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来怎敢老去(第 3/4 页)

    席庆诺脑袋也有点蒙，不知道该如何进行下一步了。如果真如韦辰鸣所说，她回a市还有脸吗？站在梁越面前，他会不会一巴掌扇死她？他大概是恨她的。韦辰鸣见席庆诺愁容满面，也明白此时此刻的席庆诺内心十分纠结。他说道：“就算不是为了他，为了我这个普通朋友回家一趟可以吗？我家再与你家硬碰硬，将会元气大伤。”“韦辰鸣，你应该明白我不欠你。”韦辰鸣略显苦涩地笑了笑：“我明白。”“我回家不是为了你，而是为了梁越。”韦辰鸣一怔，惊愕地抬头看着席庆诺，席庆诺报以微笑：“梁越守护了我这么多年，这次，换我了。”韦辰鸣听得心里酸楚。这样的境遇，席庆诺还能做出这样的决定，可见她是真的爱梁越。韦辰鸣问：“你就像当初的我，梁越就像当初的你。作为被抛弃的一方，你应该明白其中的伤害。你有把握他会原谅你吗？你瞧你，你到现在都没有原谅我。”

    “以前的话，我大概害怕不会去尝试吧。自从来到哥伦比亚大学读书后，我深刻地明白了一件事，不试一试怎么知道自己有多能。”“你说，要是我也试一试，死皮赖脸地求你原谅，你说我们还有机会吗？”“我不知道。”席庆诺耸耸肩，“现在是不可能了。”韦辰鸣无奈地笑了笑，席庆诺就是这么心直口快。他真的好奇，她和梁越还

    有没有可能。席庆诺在回a市之前，给家里打了电话，说自己要回去了。席铁荣还是像以前一样，有板有眼地应和着，听不出喜怒哀乐。席庆诺在挂电话之前对席铁荣说：“爸爸，我想你了。”席铁荣短暂地不说话，随即不自然地“嗯”了一声，催着她挂电话，说国际电话费很贵。席庆诺忍不住笑了起来。家里这么有钱，还在意这点电话费？明显是爸爸在害羞嘛。席庆诺也不揭穿，答应着挂了电话。她打这通电话，确实是想家了，当然还有另一层意思，她知道梁越会知道她将回到a市。到时候，迎接她的将是怎样的？她不知道，她只知道……如果梁越还是一个人，她要回到他的身边。

    a市。梁越接到了席铁荣的电话，他说，席庆诺要回来了。梁越安静地“嗯”了一声，没回答任何话。

    席铁荣顿了顿，想说一些话，可话到嘴边又说不出口。以席铁荣的性格，会干净利落地挂断电话，但此刻，他还是放下脸面问梁越：“你和诺诺……还会在一起吗？”

    “我再考虑考虑。我有点累了，叔叔。”席铁荣对梁越也是有一定了解的。梁越是那种非常果断的人，这种模棱两可的答案，显然是拒绝他了。席铁荣有些惋惜，道了一声晚安，便挂断电话。以后只能靠席庆诺了。

    a市，机场。

    席庆诺轻装地出了出口。她四目望去，希望看见梁越。如果梁越肯来，说明机会就很大了，甚至不需要她大费周章。如果他不肯来，那么……她要动点脑子了。

    席庆诺没看见熟悉的影子。她有些失望，又有点……早就想到了。接席庆诺的是席灵芝，这一点，席庆诺没有想到。彼时的席灵芝快要大学毕业了，眉宇间也比当初成熟了许多。席庆诺坐在副驾驶位上，撇头看了看涂着口红的席灵芝。席灵芝感觉到席庆诺的目光，随意地问：“怎么了？”“你今天化妆化得很漂亮。没想到你挺重视我的，来接我还化了妆。”席庆诺开玩笑地说。席灵芝不自然地偏着头：“调戏妹妹很有意思？”“我可没调戏你。你不是一直对我不屑吗？被你重视起来好不习惯。”席灵芝横了席庆诺一眼，示意她闭嘴。席庆诺很没自觉性，接着说道：“是不是想姐姐了？是不是觉得自己以前做得太过分了？”席庆诺说这话只是开玩笑的，没有任何恶意。席灵芝却忽然沉默了，目光注视着车的前方，一心一意地在开车。席庆诺见席灵芝这样，也便闭嘴了。“姐。”席灵芝忽然开口。席庆诺愣了愣。“对不起。”席庆诺怀疑自己的耳朵听错了。席灵芝说道：“你一直知道我不是爸爸的亲生女儿吧。”席庆诺沉默了。席灵芝撇了撇嘴：“我抢了你的父爱，你不吭声，真是沉得住气。我逼着你不要跟我抢梁越，对你做了那么过分的事情，你始终守口如瓶，为什么？我可不相信你那么善良。”“你已经相信我的善良，要不然为什么跟我道歉？”席庆诺笑笑。席灵芝又横了她一眼：“三年不见，感觉你牙尖嘴利了。”“是自信了。”“哥伦比亚大学这么好？我正好在选学校读研呢，就哥伦比亚大学好了。”席灵芝接话道。“欢迎做我的学妹！”两人不约而同地笑了起来。“梁越这三年……”席庆诺还是忍不住问了关于梁越的事情。席灵芝淡定地回答：“没什么特别的改变，没有女朋友，没有借酒消愁，就

    是按照没有你的正常日子过。”“哦。”席庆诺失神地应了一声。“姐，你这次回来，打算和越哥哥……”席灵芝忍不住问道。席庆诺开玩笑道：“别和我抢了，我势在必得。”这已经是席灵芝第三次恨席庆诺了，真是不要脸的席庆诺啊！席庆诺笑过后，脸上满是担忧。她哪有那么大的自信，梁越会轻易原谅她？

    毕竟受过伤害。就像她，没有再去原谅韦辰鸣，从来没有。当初去找韦辰鸣帮忙也是抱着韦辰鸣欠她的心情去的。对于梁越，她没有把握。回到家后，自然是亲情的温暖，加之传统的家宴。席铁荣喝了点小酒，有些微醺。席灵芝要扶着席铁荣回房睡觉。席铁荣在临走之前拍了拍席庆诺的肩膀：

    “你要是放弃梁越，就太蠢了。”席庆诺报以微笑。她才不要做蠢货。第二天，席庆诺就给梁越打电话了。号码没有变，可喜可贺。“有事？”梁越的态度很冷。“出来见个面，吃个饭？”席庆诺当作什么事情都没发生，没羞没臊地发出邀请。“没空。”梁越断然拒绝。“什么时候有空？”席庆诺锲而不舍。

    梁越深吸一口气：“席庆诺，你要不要脸？”“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一直都不要脸的，要不然我怎么能容忍自己胖这么多年？”“你找我见面，有什么事？”梁越恢复了平静，直入主题。席庆诺老实答：“追你啊。”“呵呵。”梁越冷笑，“你哪里来的勇气？”“因为爱你，所以才有勇气。”席庆诺觉得自己说得颇有道理。“爱我？爱我会突然离开我？你应该比我更懂，被抛弃是什么滋味。”“理由你可以去问桂女士。”梁越一下子沉默了，然后很没礼貌地挂了电话。席庆诺知道这么做很不对，不该把责任都推到桂女士身上，其实选择权在自己手上，是她主动放弃的。对于当初的选择，席庆诺一点也不后悔，人对事物的判断在一定时期有各自的执念。对于爱情，因为奉献过，所以觉得自我牺牲不是最好的，让对方过得好才是最好的。那时候因为这个执念，她离开了梁越。

    不一会儿，梁越打电话过来了。席庆诺看着来电显示，手心有些出汗。她很紧张，不知道接下来发生的是好是坏，不知道自己的这步棋走得对不对。“喂。”席庆诺接了电话。“因为那样的理由离开我？”梁越问。“是的。”“你不爱我。如果爱我，你应该明白，你这么做，是对我最残忍的选择。”席庆诺说：“我不希望你一无所有，我不值得你为我失去所有。那时候我觉得，最好的爱情就是让对方有更好的生活。”

    “那你知不知道，你就是我的所有？你又知不知道，最好的爱情其实就是三个字，在一起。你什么都不知道，你只顾着自己的感受，任性地判断我的未来。席庆诺，爱情不能与面包一起选择。爱情不可逆，然而面包可再生产。我们回不去了。你回去读书吧，席庆诺。”

    席庆诺手心的汗越来越多了，她已经不知道怎么回答了。“不要见了。晚安。”梁越直接挂了电话。席庆诺愣了好一会儿，默默地放下电话。她以为梁越会理解她的苦衷，她以为梁越会立马奔过来抱着她骂她傻瓜，她以为她当初做的决定有多么可歌可泣。原来，她还是太自以为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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