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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八章 一朵花自有一朵花的命运1(第 1/4 页)

    01.

    一场大雨。

    郑素年打着伞进了钟表修复部。他是骑车过来的,身上难免湿了一半。

    郑津赶忙拿了条毛巾给他擦头发:“这场雨,回去再感冒了。”

    “这是什么呀?”邵华站在琉璃瓦沿底下抬头望着天,“春雨,春雨贵如油,浇在身上有福报。”

    郑津拍了拍邵华的后背:“那你也去外头浇浇。”

    “我不去,我岁数大了,胆固醇高,淋不得油。”

    郑素年这段时间开始实习,和邵华做了同事,总算明白邵雪那张嘴是随了谁了。

    他把邵华忘带的保暖瓶给邵华放桌子上,又打起伞走了出去。

    窦思远种的那棵杏树格外倔强地从墙头探了根枝出来。桃三杏四,这棵树按理说也该开花结果了。窦思远也在屋檐底下看这场雨,看见郑素年站在门口,挺热情地打了声招呼。

    “思远哥,这树今年能结果了吧?”

    “能了。”他像看自己孩子似的看着树杈,“你看,那边都抽绿芽了。”

    郑素年点了点头,再往里走,就是书画临摹组了。

    罗怀瑾退休了,带他的就是组里现在经验最丰富的时显青。时老师不是科班出身,走的是传统师徒传承的路子,三十年前也是一位文艺青年。时显青在修复室放了一台快十年的手风琴,没事的时候就为各位摹画摹得灰头土脸的学徒们拉一曲悠扬的《喀秋莎》。

    四十多岁,眼里仍有火光,是个很有意思的中年人。

    “素年,”有一次他叫住了郑素年,“你们学校发不发奥运会的票?”

    今年一开春,全国人民就敲锣打鼓地开始迎接奥运会,连修复所里那几个平日不食人间烟火似的老师傅也张罗着去了一趟鸟巢水立方。郑素年想了一下班里的通知,勉强记起来:“好像是要给,不过没说给什么票。”

    “当学生就是好。”时老师一脸羡慕,“我想买自行车的,不过估计特别难买。”

    郑素年宽慰道:“自行车比赛几个小时,那选手一溜烟就从您眼前蹿过去了。只看那么一眼,还不如跟家里吹着空调看直播呢,多舒服。”

    时显青一拍大腿:“有道理啊。”

    郑素年才上大三,还没被正式招进去,能做的东西十分有限。时显青看他闲得难受,把他轰到院子里写生。春天才到了没多久,空荡荡的院子里没花也没草,郑素年一支画笔被风吹干也落不到纸上,天天对着枯枝败叶如老和尚坐禅。

    坐到第九天,他突然发现院子里那株迎春花抽了个花骨朵。花蒂紧包着内里金黄的花瓣,只等一声召唤便能像烟花似的炸开。

    郑素年站那儿看,出来拿东西的师兄问他:“干什么呢?”

    他说:“这花要开了。”

    师兄也走过来:“不容易啊,今年的第一朵花。”

    有个做完了活在外面画宫殿的师姐也过来看。

    很快就过来一群人,一群人站着等花开。

    时显青干着干着活发现屋里没人了,出去一看,气不打一处来。

    “都干什么哪?一会儿那花给你们吓得都不敢开了,该干什么干什么去!”

    02.

    青天白日,男生宿舍。

    裴书倒在床上,把法语单词书扔到下铺,大喊一声:“啊,好想发财啊!”

    柏昀生抬头:“你语言考得怎么样?”

    “别提了,跟郑素年跳舞似的。”

    郑素年他们班去年元旦做活动,他被拱着上台跟一个女生跳了一段少女时代的nobody。好事者偷拍后传到人人网上,几万人都目睹了他小腿跳得飞起来的舞姿。郑素年正在阳台上洗毛笔,把裴书晾干的袜子拽下来,团成团,扔到了他的脸上。

    “谢了啊,”裴书弹起来把袜子穿上,“正好不用下去拿了。”

    裴书的床不结实,他一晃就嘎吱乱响。柏昀生离得远,听出了不对劲:“谁手机在振动呢?”

    郑素年急忙擦了擦手回到座位前。手机被调了振动,在桌子上振得转了个二百七十度的圈。

    是邵雪。

    裴书的床还在晃。稀里哗啦,嘎吱嘎吱,他在这宏大的摇晃声中下了梯子,忽地听到郑素年说:“怀孕了?”

    寝室里一时间鸦雀无声。

    郑素年面色凝重:“多少钱?

    “在哪家医院?

    “好,我马上过去。”

    郑素年把电话挂断,埋头就拿抽屉里放整钱的钱包。他数出一沓红票子,脸上明显写着“不够”两个字。

    都不用他多说什么,柏昀生伸出手在书包里拿出二十张刚取的百元大钞递了过去。裴书也没含糊,把银行卡放到他手里。眼看着郑素年穿上外套,裴书又没忍住,抓着他的袖子说:“你怎么那么不小心啊?”

    郑素年一愣:“什么不小心?”

    柏昀生这会儿反应过来了,神色严肃得吓人:“素年,你这事办得也太不地道了。”

    郑素年更奇怪了:“你们说什么呢?”

    “你说说什么呢?谁怀孕了,去医院干什么呀?”柏昀生声色俱厉,“再说了,这么点钱够吗?”

    郑素年一拍额头,又急又气又无奈:“你们想哪儿去了?猫,我家胡同以前有只猫,怀孕了,又被车撞了,正在医院抢救呢!”

    现在的宠物医院太贵,救只猫跟救个人似的,一套手续下来没有三五千根本不够。乌云踏雪这次挺严重的,本来岁数就大了,难产,有皮肤病,再加上被车撞了一下,邵雪垫了两个月的生活费还没打住。

    他们当时搬走也没顾得上它这档子事。本来就是只野猫,生存能力强,再不济也能抓耗子。谁知环境突变,它还不愿意走,在高楼大厦间苟且偷生,几次险些被人抓住卖掉。

    胡同附近有家新华书店一直没拆,店老板有郁东歌的手机号。乌云踏雪染病以后他偶尔会给点吃的,但还是没舍得给它掏那个治病的钱。谁知那天一出门,发现它鼻子流着血瘫在马路边上。再一问旁边的人,原来它是等着吃饭的时候被过路的车轧了一下。

    这才联系了郁东歌,问问以前喂它的那些孩子还要不要来看它最后一眼。

    邵雪哪忍得了这个,当即就带去宠物医院看了。医生诊完后报了个价,她咬着牙说:“治。”

    人前坚定,人后心虚。她出了医院就给郑素年打电话,没说两句就带了哭腔。

    她没想到这一个电话叫来了一车人。

    郑素年往她身边一站,邵雪心里就踏实了。多难的事他到了就总有办法,这是从她记事起就有的潜意识。乌云踏雪奄奄一息地躺在毛巾里,脖子上戴着个塑料撑子,怎么看怎么可怜。

    裴书有些看不下去。

    “我家以前也养了只黑猫,病了嫌医药费贵不给治,眼睁睁看着死的,”

    他说,“差多少钱从我那卡里拿就行,反正我的生活费是按年给的。”

    “用我的也行,”柏昀生站得远点,但口气也很笃定,“我现在不缺钱。”

    郑素年安慰地抚了抚邵雪的肩膀,沉下声说:“你看,这不都来帮它了。

    你先坐着吧,我去把手续办了,咱们等着手术就行。”

    都是一起来的,裴书他们一起坐在走廊里等着动手术。邵雪从慌乱里慢慢回过神来,对他们俩说了好几次谢谢。

    “不用不用,”裴书嘴上没个把门的,“这情况已经比我们想的好很多了。”

    “你们想得更差?”邵雪惊讶道,“还能差到哪儿去?”

    柏昀生知道裴书要说什么,急忙接下了话茬:“也没有,我们就是瞎猜。”

    手术做了四五个小时,几个人从中午等到天黑。裴书看气氛尴尬,提起了自己家以前那只猫。

    “跟你们这只长得一样,”他说,“也是上面黑下面白,特能打,整个小区的猫猫狗狗都怕它。”

    邵雪点点头:“乌云踏雪也挺能打的。”

    “这名字真有文化水平,”裴书笑道,“谁取的?”

    “我妈。”郑素年闭着眼说,“取得太长,叫起来一点也不方便,我这么多年都叫它白加黑。”

    手术室的门响了响,出来一个医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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