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连锁酒店杀人案件(第 1/3 页)
周一清晨6点,任轩昂被闹钟从梦境中拉扯回到现实。上一秒,他还在梦中的办公室里接待一个算命瞎子,瞎子跟他说今天他将会遇到生命中的贵人,他正半信半疑,稍许期待;下一秒,他已然完全清醒地嘲笑梦中的自己居然如此迷信。他的职业怎么可能容许他去相信一个来历不明的算命先生?再说,要说贵人,他的生命中已经有一位。
拉开窗帘,任轩昂面对的是比他还要率先苏醒的喧嚣城市。任轩昂居住在松江市中心的高层公寓,离商业街仅仅一街之隔。拉开窗帘透过巨大单块玻璃窗放眼望去,好一片繁华光景。这里寸土寸金,错落有致的楼房鳞次栉比,数栋恨不得高耸入云霄的高层如同冷漠高大的巨人或分散或集中地林立其中,冷眼睥睨下方如蝼蚁一般的芸芸众生。
任轩昂此时就是这巨人身上的一双眼,他站在巨人的肩膀上感叹着人类的伟大与渺小,伟大到可以推得动历史与科技的车轮,从蒙昧斗胆地冲出一片荒野丛、林到自信荣光地冲向浩瀚宇宙;也渺小到逃不脱宿命的囚笼,敌不过命运的摆弄,被世代的贫穷把窘迫写进遗传基因,被变异的小小基因逼入人间炼狱,生死困局。
任轩昂想到自己,他是一个幸运儿,一只破茧的蝶,他时刻不敢忘记自己是如何褪去渺小的茧,振翅飞到如今的高度。他低头俯视清晨的人潮熙攘,城市快节奏生活的缩影,白领金领们华丽的名利斗兽场。难得的怅然只在那张犹如写满经历又似一张白纸的矛盾面颊上维持了两秒钟,继而又浮现出一贯运筹帷幄的专业自信。任轩昂嘴角轻扬,转身迈开大步,准备马上投身他刚刚旁观的名利场。
任轩昂按部就班,吐司牛奶、西装革履、名表名包、对镜确认精英形象、地库取车、5分钟车程、抵达只有不到一公里距离的工作地点——鼎信大厦26层靖轩律师事务所。
刚一进门,任轩昂便看到自己的合伙人陆靖正在大厅的会客区跟一老一少两个男人交谈。
陆靖现年40岁,年长任轩昂10岁,是任轩昂的师兄,三年前,在同一位大学老师的引荐下,二人相识,共同创建靖轩律所,陆靖家境殷实,随随便便便占股六成,任轩昂是寒门学子,勉强两成已经是倾尽其省吃俭用下工作数年的全部家当,引荐他们的老师占股两成,权当在一篮子鸡蛋里挑出两枚随意一丢。
因为占股,陆靖是名副其实的律所老板,自己这个高级合伙人在地位上略逊一筹,本应对陆靖恭敬客气。但说实话,任轩昂不喜欢陆靖的圆滑中庸,尤其对一年前陆靖接手的一起刑案耿耿于怀,两人的原则碰撞,道不同不相为谋,任轩昂便认定了陆靖与自己不是同类人,无法成为朋友,所以只敷衍似的维持表面功夫。他也知道,陆靖也不喜欢人们口中天天顶着一张冰块脸、霸总气质深、入骨髓的自己,但他的表面功夫可比自己厉害许多,导致律所其他同事都以为这二人之间的不喜欢只是从任轩昂向陆靖单向流动;陆靖老练大度,有容人之度,任轩昂心高气傲,桀骜不驯,还颇有点有才无德的意思。
实际上任轩昂心知肚明,已经被社会盘成了圆、润温玉的陆靖不喜欢自己的棱角锋芒和固执己见,对自己的高实力、好运气、漂亮记录和虽败犹荣更是喜忧参半,又是期盼自己能够继续维持律所的金字招牌,又是嫉妒和担忧自己的光环遮天蔽日,笼罩整个律所,把他陆靖掩盖其中。
任轩昂走向那边的三人,跟自己面对面的年轻男人最先发现他,对陆靖使了个眼色。
“轩昂,”陆靖回头,笑呵呵地起身,把戏谑调侃的语气糅杂到夸张的赞美中,说,“这两位是专门慕名而来,指定要委托你这个金牌律师辩护的委托人。”
任轩昂不喜欢陆靖叫自己的名字,他礼貌而固执地保持与陆靖的距离,坚持称呼他为“陆律”,尽管这个称呼挺拗口,陆靖也不喜欢。
“陆律,”任轩昂跟陆靖打过招呼,步伐没有丝毫停驻,对一老一少两个委托人示意了自己办公室的方向,“二位请。”
办公室中,三人坐定,茶水就位,客套完毕,两个委托人中年轻的男人率先直奔主题,他先是自我介绍:“任律师,你好,我叫张杉,这位是我朋友的父亲,江庆国。这次想要委托你辩护的正是我的朋友江坤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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