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周 春节(第 2/4 页)
售楼处里的众人发现了他们的争执,向这里聚来,田蜜过来阻拦:“赵勇,别闹。”
白涛挥手让大家各就各位去工作,顾客不吃这一套,抗议:“你们还卖不卖房子了?”
赵勇指着田蜜,大声怒斥白涛:“你有人性,你还让田蜜在这里拉门?天这么冷,风这么大,你们还必须穿这么薄的西服,她受得了吗?”
田蜜大惊,她怀孕这件事谁都没说,只是告诉赵勇,他却跑到这里大声嚷嚷。白涛没听明白:“我们轮流拉门,接待顾客,有什么受不了?”
赵勇昏了头,被情绪绑架了理智:“你们怀孕了吗?她怀孕三四个月了,天天在这里拉门,被冷风吹着,你们还是人吗?
“田蜜有孩子吗?我怎么没看见。”白涛哪里知道这个,被说得晕头转向。
赵勇指着田蜜的肚子咆哮:“这不是吗?你看不出来吗?”
田蜜怀孕才两个月,根本没有显形,白涛吃惊地看着,啥都没看出来,他看看田蜜,再看看赵勇,脑子转了几个弯儿,自以为明白,拥抱赵勇:“兄弟,恭喜,恭喜。”
田蜜在售楼中心人缘很好,众人纷纷鼓起掌来,连那对看房的夫妇,也一起拍手,赵勇糊涂了,推开白涛:“有什么好恭喜的?”
赵勇总来售楼中心,大家都把他和田蜜看成一对儿,白涛被搞糊涂了:“她怀孕,不该恭喜你吗?”
田蜜怕他再说下去,挡在赵勇赵勇面前:“你别乱说了,赶快上班去吧。”
赵勇说错了话,呆若木鸡,出了售楼处恨得直敲脑袋,赵勇呀,你笨死了,怎么能把田蜜怀孕的事情说出去?让人家怎么上班?哎哎,赵勇用头直撞电线杆。他抬手摸头,卧铺票还在手中。他转身又返回售楼处,田蜜又在拉门,大家都在消化着她怀孕的消息。赵勇冲到她面前,狠狠将卧铺票按在她手里,转身就走。
“啊!卧铺。”田蜜把车票握在手中,这正解了她的燃眉之急,她现在的状况,根本不能拖着行李挤火车,春运期间,能够买到卧铺十分不易:“赵勇,你几点钟去排队了?”
“我早起点儿没关系。”赵勇埋头奔走,那天凌晨四点起床,五点钟就排在队列前面。
84周二,上午十一点三十分
李玉玺放长线钓大鱼,二期工程是鱼饵,王锴是渔线。
他从大皮沙发上站起来,迎到门口握手,给足了王锴面子:“王总,好久没见了。”
这句话可能是寒暄,也可能是委婉的不满,背后有无尽的潜台词。王锴不去深琢磨,虚则虚之地拍上去:“这么短时间,李局长把五环修通了,放在西方国家,五年都见不到影子。”
“别提了,有人说五环路是摊大饼,有人说是献礼工程,还有人说收费站是见钱眼开,现在做事儿啊,可不容易。”李玉玺很有格调地抱怨,现在领导都喜欢这样说话,既谦虚,又把你当自己人。
王锴啪地一拍大腿,揣度着他的心理:“跟您说句心里话,挑毛病谁不会?站着说话不腰疼。他们弄得起来吗?除了说闲话还有其他本事吗?现在啊,真正干事的,处处有人挑毛病,干得越多越吃亏,反而是那些不干事成天挑事儿的,倒坐了直升机向上升迁。”
这话既舒坦又对路,说到李玉玺心眼儿里去了,他站起来端着茶杯,坐到王锴身边的沙发上,默默喝起茶来。两人都有心事,寒暄过后不约而同闭上嘴巴,盘算怎么开口。王锴以前没有来见李玉玺,因为那时是锦上添花,现在刘树新退休在即,李玉玺急需雪中送炭。王锴是客人,不能让气氛冷下来:“李局长,永嘉集团参与二期工程,肯定要常来看您。”
李玉玺看着王锴,就像看着帮自己找大鱼的渔线:“二期工程规模庞大,系统复杂,难度不小啊。”
不会倾听的人根本听不出这句话的意思,王锴久混商场,哪能没有这点儿悟性。难度?这个词才是关键,李玉玺心中必有想法,猜也猜不透,王锴干脆问道:“李局长所说的难度是哪个方面?”
李玉玺顺着刚才的话题,点了王锴一下:“就像老弟刚才说的,二期工程上马,难免有人在背后嚼舌头,怎么才能将这个项目做得上上下下都满意呢?”
“是啊,一定要让老百姓满意,领导也要满意。”王锴特别强调了领导两个字,又接着说道,“我去沟通一下,看看领导的意图。”
聪明人不用说透,点到为止,看着像黑话一样,其实达成了默契——二期工程与领导之间的默契,两人扯起风月。
85周二,晚上八点十五分
田蜜望着窗外,我该怎么办?
赵勇这么一闹也是好事,她怀孕便不用再拉门了,不用担心冷风吹着宝宝了。田蜜在家中包装行李,还好有卧铺,车上有安身的地方,思绪却乱七八糟。赵勇不如王锴聪明,没有西太平洋大学的博士学位,能力也远远比不上王锴,却那么真实,值得信赖。
哎,我还相信爱吗?我还相信男人吗?想这些有什么用?眼前最重要的是把宝宝平平安安地生出来。明天就要回家了,爸爸妈妈会怎么想?不管了,以后再说吧。田蜜摸摸肚子,宝宝乖乖地、舒服地在里面,完全看不出来,可以先不告诉爸爸妈妈。
电话响起,是赵勇的声音:“田蜜,我们去火车站。”
“呃,你也去吗?”
“是啊,一趟车,我把你送到郑州,再回家。”
杀头的生意有人做,赔钱的买卖无人问,王锴必须先算清楚利润。铺垫关系是要花大钱的,这是成本,他昨晚请位省长吃饭,副的,一顿饭就上了万,还不算饭后的安排。
他点了梅子酒,一道道菜布上,一杯杯酒饮下,气氛正酣,向韦奇峰端起酒杯:“二期工程箭在弦上,这次先招软件的标,然后才是硬件,咱们得交个底儿。”
韦奇峰知道他来意,这是一场谈判,不能大意:“怎么说?”
“我们拿下软件,硬件能给到多少?”永嘉集团是惠康的代理商,赢下软件再代理硬件设备,这才是主要的利润来源。
韦奇峰早有准备,从西服上衣口袋取出一个信封,一张干干净净的白纸上写着报价和折扣。前半部分是产品清单,汇总的报价是三点二亿元,隔了几行,一行清晰的数字是折扣,百分之八十,这不是一百块收八十,而是一百块扣除八十只收二十。如果永嘉集团按照百分之五十的折扣卖给交管局,实收一点六亿,从惠康用九千六百万拿到产品,转手有六千四百万的毛利,王锴并不满足:“折扣还能商量吗?”
“我们合作这么多年,您还不知道我的底儿吗?”韦奇峰这句话便是回绝了他的要求。
“能扛住吗?”这是招投标里不能说的秘密,要中标,里面必须有人,好处又要从项目利润里出,所以双方要演一出苦肉计,一方狠命杀价,另一方求爷爷告奶奶,其实价格早就内定,否则杀得鱼死网破,血流成河,谁做这赔钱买卖?如果惠康招投标时,下调价格,王锴的利润就会缩水,板子就打在他的屁股上。
招投标不全靠关系,技术分和商务分都必须过得去,韦奇峰摇头:“王总,你懂的,这要看捷科肯杀多少。”
王锴不动声色把报价折起来,放入口袋,谈起第二件事:“知道捷科公司的骆伽吗?”
“呃,我听说过,是刚加入捷科的新人,负责北京交管局。”韦奇峰屡屡从刘明君和罗小希那里听到这个名字,却不知道为何王锴要提起她。
“我有个主意,可以不战而胜拿到二期工程。”如果把骆伽挖到惠康,王锴就不用在骆伽和惠康之间摇摆,兼得鱼和熊掌,“惠康把骆伽挖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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