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17 章(第 2/4 页)
思量片刻,他很快就拿定了主意,只是到底成与不成,就看滕玉意肯不肯配合他了。
那边李淮固领着众同窗要出屋:“阿爷,我带同窗去别屋。”
“等等,话还没说完呢。”
蔺承佑捡起地上一个刻了“阿固”字样的香囊,又看桌上的臂钏,“阿固、阿固。”
滕玉意一震,因为离得太远,她并未瞧见那些物件上头的字样,瞧这意思,似乎每样都刻了“阿固”,记得前世李淮固假冒蔺承佑的恩人被当场拆穿,这是又要故技重施了?
不成,她得静观其变。
“别人可以走了,李夫人和李三娘请留步。”
蔺承佑换了一副和气的口吻。
李淮固脚步止住了,不同于先前的不情愿,这回她身影明显滞了滞。
滕玉意趁机拉着几位同窗留下来。
蔺承佑把东西递给严司直,两人比对了一下。
严司直很快作出鉴定:“看着都是有年头的物件了。”
蔺承佑略一思索,掉头问滕玉意:“你说你有一个相同的布偶,能不能拿来瞧瞧?”
滕玉意:“在我府里。”
蔺承佑淡讽道:“你那个布偶是不是新做的?
李府这个任谁都看得出用了好些年了。”
滕玉意一怔,蔺承佑这是不信她了?
不对,他才不会无缘无故来这一出,突然朝她发难,一定事出有因。
但屋中其他人显然不这么想,都知道滕玉意前日才公然拒绝了蔺承佑的求亲,以蔺承佑的桀骜脾性,未必能忍得下这口气。
瞧,这不开始当众找滕玉意的麻烦了。
滕玉意淡淡道:“我的布偶也用了有好些年了,旧还是不旧,一看便知。”
蔺承佑的注意力却一下子转移到李淮固身上去了,仔细打量李淮固几眼,对李光远和李夫人说:“冒昧问一句李夫人,令嫒的小名叫什么?”
这问题虽然唐突,但谁叫蔺承佑是来办案的,李夫人说:“就叫阿固。”
“自小就这么叫吗?”
“很小的时候就这么叫了。
这事鄙府的亲眷都知道。”
蔺承佑面上又信了几分,若有所思点点头:“难怪令嫒的私物上头都錾着‘阿固’两个字。”
他狐疑地瞥瞥滕玉意,当着众人的面又问杜庭兰:“容我再问一句杜娘子,令妹的小名又是什么?”
杜庭兰满心疑惑,只当有什么案子要查,只得照直道:“妹妹自小叫阿玉。”
蔺承佑不大死心的样子:“从来没叫过别的小名?”
“这……没有。”
蔺承佑呵了一声,深深看一眼滕玉意,眼里是掩不住的厌恶和失望。
接下来再也懒得看滕玉意,把桌上那些用了好些年的臂钏和香囊拿在手中再次端详,确定再无疑点,便转过头来,正色对李光远说:“李将军,今日我本是来办案,怎知在此巧遇当年的恩人,隆元八年,我在临安侯府赴宴时不慎落入湖中,正为令嫒所救,当年她约莫五六岁,不但自称阿固,怀中还抱着一个小布偶,因为这布偶的样式独一无二,方才我一眼就认出来了。”
李淮固仍是满脸戒备,闻言皱了皱眉。
李光远和李夫人诧异互望:“这、这是——”
郑霜银和柳四娘也惊住了,滕玉意淡淡瞅着蔺承佑,他到底在搞什么鬼。
杜庭兰呆了一呆,淡着脸将滕玉意拉到一边。
李光远愣了一瞬,朗笑起来:“世子这话叫李某好生惊讶,当年李某倒是携家眷拜谒过老侯爷,但这些年可从来没听小女提过这件事。”
蔺承佑却只顾打量李淮固:“时隔多年,想来令嫒淡忘了。”
说着走到李淮固面前,笑着行了一礼:“方才多有唐突,这些年常有人冒充在下的这位恩人,为了慎重起见,不得不多问几句。”
李淮固觑了眼被冷落在一旁的滕玉意,自从确认两边的小名后,蔺承佑瞧都不瞧滕玉意,而且他似是为了打消心中的疑虑,询问过小名,又异常谨慎地同严司直核对了几遍物件的年头。
此时他望着自己的目光里只有无限的惊喜和好奇,再无半点怀疑。
她满身防备稍稍松懈,矜持地回了一礼,表情仍有些茫然:“这事过去太久了,世子不说我都忘了。”
蔺承佑点点头:“怪不得这些年总也找不到你。
听说十年前李将军从扬州调任杭州,我却只顾着让人在扬州找寻,一晃过去了这么些年,你记不起来也寻常。
还好这些东西做不了假,我的记忆也做不了假。
阿固,你真不记得自己救过人了吗?
你回忆回忆当年的事,我也好跟你核对几个当初的细节,这样我就能马上给爷娘去信了。”
写信告知爷娘——看来这是要报恩了。
李夫人眼睛亮晶晶的,忙示意女儿好好想一想。
李淮固仍旧很谨慎的模样。
默了一晌,她眨眨眼睛,困惑地望向墙上的纸鸢:“好像有点印象,不过我只记得自己救过一个小郎君,却不记得他是谁了。”
蔺承佑笑着提醒她:“你哭着找自己的阿娘,当时我就知道你阿娘在附近,我幼时不懂事,还取笑过你来着。
今日看李夫人有多疼你,我算是知道你为何一时半刻都离不开自己的阿娘了。
对了,你可记得用何物救的我?”
李淮固听着这些话,眼里的防备和疑惑一点一点在消散,歪头想了想,回身一指墙上的纸鸢:“这个我倒是记得,是纸鸢。”
蔺承佑松了口气:“看来错不了了。
第一次你为了救我差点摔入水中,第二次才把纸鸢投进来。”
这是两个人才知道的细节,蔺承佑连这个都主动说出来了,可见是完全把眼前的李淮固当成自己的恩人了。
李淮固的眉头慢慢松开了。
屋子里气氛活络起来,李府的下人们个个喜气洋洋,婢女们呈上茶点,把郑霜银等人请到窗前席上。
蔺承佑凝视李淮固,笑问:“那日你去了何处?
一转头我就找不到你了。”
李淮固含笑出神片刻,点点说:“你一说我阿娘,我倒是想起来了,记得当日我随阿娘去赴宴,去的是一户极为热闹的人家。”
“临安侯府。”
蔺承佑道,“老侯爷威名远播,又正好赶上百官入京述职,侯府为了让老侯爷高兴,有意大肆操办,凡是当日在长安的外地官员,几乎都受邀了。”
说着,慨然一笑:“你总算想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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