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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婆还在的时候,我也跟着去摆过几次摊。一来一去,也和这老婆婆熟悉了。可能是这梧桐镇太小,容不下她的子女,这几十年都是她一个人过的。没钱,就来摆摊卖花,但种的花也不够吸引人,拿来多少朵就带回去多少朵。我外婆说,能多照顾她就多照顾她。”
盛盏清怔了下。
她看不透面前的少年,还一度觉得他是豪门养出来的奇迹,没那些少爷小姐的骄纵脾性,天真的表象下有窥探不到的城府。
可在这一刻她忽然意识到,那张只有对着她,才会展露的人畜无害的面容下,藏着一颗对大多数人都纯善的心。
说到这,江开抬起手,薄而瘦的掌心朝上,“盏清姐,给支烟吧。”
盛盏清没应,“小孩子,抽什么?”
虽然知道他也抽烟,但他的瘾还不深,这东西不好戒,她不想他被瘾吞噬。
“也就比你小了三岁。”他笑着跟她打商量,“我抽一根,咱俩就扯平了,你也不必再亲我一口作为惩罚了。”
“那我还得谢谢你?”她把整包烟拍到他手上。
江开点起一根,平静地吐出烟圈,看过去。
人群散得差不多,没人清理的地面上横卧着不少被踩到发黑的菜叶,混在尘土里,杂乱无章。
“你别看我现在把花都买下,这钱她不会拿来自己花,连卖菜的几块钱都不会舍得。”
盛盏清怔了怔,等她跟着看去,老太太已经提着用来装花的空篮子,蹲到烂菜废墟里,仔细挑着勉强还能入嘴的菜叶。
这或许是她今天的温饱。
“镇上的人都不富裕,你现在看到的就是凤毛麟角。”
他高挺细长的身形塑在将明未明的晨色里,目光平静又柔软,“小镇生活虽然清贫,但却是我最无忧的一段时光。在我还没成为知南前,我就想着总有一天会以他们为原型,创造出一首属于他们的歌。我理解中的音乐价值就该是这样。”
她忽然有些心疼他,这种奇怪的感觉连着她的四肢,将她的手贴到他的脸颊。
不知道过了多久,她终于反应过来,恨不得抽自己一巴掌。
盛盏清。
你这没出息的,又被男色给蛊了。
啪的一声,江开有些懵。
上一秒还温柔抚摸他脸的女人,甩了他一巴掌。
“哦你脸上有虫子。”她冷静地抽回目光,两手攒进口袋,眼神飘忽不定。
昭然若揭的心虚,却是另一个人满心的欢喜。
江开一瞬不瞬地望着她。
她眼睫染上轻薄的水汽,将眼里熹微的晨光映了出来。他抬手过来,柔软的指腹顺着她睫羽来回揩拭。
不知怎的,盛盏清忽然觉得,站在她眼前的少年就像一张无形的网,稳稳妥妥地套住了她,没给她任何反抗的机会,便将拉绳收紧。
时间缓慢流逝着,她周围的氧气变得稀薄,连呼吸都是碎的。
“你干什么?”她回过神来,挡下他的手,本能地退后几步。
“睫毛上有东西。”他依样画葫芦地回道。
“……”
天色渐明,起初只是一道飘忽的光晕,而后不断蔓延,贴在脸上,是炽热的骄阳。
肚子不解风情地打断旖旎的风光,盛盏清面无表情地说,“饿了。”
江开带她去了常去的一家早餐店,就在学校附近。
四年过去,老板娘还认得他,“知南回来了。”
“回来看看,”他偏头问,“想吃什么?”
这一声,让老板娘注意到他身侧的女人,顿了顿,笑说:“交女朋友了啊,姑娘真漂亮。”
盛盏清看菜单的目光滞了几秒,装聋作哑没回答。
在梧桐镇走了一天,准备离开前已经过了九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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