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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盏清漫不经心地看着自己的肉粉色指甲,直到说话声戛然而止。
狭窄寂静的空间里响起开门的咯吱声,片刻脚步声缓慢而清脆地敲在地面。
女人补妆的手倏然顿住——她从随身镜里看到了半分钟前还被自己挂在嘴边的话题人物。
盛盏清在她身边停下,垂头看着细密的水流穿过自己纤长的手指,气泡在手背稍纵即逝。
她慢条斯理地擦干水渍,转身朝向对方,片刻扬起一个笑,“骂人这种事,不应该当面骂才最爽吗?”
言笑晏晏的神情,轻描淡写的语气,若非两颊处传来的痛意,还真让人觉得她在跟你打招呼。
许是女人没预料到她会来这么一下,虽然吃痛,但一时忘了挣扎。
盛盏清将她下巴掰过来,逼迫她直视镜子里狼狈的自己。
“麻烦看清楚点。”
依旧是轻飘飘的语调,但话里透露出的冰寒却像利箭扎进骨缝,冷得女人直哆嗦。
她平日里虽然骄横,但总归是被家里人宠着长大,哪遭遇过这种事情,一时间跟个被扼住命脉的小鹌鹑一样,忘了反抗。
一个身子抖得厉害,一个好整以暇。孰高孰低,不言而喻。
“这样看起来……”
盛盏清像是自说自话,又像是特意说给女人听。但不管如何,她的笑是冷的。
“还真不是一般的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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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酒吧回来,已经将近十一点。往常这个时间,江开还在外面。
客厅昏暗不明,阳台外的月光零零散散地映了进来,依稀照出家具边角轮廓。
江开房门敞开着,视线所到之处,是陈旧的木质桌椅,平铺在地上的被褥露出一角。
极静的环境里,除了外头呼呼的风声什么也听不见。
盛盏清点开音乐播放器,最近经常能听见的“知南”两个字,赫然出现在各大音源排行榜上。
一瞬间,她脑子里蹦出曾安在她和阿姐身上的形容词。
年少成名,未来可期。
可讽刺的是,她们统统没有未来了。
她手指悬在他歌单上方许久,最后摁下退出键。
心里烦闷渐浓,往嘴里倒了半瓶冰水后,胡乱在脸上抹了把,还是有水渍沿着下颌不断往下蔓延。
她脱下风衣,随手扔在沙发上,划开侧腰拉链,把手臂扯了出来,片刻听见不远处传来窸窸窣窣的动静。
她维持着同一姿势抬眼看去,顿了几秒后,木着脸垂下头。
忽然觉得身上这裙子就跟烫手山芋一样,穿也不是,脱也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