环视那些箱子,道:‘看来宝娜公主真是有心人哪。’
朱友文淡淡看了她一眼,她心儿一跳,乖乖闭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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