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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 33 章(第 4/4 页)

    金衣公子与其一同作怪,又被鄙观的祖师爷给镇压。”

    “即便是真的,这与三日内降服妖物有何关联?”

    见仙压低嗓门道:“先前仅是猜疑,实则并无证据,经过昨晚一遭,基本能确认二怪早就相识了。

    能同时被尸邪和妖物习练的诡术可不多,假如能在三日内找到相关记载,顺势再破解了要门,不就能将其一网打尽了?”

    所以这是还没影子的事,滕玉意好奇道:“上回那位金衣公子似乎伤得不轻,不知可伤到了要害?”

    “要害?

    “见美摆了摆手,“哪来的要害?”

    滕玉意心头一紧,金衣公子竟没有要害,那她的“致命一刀”如何送出?

    “此妖之所以能作怪百年,依仗的不只它千变万化的本领,还有它那一身飞翼,它真要想逃,,只需一振翅,转眼便会无影无踪,世子上回射中它几箭已经是不易了,估计与它硬闯府外的降魔阵有关,因为受了伤,行动才变得迟缓,这一下估计元气大伤,几年内都别想再作怪了,但想伤它的要害,却是难上加难。”

    所以还是有了。

    滕玉意抿了口茶:“金衣公子本事再了得,说白了是一只禽妖,既是血肉所化,怎会没有紧要处?”

    见乐竖起两指,作势往自己脸上一戳。

    滕玉意面色一亮:“眼睛?”

    见乐收回手:“不单单是禽妖,举凡在人间作乱的妖物,大多离不开眸子。

    不过据《妖经》上所载,金衣公子与旁的妖物不同,它那双眼睛惑乱人心的本事不在尸邪之下,只要被它一望,别说想刺中它眼睛,不先被它吃了就不错了,所以明知它要害在何处,却也徒唤奈何。”

    滕玉意听得头皮发紧,小涯这个糟老头子,净出馊主意,本以为金衣公子本领在尸邪之下,下起手来也会相应地容易些,没想到这般凶险。

    她回想那晚蔺承佑射箭的先后顺序,心念一动:“尸邪呢?

    上回世子射中它五箭,不知可有什么讲究?”

    “尸邪禀天地邪气而生,只要不被挫骨扬灰,再重的伤也可以慢慢自愈。”

    滕玉意心凉了半截,这东西如此难缠,怪道是邪中之王,要不这次就算了,下回换个妖力低的邪物?

    “不过嘛,尸邪可是有要害的,王公子猜猜,它的要害在何处?”

    滕玉意来了精神,想起这怪物挑中了她和卷儿梨等人,据她所见,三人除了眼睛,别无相似之处,于是大胆猜测:“眼睛?”

    五道齐齐摇头:“不对。”

    滕玉意又想起尸邪出手时的情状,那红色曼陀罗般的尖锐指甲简直令人心悸。

    “指甲?”

    “也不对。”

    滕玉意本想猜心窝,但也知尸邪无心,况且蔺承佑连射五箭,唯独放过了尸邪的心窝。

    滕玉意越是猜不中,五道便越是眉飞色舞。

    “贫道就知道王公子猜不中。”

    “不如这样,王公子再猜三局,要是猜不中,王公子再请我等喝一回。”

    滕玉意暗暗一嗤,这几个老头打的好主意,看出她对这东西感兴趣,绕来绕去想骗她的酒钱。

    她沉吟一番,含笑道:“如果在下猜中了呢?

    各位上人能不能答应我一件事?”

    诸道低声商量一番,抚掌道:“依你所言!不过王公子要是输了,寻常的酒菜我们可不要,需得昨晚的龙膏酒才行。”

    滕玉意笑道:“这有何难,谁有纸笔,我们立字为证。”

    堂里的庙客送来一套笔墨,滕玉意把事项写下,交给诸道一一过目,又令他们按下手印,自己也签字画押,这才继续往下猜:“喉咙?”

    “不对,不对。

    “

    “腹心?”

    见美兴奋得胡子发颤,仿佛那黑如纯漆的龙膏酒已经摆在眼前:“王公子,别怪贫道没提醒你,你只剩下一次机会了。”

    滕玉意凝眉长叹:“这一局怕是要输了。”

    这时庭外传来脚步声,来人却是蔺承佑,绝圣和弃智跟在后头。

    蔺承佑扬了扬眉:“说什么这般热闹?”

    五道兴致正浓,忙将来龙去脉说了:“世子快请坐,如果侥幸赢了酒,贫道借花献佛,厚颜答谢世子一局。”

    见美又假意道:“方才人人都劝王公子慎重,哪知拦都拦不住。”

    滕玉意无奈摊手:“是啊,拦都拦不住。”

    蔺承佑似在等人,看上去有些漫不经心,令人奉了茗具来,一边烹茗一边看他们玩。

    众道看滕玉意迟迟不开腔,一个劲地催促:“王公子,快猜吧。”

    “愿赌服输,莫要抵赖才好。”

    滕玉意不紧不慢放下茶盏,忽然笑道:“有了。

    牙齿?”

    见美等人的笑容僵在脸上。

    绝圣和弃智高兴得直搓手。

    “不算不算。”

    见仙第一个站起来,“王公子分明是瞎蒙的。”

    “就是,打赌之前已经猜了三回,打赌后又猜了三回,尸邪身上统共就这么多处,误打误撞罢了,不算不算。”

    滕玉意一双眼睛从左至右一溜:“诸位道长方才怎么说的,‘愿赌服输,不能抵赖’,你们管我是怎么猜的,既然猜中了,就得服输。”

    见喜笑眯眯道:“真要是王公子自己猜中的,贫道自无异议,可世上哪有这么巧的事,王公子先前死活猜不中,怎么突然就猜中了?

    打赌无论输赢,全凭自己的本事,但要是有人暗中相助,也就谈不上公允了。”

    蔺承佑一抬眼。

    滕玉意讶道:“见喜道长,你是怀疑有人偷偷告诉在下?”

    见喜瞄瞄绝圣和弃智,意有所指:“贫道没这个意思,但要让贫道输得心服口服,王公子得能说出个所以然来。”

    绝圣和弃智气鼓鼓地正要开腔,被蔺承佑一拦。

    他讥讽笑道:“今日我算是长见识了,东明观的前辈原来喜欢赖账,王公子怎么猜中的我不管,但我这两个师弟自从进来后统共才说了一句话,想诬赖他们暗中相助,经过我同意了么?”

    见天眨巴眨巴眼睛,再闹下去把蔺承佑也得罪了就不好了,忙道:“见喜胡说八道,世子切莫往心里去。

    王公子,我们愿赌服输,你且说说吧,要我们替你做什么。”

    滕玉意不冷不热道:“你们无故怀疑我使诈,光答应我这字据上的要求还不够,假如我能说出理由,你们还得给我和两位小道长赔礼道歉。”

    “好!只要王公子能说出道理来,贫道必定好好赔罪。”

    “嘿嘿,就怕王公子说不上来。”

    “就是就是,能说早就说了。”

    滕玉意冷笑:“那晚诸位道长为了让尸邪心念浮动,不断用言语激惹它,但直到世子说到它名叫丰阿宝,它似乎才真正有了怒意,当世子提到它一辈子都不能认爷娘时,这邪物不但癫狂发怒,嘴边还钻出两颗又尖又利的雪白獠牙。

    如果我没记错,之前世子虽用金笴射它,它却不痛不痒,獠牙露出后,身上的皮肉才开始发出恶臭,所以我猜它的要害就是那对獠牙,如非心神不宁,绝不会轻易露于人前,一旦拿出来示人,便是它凶力最弱之时。”

    见喜呆了一瞬,起身深深一揖:“贫道枉口拔舌,险些污蔑了王公子和两位道长的清白,自知无礼,深感愧怍。”

    见天等人也悻悻然赔罪:“想要贫道们怎么做,王公子只管提就是了。”

    滕玉意把那张字据收到袖中,笑吟吟道:“不忙,这字据我先收着,等哪天想起来再来叨扰诸位上人。”

    又状似无意道:“尸邪这对獠牙藏得这般深,是不是拔了之后它才能灰飞烟灭?

    就不知好不好拔。”

    蔺承佑看了看滕玉意,冷不丁道:“王公子今日怎么有兴趣打听这些事?”

    滕玉意眼波微转:“我跟它打了这几回交道,心中早就恨极,虽然无力对付此怪,也想知道它有哪些要害。”

    蔺承佑摸摸下巴,正要说话,只听环佩叮当,萼姬领着一行霓衣金钗的妓人来了,

    走到堂前站定,萼姬敛衽笑道:“奴家知道寻常姿色入不了世子的眼,特意挑了几位色艺双全的娘子过来,世子看得上谁,只管告诉奴家。”

    众人一看,一下子来了八名都知,个个云鬓高耸,艳丽惊人。

    蔺承佑目光从左至右掠了一遍,忽然一笑:“一个怕是不够。”

    滕玉意一口茶险些喷出来,连忙放下茶盏。

    众道目光闪烁,颇有些艳羡之色。

    绝圣和弃智面色发窘,低头盯紧自己的脚尖。

    萼姬目瞪口呆,蔺承佑以往虽来过彩凤楼两回,却从未叫娘子作陪,今日这是突然开窍了?

    她忙用手中的白角扇掩住唇,笑着说:“世子年少气盛,正是贪新鲜的时候,不论一个还是八个,都依着世子。”

    滕玉意心中一哂,程伯悄然近前道:“公子,房中那壶酒热得差不多了。”

    滕玉意本来还想看一阵热闹,想想也觉得不妥,于是起身道:“在下先告辞了。”

    五道神不守舍,哪还顾得上跟滕玉意打招呼,绝圣和弃智却急步跟上滕玉意:“王公子,师兄让我们跟着你。”

    滕玉意意味深长地笑了笑,自己忙着寻欢作乐,当然要支开两个师弟了。

    “你们是不是还没吃饭?

    正好我也没吃,我让他们把午膳送到房中来。”

    “师兄给我们买吃的了。”

    弃智拍拍胸口,果然鼓鼓囊囊的。

    他们一面说一面往外走,就听萼姬欢快道:“二楼就有雅间,向来是招待上客的,要不世子这就随奴家去楼上,奴家让人一并送酒食来。”

    “二楼?

    不必了,就在后苑随便找间大屋子吧,能同时盛得下八个浴斛的那种。”

    浴斛?

    还八个!

    这回别说绝圣弃智,见美等人都是老脸一红,反倒是滕玉意她原本在旁负手旁观,听到这话,神色由不屑转为疑惑,正当这时,贺明生带着两名庙客过来了,他身材肥硕,一动就是一身汗:“世子,你要的浴斛都备齐了,小人令人送到后苑了,不知要做何用。”

    蔺承佑放下茶盏,吊儿郎当地说:“浴斛里盛满水,把这些人领到装浴斛的房间等着。”

    妓人有两个性情活泼些的,忍不住吃吃轻笑,贺明生瞪她们一眼,正要低斥几句,不料蔺承佑从怀中取出一铤金搁到桌上。

    众妓顿时脸泛春色,她们是平康坊最出众的一等名妓,懂丝竹善文墨,平时轻易不出来见客,一贯只侍奉缙绅巨贾,缯彩珠宝看多了,论理是看不上一铤金的,但谁叫这是成王世子赏的,提前把赏金拿出来,可见他也甚是心急。

    萼姬惊讶笑起来:“世子不用急着赏她们,伺候好了再赏也不迟。”

    贺明生暧昧笑道:“看不出来吗?

    世子不想等了。”

    蔺承佑在手中抛了抛那铤金,起身一笑:“走吧。”

    忽又想起了什么,扭头道:“等一等,我怎么记得上回不止这些人,你们楼里别的都知呢?”

    贺明生把擦汗的帕子塞回袖内,谄笑道:“世子好记性,确有两人病了在房里休息,小人怕病气冲撞了世子,也就没让她们来。”

    蔺承佑道:“这两人叫什么名字,何时病的?”

    “一个叫魏紫,一个叫姚黄,世子上回叫她们认过画,应该还记得她们。

    魏紫病了好几日了,姚黄则是上午才告不适,适才小人已经叫医工给她看过脉了。”

    蔺承佑问:“她们病得重不重?”

    “不算重,近来楼里出了好些怪事,魏紫和姚黄受了惊吓难免有些惫懒,只需喝几剂药,再调养数日就无妨了。”

    “既不算重,那就叫她们出来吧。”

    滕玉意脚下一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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