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第 2/4 页)
身体劳累,心里满足,两人搂着很快就睡着了。
深夜,睡梦中,江绪渺梦到了自己的亲生父亲,那个额头上有一块刀疤,说话时总是粗声粗气的男人。
他拿着鸡毛掸子,刷刷刷几下打在哥哥的背脊上,来回打了几下,肌肤上好几条红辣辣的血痕。
而被打的原因,就因为忘了买盐,这么一件小事,就打成那样。
梦境中的画面一转,转为另一个场景。江绪渺看到哥哥那带满血的双手,在血泊中痛苦的表情,以及那句:
“妹妹,救我。”
江绪渺忽然睁开眼睛,喘着粗气,觉得喉咙像是被堵塞住了一般,非常难受。她惊醒的同时也把凡澄郁吵醒了,凡澄郁伸手抱着她,轻轻拍着她的背,估摸着江绪渺这是做噩梦了。
“噩梦吗?”
江绪渺擦了一下额头上的汗,语气发颤:“嗯。”
“梦到什么了?”
“我哥哥。”
凡澄郁打开床头柜上的小夜灯,睡意全无,支起身来,“嗯?你还有个哥哥?”
从来没有听江绪渺说过。
“他已经去世了。”从江绪渺的话语中听不出她的情绪,但凡澄郁知道,能半夜做噩梦惊醒的,应该不是一件很好的事情。况且江绪渺从来闭口不谈家庭,很少,除了她的母亲,偶尔几句,其他的真的很少。
“抱歉。”凡澄郁揽过她的肩膀,心里莫名抽着疼。
“没事,这些事没有向你提过,是因为我以为自己早就放下了。”
为什么明明是h市的人,却执意来到a市工作,选择一个人生活在这个城市。除了对于a市的喜爱之外,其实最大的原因是,江绪渺不想回忆那段过往。
现在的她,过得很好。
而她的母亲,也在找到那个叔叔之后,过得很幸福。
她愿意叫那位叔叔叫爸爸,因为他的确是对自己掏心掏肺,把自己当女儿看待。而江绪渺和母亲最大的默契就是,不要提及哥哥。
哥哥,是江家禁忌的话题。他死后,很长一段时间,家里是死气沉沉的,先是生父入狱,母亲接着抑郁,若不是遇到现在的继父,江绪渺不知道家会是什么样子。
后来,大家都不提,所以都有一种错觉,哥哥从来都没有出现过,也没有存在过。
因为这样想,活着的人会好受很多。
时间可以冲淡悲伤吗?江绪渺觉得是不可以的,她虽然不再像以前那样,常常梦见哥哥,但有时还是会想起他。
时间也许能够在悲伤上涂上一层厚厚的泥浆,有时候看不到伤疤,好像久而久之也感觉不到痛了。
关于生父,江绪渺是极其厌恶的,她从来没有想过,她这一辈子最讨厌的人,竟然是自己的亲生父亲。
所以不提,所以不说。
明显感受到惊醒后的江绪渺有些低落,凡澄郁出声安慰她:“能感觉到你好像有点伤心。你有什么,都可以跟我说,我听着。当然如果你不愿意说,我也不问。”
“澄澄。”江绪渺盯着漆黑的天花板,语气有些无助,她眼里噙着泪水。
“嗯?”
“你觉得对一个人的恨会消解吗?”
无疑,这是一个没有答案的问题。与其说此刻的江绪渺是在问凡澄郁问题,倒不如说她在自言自语。
凡澄郁不知道怎样回答她,只能伸手替她揩去眼角的泪水。
她愿意去相信,这些秘密不是有意藏之,而是秘密的主人不愿意把那些腐烂脏臭的东西拿出来罢了,就像江绪渺说的,她以为她已经放下了。
虽然不知道江绪渺经历过什么,凡澄郁却能理解。理解她的一切行为,一切脆弱,当然也理解为什么她不说出口的原因。
哄了好久才把她哄睡着,接下来的下半夜,江绪渺睡得还算熟,凡澄郁是在确认她睡着后才接着睡的。
第二日清晨。
房间门被轻轻敲了几下,门外传来李容女士的声音:
“两个小乖乖,出来吃早饭啦~”
江绪渺睁开眼,在被窝里发出一声闷笑:“噗嗤,你妈真的好热情……”
凡澄郁伸了个懒腰,“我妈每次早上叫我吃早餐都叫乖乖,很肉麻,有没有?”
“没有啦,我觉得阿姨很可爱,要是我妈也像她一样就好了。”
说起妈妈,江绪渺顿了一下,想起了昨晚的梦。
但好在凡澄郁没问什么,两人准备起床吃早餐。
江绪渺掀开被子,支起身来,立马又钻进了被窝里。
大无语事件!
她!没!穿!衣!服!
凡澄郁揶揄道:“嗯?不是要起床吗?怎么又缩进来了?”
江绪渺双手在被窝里找什么,就像在摸鱼似的,盲摸了好久,终于摸到一条裤子,可是怎么都没摸到衣服。
凡澄郁手掌支撑着脑袋,看戏一般,语气调侃:“衣服在地上,你忘了吗?昨晚你帮我脱的,也是你扔的。”
一瞬间脸刷地一下全红了,江绪渺侧目去看凡澄郁,发现她唇角带着笑,不怀好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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