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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六章 进退两难(第 4/4 页)

    蛇人直立起来,本就有三个人那么高,那蛇人更是一手攀住树枝,一下子比秦权还高。秦权已是慢了一点,那一刀正中他后心,他本正要借那树枝之力跃出,被这一刀劈得如同一粒石子一般落了下来,重重地摔在地上。

    那个蛇人已落下地,下半身着地,便又和一个人差不多高了。它游过来,一把抓住了秦权的脚。秦权的背上中了一刀,人却还在挣扎,那个蛇人的刀按在他背上,用力割下去。

    秦权发出了凄厉的叫声。那把刀又阔又大,倒是厨中切肉的刀一般,割开他的软甲,没入他背部,秦权的背像是一个包一样被打开了。那蛇人的左手伸进了秦权的身体,在里面摸着,秦权此时只是不停地抽搐,那蛇人在他体内摸出了一颗圆圆的东西,一下扔进嘴里。

    我的头中,一下嗡的一声炸响。

    那个蛇人竟然吃掉了秦权的心!在树林中漏下的极淡的月光下,只能看见那个蛇人嘴角流下黑黑的液体。

    在高鹫城里,我已知道蛇人是会吃人的,连共和军最后也在吃人,可这么血淋淋地吃人,却还是第一次看到。我咬紧嘴唇,努力让自己不发出号叫。

    那个蛇人咀嚼了一阵,拖着秦权的尸首向外游去。

    五个龙鳞军,几乎连还手的工夫也没有,就全军覆没,几乎只是一瞬间的事。

    那些蛇人拖着五具残缺不全的尸首,什么声音也没有,静悄悄地退回营中,周围只剩下一点淡淡的血腥气。

    此时,周围没有一个蛇人。也许,正是秦权他们被杀,那些蛇人也以为不会再有人来了吧,防守得也松懈了。

    天边已有点发亮,如果不赶快,那我更没有机会了。而这个机会,可以说是秦权他们五个人用生命换来的。

    我咬了咬牙,翻身跳下了树枝。向前走去。

    我不敢再像秦权一样,在路上走,我几乎每一步都贴着树,尽量不发出一点声音。

    蛇人的营帐很乱,没有栅栏,但那些营帐和帝国军的样子一模一样。走近了,才发现那些火把光其实只是些松明,很微弱的光,不知有什么用。

    也许,蛇人是害怕燃烧剧烈的火吧,可上午蛇人攻来,张龙友烧着了一个蛇人,那火虽然很大,别的蛇人离得很远,又为什么会吓得逃走?

    尽管百思不得其解,我也只得把这问题放开。

    蛇人的营帐前,连个蛇人的影子也没有。整个营地都像死了一般,刚才那几个巡逻的蛇人进去后,就像被吞没了一般,再没声息。

    要不要进去?

    刚才秦权他们的死还让我心悸,让我冒冒失失闯进去,我实在有点迟疑。蛇人的营帐看似平静,谁知里面是什么样子。

    天已快亮了,天边已微微透出些曙色,可是月亮已西斜,头顶的天空却更黑暗了。这是黎明前最黑暗的一刻。

    蛇人营帐中,死一般寂静。

    按经验,如果这么安静的话,要么军纪严到无以复加,要么就是个空营了。

    我当然不会相信蛇人一下逃光了,但如此寂静,不免古怪。我小心翼翼,努力不发出一点声音。

    挂着沈西平头颅的旗杆在大营正中。那旗杆高得很,竖在一个很大的架子上,真不知蛇人怎么做出这些东西来。旗杆上,那面大旗正迎风招展,天太暗了,上去的图案也看不清。

    我看了看四周,还是没一点声音。我在旗杆下伸手摸了摸。上面有一根很粗的绳子,那是悬着旗的绳子吧,因为旗子被风鼓足了,绳子也绷得笔直。

    我小心地抽出百辟刀,压在绳子上,轻轻一挑,绳子一下断了。

    可是,并不是我想象的那样,沈西平的人头没有掉下来,反而是那面旗子呼啦啦地带着风,直往下坠。

    我呆住了,暗骂自己的愚蠢。缚住人头和旗子的,绝不会是一根绳子,我却割断了那根系着旗的绳子。我一跃而起,抓住那截正被下坠的大旗带得疾升的绳头,一把攥下来。

    哪知我不抓还好,一抓住,旗杆顶上的滑轮发出刺耳的吱呀声,几乎像是一支极糟糕的鼓乐队在三更半夜吹奏。我刚把绳头胡乱地在旗杆上一缚,刚才寂静如死的蛇人阵营发出了一阵喧哗,夹杂着一些生硬的帝国语,有个声音喊着:“有人来夺旗!”

    我不由失笑。蛇人那面怪模怪样的旗,我要来做什么?何况那么笨重,带了也逃不出蛇人阵营的。可是我还没笑出声来,一根长枪呼的一声飞过来,直射向我的面门。

    好厉害的投枪!

    我也不由吃了一惊。沈西平的投枪,自然也有那么大的力量,但蛇人中平平常常的一个士兵,投出的枪竟然也有这种威力。

    我让过枪头,一把握住枪尾,刚要用力回夺,却只觉那枪上附着一股极大的力量,我用力不是太大,那枪柄在我掌中一下脱手而出,当的一声,正击在旗杆的石座上。石座上火星四射,那支枪的枪尖,竟有一半没入了石中。

    那些营帐中,蛇人正纷纷钻出来。蛇人当然不会有衣冠不整之感,可看着那些蛇人从帐中游出来,我心里还是不禁发毛。

    这时,蛇人已在旗杆着围成了一个大圈。有几个持长枪的蛇人向我扑了过来,刚才那蛇人一枪击空,也不知从哪里又取过一支长枪,七八个蛇人同时冲向我。

    走投无路了。

    我第一个念头便是如此。如果我落到蛇人手里,也会像秦权一样被掏出心脏来么?

    不由我胡思乱想,一支长枪已刺向我胸口,身后,几个蛇人也向我刺来。

    不论如何,坐以待毙我总不肯,就算死也要拉几个垫背。我把百辟刀交到左手,右手一边抓住那支枪枪头,靠着长枪踏上几步,靠近了那蛇人,那枪已被我夹在胁下,左手的刀在手中转了个圈,一刀斩落。

    那个蛇人一点没料到我居然会如此做法,这已等如玩命之徒。它的双手还抓在枪上,这支枪已被我卷住了,要是它把枪拉进怀里,若把我也拉过去,让我那一刀的力量更大。

    蛇人大概不那么聪明,可这些一定也知道。

    这时,我与那蛇人靠得很近,我甚至可以看见那蛇人嘴角淌下的一些血,也不知刚才吃过些什么。我大吼一声,一刀劈向它的头顶。

    可能这是我最后一刀吧,这一刀斩死它,身后蛇人的那些长枪一定会把我刺个对穿的。但此时我已什么也不管了,就算死前,也要杀掉一个。

    那蛇人的眼里,还是冷漠之极。忽然,我只觉身体一轻,整个人竟然飞了起来。

    那个蛇人居然将枪抬了起来。

    我挂在枪头上,人一下离地而起,手中的百辟刀已是劈了个空,身后那几支长枪却也从我脚下刺过。

    那蛇人的力量,的确是惊人之极。

    我心知若只挂在枪头上,已到了任人宰割的地步了。这时那枪已抬得举过了那蛇人的头顶,忽然一松,人便往下掉,那个蛇人看样子也力量用尽了。

    如果落到地上,那定是不等我明白过来便会被斩成肉泥的。我眼角向下瞟了一眼,刚才攻击我身后的那几个蛇人的枪还没收回去,我已看准了,手一松,跳了下来。

    身后那几支长枪正交叉在一起,我一踩在那几支枪的交叉点上,那几个蛇人一定也吃了一惊。我只觉脚下忽然又被抬起,也不等它们发力,猛地一跳,便跳向那旗杆。

    那旗杆离我并不远,但此时我哪里能看得很准,这一跳,并没有对得很准,偏了有一两尺。眼看要从旗杆左边掠过,我伸长了右手,拼命想抓着旗杆,忽然,指尖触到那根我刚才胡乱绑在旗杆上的绳子,我一把抓住,右手已飞快地转了两转,那绳子已在我手腕上围了几圈,此时,我已掠过了旗杆,但右手已抓住了绳子,人已荡了回来。

    我把百辟刀咬在了嘴里,等荡回来,左手一把扶住旗杆。这根足有我手臂那么粗的旗杆,此时只觉坚实异常。我的左手一扶住,左脚尖一下点住旗杆,右手已转了几圈,把那绳子收紧了一些。

    终于攀到旗杆上了。

    我手脚并用,拼命向上爬去,只听得下面发出了一阵惊呼,头顶却也吱呀吱呀地响,却是那杆旗,绳子松了后正往下滑。

    那旗一定份量很重,我在向上爬时,也感觉那旗子正坠着我的手,倒似有人在拉着我一般,让我爬时轻易一些。

    爬到一半时,那旗子已黑压压地正悬在我头顶,被风吹得直往外鼓,哗哗作响。我一把抓住,左手从嘴里取下刀来,正想将绳子割断,却听得下面又是一阵惊呼,扭头一看,下面黑压压的已全是蛇人,一个个抬着头,呆呆地向上看着我,也不知有多少。

    白天看来,不过有点令人害怕,现在看来,却更令人觉得诡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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