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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 33 章(第 2/4 页)

    解药呢?

    她无声瞪着他。

    蔺承佑笑道:“滕玉意,你不是挺聪明的吗,能不能说话,自己不先试试么?”

    滕玉意一惊,下意识清了清嗓子,这才发现喉间那种异感不知不觉消失了,她试着吐露字句:“咦,什么时候解的?”

    当了几日哑巴,冷不丁从唇齿间溢出两个字,连她自己都吓了一跳。

    “早上我就让绝圣和弃智把解药给你了,你自己不肯开口说话,能怪得了我么?”

    蔺承佑一脸无辜。

    滕玉意一愕,原来是那粒水粉色的药丸,这厮给药却不说明缘由,她怎知自己能说话了?

    亏她刚才准备了一大通话拦住蔺承佑,他当时面上一本正经地听着,心里指不定怎么嘲笑她呢。

    她觑他一眼,好不容易解了毒,眼下忙着确认真伪,也就顾不上与他斗法了,试着体会了一下,自觉除了稍有涩滞感,并无明显不适,便甜甜一笑:“多谢世子。”

    她嗓音尚未完全恢复,说起话来不如往日清甜,然而眉眼灵动,显然心情大好。

    蔺承佑注视她表情,坏笑道:“这解药最忌饮酒,阁下要是不喝那么多龙膏酒,估计此刻已经完全好了,可惜王公子太贪杯,我好心劝你少饮点,结果拦都拦不住。

    滕玉意笑不出来了。

    “好了,醒酒药送到了,王公子早些歇了吧。”

    蔺承佑一本正经“嘱咐”了一句,转身扬长而去。

    他一走,程伯和霍丘从后头出来:“小姐,你的嗓子……”

    怎么突然就好了。

    滕玉意信口胡诌:“这病本因风寒所致,白日就好了许多,听说龙膏酒有些散寒之效,我晚间喝了不少,应该是把寒气都逼了出来。”

    程伯仍是满腹疑团,但也知道以小姐睚眦必报的性子,若是被人害得不能说话,实在没理由替人遮掩。

    滕玉意再次清了清嗓子,欣然道:“程伯,快帮我弄点醒酒汤来。”

    绝圣和弃智忙着在房中画符,对外头的事一无所知,抬头看蔺承佑进来,连忙拥过去:“ 师兄,滕娘子身上有玄音铃,我们要不要再给葛巾娘子和卷儿梨的房外多贴些符?”

    蔺承佑坐在桌后,捉袖研墨:“就凭你们画的这些符,贴一百张又有何用?

    充其量挡挡小鬼,给尸邪挠痒痒都不够。”

    说着放下墨搥,冲绝圣伸出手:“拿来吧。”

    绝圣和弃智一愣:“什么?”

    “手指头啊。”

    蔺承佑捉过绝圣的胖手,“自己咬还是我替你扎?”

    “自己咬吧。”

    绝圣苦着脸,无意中一瞟,才发现师兄指尖也有不少星点状的血痂,估计都是这几日为了画符咬破的。

    他连忙咬破手指,把血滴到墨里,接着跑回条案,颠颠地把白日没舍得吃的杏酥饮端来。

    “师兄,这是滕娘子之前让人送来的,你这几日既没吃好也没睡好,趁现在无事好好补一补。”

    弃智也从怀中取出一包玉露团,推到蔺承佑面前:“师兄晚间只顾着喝酒,都没吃多少东西,这叫玉露团,前两日在滕府的时候滕娘子令人做的,可好吃了,师兄你尝尝。”

    蔺承佑瞥了瞥,绝圣那碗杏酥饮已经结块,不用吃也知道败味了,而被弃智当作宝贝似的那包玉露团,更是皱皱巴巴没个样子了。

    若是吃下去,没准会坏肚子。

    对绝圣和弃智来说,这几样吃食均不算常见,难怪他们宝贝似的收起来,又宝贝似的献给他。

    事到如今他算是知道滕玉意怎么哄人了,他其实不饿,何况这还是滕玉意送来的。

    但他实在不忍心让绝圣和弃智扫兴,不动声色分辨一番,好在没什么怪味,估计滕玉意没专门给他下毒,尽管不想吃,还是都吃光了,吃完后想了想,滕府的厨娘手艺不错,比起家里的厨娘不相上下。

    “好了,吃完了,干活。”

    他净了手面,把巾栉扔到一边。

    “好吃吗?”

    绝圣和弃智两眼放光。

    蔺承佑想说“马马虎虎”,出口就成了“还成。”

    末了他抬手摸摸师弟们的圆脑袋:“去办正事吧,把你们那些不成样子的符撕下来,再把这个贴上。

    这符能烧破尸邪的皮肉,它若硬闯定会发出响动,你们住得最近,今晚警醒些。”

    绝圣和弃智高兴应了。

    蔺承佑展开条案上的异志,一目十行查找线索,接连找了好几卷,无外乎是金衣公子某年某月在何处出现,一共祸害了多少娘子,僧道如何追袭此妖,以及它是怎样逃遁的。

    此妖喜采阴修炼,被它迷惑的女子无不阴元耗尽而亡,就算侥幸被僧道救下,也会一夜之间衰老成老媪。

    光是前朝的茂德元年一年,金衣公子就残害了二十来人,由此功力大涨,此后无人能将其降服。

    举凡长安城百年以上的道观,大都有金衣公子的记录,蔺承佑翻找一圈,始终没找到金衣公子与尸邪的渊源,这时候绝圣和弃智贴完符回来了,蔺承佑道:“你们找找这堆,我去那边翻一翻。”

    卷帙摊得到处都是,绝圣和弃智赶忙过来帮忙。

    弃智抱了一堆滚轴在怀里,不小心掉落一卷,俯身捡起来仔细翻找,一无所获,又打开第二卷,目光在上头游移,没找到金衣公子的名号,却意外有别的收获:“咦,这上面居然有师尊的道号。”

    绝圣忙着在灯下翻找,无奈道:“你别犯糊涂啦,这都是百年前的异志录了,里头提到的道家大多仙逝了,师尊哪有那么老。”

    弃智固执道:“可这上面是写的‘清虚子’嘛,绝圣你自己看看。”

    “这也不奇怪,应该是道号撞名了。”

    绝圣揉揉眼睛,一字一句念道,“ ‘清虚子道法高妙,擅长书符幻变,为求正道,常养气绝粒,茂德十一年,因捉艳妖身亡,被尊奉为——”

    蔺承佑本来不以为意,突然眸光一动。

    “艳妖”,“茂德十一年”。

    他走近一揽,短短几行字,概括了前朝那位道人的一生,就写在卷帙的角落里,丝毫不起眼。

    “能将一位‘道法高妙’的道长害死,想必不是寻常妖怪,为何这个‘艳妖’别处不见记载?”

    “对哦,凡有大妖临世,道观一定会详加描述,既是茂德年间的妖邪,妖会不会就是指的尸邪?”

    蔺承佑道:“不可能。

    尸邪名叫丰阿宝,茂德十四年才死,化作尸邪是十年后的事了,首先年头对不上。

    其次尸邪非妖非魔,既是道家正统的异志录,怎会把尸邪妄称为‘妖’?

    所以这艳妖定是指的别的妖物。”

    “艳妖、艳妖。”

    弃智琢磨,“应该是女妖的名字吧。”

    “我看未必,以皮相惑人者,概可称为艳妖。”

    蔺承佑来回踱了两步,“茂德年间曾出来为祸人间的艳妖,方才不就提到一个么。”

    “金衣公子?”

    “前朝那位道长擅长书符幻变,不会坐以待毙,如果这里的‘艳妖’真是金衣公子,它害死道长时自己免不了受伤,难怪茂德十一年之后少有它的记载。”

    蔺承佑沿着那行记录往上找,原来是一家叫玄阳观的道观,这位前朝的“清虚子”道长,正是该观第六位住持。

    “可能这便是关键了。”

    他眼里浮现一点笑意,“仔细翻一翻,说不定能借此捋清金衣公子和尸邪的真正关系,我去小佛堂了找找玄阳观的异志录,你们留在房中,记得我方才说的话,切莫出岔子。”

    “师兄放心。”

    ***

    滕玉意喝了碗解酒汤,自觉嗓子又比先前见好,心里益发高兴,待要掩门盥洗,就听外头霍丘喝道:“什么人?”

    滕玉意竖起耳朵:“怎么了?”

    “无事。

    有个婢女过来送汤,小人多问了几句。”

    “什么样的婢女?”

    “自称来给葛巾娘子送巾栉,模样黑黑的,有些粗手大脚,葛巾娘子似乎呵斥过这婢女,记得名字叫青芝。”

    滕玉意想起青芝那对着葛巾房门撇嘴的轻蔑表情,心中一动:“她方才说了什么?”

    “像是被小人吓了一跳,但模样很沉稳,说话不紧不慢的,送了东西就走了。”

    听这番描述,不像受了惊吓,滕玉意待要细问,袖子里的小涯剑突然变得滚烫,她心中警铃大作,随后想到蔺承佑等人尚未离开,假如是妖邪作祟,必定瞒不过他们。

    看来是小涯憋得太久想出来了,于是对霍丘道:“眼下暂且无事,不如你先回房吧,要是青芝再在廊道里出现,你和程伯立即去告知隔壁的小道长。”

    “是。”

    滕玉意款步踱回床边:“出来吧。”

    剑身一阵光彩流转,小老头喜滋滋钻了出来。

    “老夫都快馋死了,滕娘子,你喝了那么多美酒,怎么一滴也不给老夫留?”

    滕玉意道:“我还要问你呢,我平日喝点酒你便要作怪,今晚在前楼为何那般老实。”

    “还不是因为蔺承佑在嘛。”

    “嚯,原来你怕他?”

    “我这不叫怕。”

    小涯跳到窗前的榧几上,长长地伸了个懒腰,“我这叫躲,他是小魔星,天生命里带劫,神憎鬼厌的,没事我惹他做什么。”

    命里带劫?

    蔺承佑也有劫么,怎么没见他倒霉?

    欸,何时轮到他倒霉她就称心了。

    她提壶往琉璃盏里倒了点从自家带来的酒:“你不敢惹他,所以你就来欺负我了,我像是好欺负的人吗?”

    “不好欺负。

    但就算再不好欺负,也是老夫的小主人嘛。”

    小涯捧着杯盏咕嘟咕嘟喝了一大口,“滕娘子,我出来不光想讨酒喝,还有正事要说,你打听清楚借命的事没?”

    滕玉意一怔:“打听了,可惜这几日忙着避祸,没打听出什么来。”

    小涯背靠琉璃盏坐下:“滕娘子,眼下有个化解借命之灾的大好机会。”

    滕玉意明知故问:“要我亲手斩杀金衣公子或是尸邪?”

    “或者把二怪一起杀了。

    记住,一定要是致命的一刀,那样斩妖除魔的福报便会记在你头上了。”

    “何谓致命一刀。”

    小涯眯了眯眼:“凡是妖魔鬼怪,都会有要害之处,或是眼睛、或是腹脐,你只要弄清楚金衣公子和尸邪的要害在哪,待蔺承佑他们制服了二怪,再找机会动手就不难了。”

    滕玉意点点头:“我听明白了,你是要我等蔺承佑打得差不多了,上去补最后一刀?

    先不说蔺承佑不会给这个机会,就是他把尸邪绑了送到我跟前,凭此妖的凶力,轮到我出手时也可能遭遇意外。”

    小涯性如爆炭,当即恼了:“反正老夫该说的都说了,若是只知道怕危险,就别想抵消借命的灾厄了,好不容易活回来,你也不想整天倒霉吧。”

    他气呼呼喝了好些酒,跳到小涯剑上往里一钻:“话说完了,老夫走了。”

    滕玉意敲了敲剑柄,小涯一无声息。

    她惆怅地饮了杯酒,看来光出谋划策还不够,还得亲自动手斩妖除魔了,换作从前她定会觉得荒谬至极,可自从醒来之后,许多事已无法用常理来解释,她常常疑心这是一场梦,早上起来倚窗梳妆,会忍不住把手伸到窗楹前打量。

    春光下的手,白皙、温热、柔软,知冷知热,能屈能伸,她看了又看,摸了又摸,直到确认自己是个有血有肉的人,胸膛里狂跳的心才会慢慢平静。

    她不再是幽魂一缕,可以尽情抚摸每一寸春晖,她心里有许多打算,想喝遍天下的玉液琼浆,她舍不得表姐和姨母的笑颜,迫不及待想查清当年的真相。

    就连面对阿爷,她的心境也早有不同。

    她不知道是谁帮她借的命,但既然活过来了,又怎甘心整日都活得提心吊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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