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解闷良物(第 3/4 页)
东羡的眼睛一眯,泻出些许的威芒,“曲阳春。”
“臣在。”她一个激灵,下意识地回道。
他恶狠狠地威胁说,“信不信朕让你丢官?”
“你敢!”阳琮怒道。此刻她怀疑起这个梦境的性质了,这是个噩梦吧,怎么会有丢官这么奇怪这么悲惨的字眼儿混入呢?
“朕有何不敢的,看来曲大人是执意要尝尝丢官的滋味了。”虽然语声很平淡,但那眼里却像是淬了寒意,冷飕飕的。
“牡丹花下死,丢官也风流。”她舔了舔嘴唇,回味着刚刚的滋味。“朕即刻宣旨,罢黜你的官职,贬为庶民,打入天牢。”皇帝冷冷道。
冷风一吹,她脑海不由得清醒了几分,听到他这话,心里一“咯噔”,话语已经控制不住地从口中说出,说道:“陛下!臣刚刚是胡言乱语不经大脑思考的,您看在我有一颗忠君爱国心的分上,不能罢免我的官职。”
阳琮暗叹自己真没出息,这些日子里所练出来的奴性发挥了惨绝人寰的作用啊,一被他威胁,她就丢盔卸甲了,口里说的都是那些求饶的话语,平日里屈服于他的淫威之下也就算了,怎么在梦里也不能够耀武扬威一把呢!
皇帝没有动容的神色,就那样直直地看着她的眼,情急之下,她道:“陛下,您说过,满朝文武,于解闷上我是独一无二的。人生漫漫,得一解闷之人是多么难得,既然陛下觉得臣于解闷一途上,挺有建树,陛下应当鼓励臣,对臣加以扶植,让臣能够在这条路上发扬光大。所以陛下,不用罢臣的官了吧?”
《佞臣手册》第二条,陛下说的都是对的,都是需要拥护的。她讨好地继续凑近他,然后学着讨好爹妈的样子,轻轻地在他的背后捶了起来。
东羡怀疑地看着她,怀疑她别有用心,后来看她安安分分的,便没有阻止。
她见事情有转机,趁热打铁地谄媚道:“陛下,给臣升官吧。”
“得寸进尺。”他挥开她的手,斥责道。
阳琮刚想着心急吃不了热豆腐的时候,却看到他眼里的寒意褪去,明白她刚刚所说的话已有了一些效果。
“你为什么这么在乎官职?”
“就像是当兵的哪个不想当将军,做官的哪个希望丢官?”阳琮道,“臣是需要人肯定臣的价值啊!好歹臣也是自幼饱读圣贤书之人,自小就定下了治国齐家平天下的伟大目标,只有官位节节高升,臣才能尽自己最大的能力为天下苍生献出自己一份微薄之力……”
“闭嘴。”
她缄默,好似她也学会了醉酒后的顾玠满嘴跑马的本事。望天,她想着以后给自己面部做修饰的时候,是不是应当将自己的脸化得苦大仇深忠君爱国呢?不过她说的也是实话吧,当越大的官,接触到的臣子才越多,百利而无一害。
“你饱读圣贤书?”他道。
阳琮点头:“我小时候总是吃饱了饭再去读圣贤书。”
“饿了肚子就不读了么?”
知己啊,她惊喜道:“陛下您怎么知道?”
“……”东羡默然。
阳琮侧过头的时候,再度注意到她和“美人”皇帝陛下危险的距离,看着他白璧无瑕的侧脸,心猿意马,再也控制不住。
她厚颜无耻道:“那陛下,再给臣亲一下嘛,这次要脸上!”
“曲阳春!”东羡这回再也受不了,“你成天脑海里能不能别想着这些事情?”
“食色性也。臣有疾,臣好色。”阳琮长叹道,肯定地看着东羡,“何况陛下这副容貌是百里挑一的。”
眼前皇帝的人影变成了好几个,均带着似笑非笑的神情,充满着危险感,就像是随时要扑过来的猛兽一般,她不由得后退几步,却闻到了一股似有非无的龙涎香,巨大的身影覆盖了她的视线,她觉得脑袋更晕了。她傻傻地盯着眼前的“美人”,眨眼间梦境里的场景又是一变,皇帝的身影变得迷蒙而缥缈起来,恍惚中,只觉近处有张床,她笑道:“春宵苦短,美人何必浪费?”
东羡脸上的表情变得非常无奈,转身就要走,她三步并作两步地追上他,居然就将他扑倒在地,她得意洋洋地压着他,然后朝他身上闻着,舌尖试探性地钻入他的嘴中。
他被她折腾得受不了,最后翻身将她压在下头,四肢扣在地上,让她动弹不得。他的声音里有种无法忍耐的焦灼,“这是你自寻的。”
说完,便像是急迫报复的小孩,要惩罚她似的,吻住了阳琮,舌尖在她口腔中无序地翻搅着。
美人如陈年的佳酿,垂涎越久,味道越是美好,这才应当是梦里的感觉嘛。尝到了美人的滋味,浓浓的、浓浓的困倦之意袭来,她心满意足地闭上了眼睛,睡了过去。
感觉没过一会儿,舌尖传来了一阵剧痛,让她不由得“嘶—”的一声叫了起来,但眼睛始终睁不开。
等到阳琮彻底醒来的时候,眼前是曲府的小院子,她躺在地上,浑身酸痛,所望的,是深沉月色,所听的,是风动萧萧。原本置在石桌上的酒壶,掉落在草地上,壶嘴缺了一角,好似发生的事情真的只是她的一场梦罢了,只是那梦真实得有些怪诞,让她想起那些画面,仍然心有余悸。
身体酸痛得懒得动弹,头枕着手,翻了个身,再度睡了过去,这一觉醒来,已经是天明。
她呆呆地看着房间里熟悉的布置,仿佛昨夜真的只是一场梦。心里始终放心不下,她将夜合叫来,问她昨晚府上有没有人来拜访。
“没有。”夜合如是说。阳琮心里总算是松了一口气,却还是觉得不大对劲儿。
夜合心中憋着一股子气,此刻开始爆发,数落了她好些时候,她道:“公子啊,你还真是越活越回去了,你拿你的身体当作什么?瞒着我,喝了那么多酒,酩酊大醉,喝完还给我发酒疯,也不知道跑到哪里的旮旯角落去,就像是被人打了一顿,尤其是屁股,一片淤青,脖子被虫子咬得都是红包,居然还能安然地睡着?若非灵芝和妙药将你送回房间,你今早进来,怕是已感染风寒了。”
阳琮不想听她的连珠炮语,急忙以公事为理由,出了府,去了翰林院。
午时接到皇帝传召的时候,她很是纠结。昨夜的梦虽然十分模糊,记不太清,但是却表明了一件事,便是这些日子对皇帝陛下的意淫从来不曾少过。
直至进了御书房,看到皇帝陛下脖颈间难以忽略的一排小小的暧昧的牙印的时候她郁结的心情荡然一空,八卦之情开始活跃,眼睛一直盯着那个牙印瞅,连皇帝的话也不曾听进脑海里,心想着是哪位后宫佳丽如此凶猛,竟在如此显眼的位置留下记号,果然彪悍!不过好像他比较清心寡欲,后宫的人数不多,后位空悬,身居高位的妃嫔只有一位柔柔弱弱的柳妃,总之,哎……
阳琮思来想去,最后还是忍不住劝他道:“陛下,要节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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