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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八章 臣罪当诛(第 3/4 页)

    廉百策将那支断箭收好,又走到二太子跟前向他说着什么,边上一个小军见我有些诧异,小声道:“楚将军,廉将军有百步穿杨,洞穿七札之能,他是故意用断箭射你的。”

    廉百策的箭术看样子比以前谭青、江在轩那一级的箭术高手更高一筹。如果他射我的是一支平常的箭,以这么短的距离,要杀死我那是易如反掌。他用断箭来射我,看来真的是邵风观关照过他吧。

    二太子这时突然道:“廉将军,不必了,我有亲兵护卫,便已足够。”

    廉百策道:“殿下,如今刀兵四起,旱路上时有流民作乱,殿下千金之体,若有何万一,邵将军与末将万死莫辞其咎,故邵将军已命末将点齐一个百人队护送殿下入京,粮草都已备足,殿下不必推辞了。”

    二太子带着几十个亲兵,本来也足够了,可如果廉百策派了个百人队,那么他的亲兵反而是在少数,就要受人钳制,不能为所欲为了。邵风观让廉百策出面才说明此事,这时木已成舟,廉百策把什么事都往邵风观身上一推,二太子就算竭力反对,廉百策说得头头是道,全是些为虑及殿下之类的大道理,二太子反驳都没有办法,他总不能说自己这条性命不值钱吧。而有这个百人队护卫,二太子想要在路上对我拷问也不成了。

    二太子无可奈何地看了廉百策一眼,没再说什么,向边上一个侍从道:“备马,快走。”

    一个侍卫吃了一惊,道:“殿下,不休息一晚再走吗?”

    二太子斥道:“多嘴!”他坐进给他预备的一顶轿子里,又喝道,“廉将军,孤马上就要走,你的百人队点齐了跟上来吧。”

    他没办法不让廉百策不派百人队,故意就走这么急,好让他措手不及吧。廉百策脸上露出一丝微笑,道:“殿下不必担心,末将已将百人队点齐,马上便可出发。”

    二太子怔了怔,脸色已沉了下来。廉百策算无遗筹,事事都已料定,他实在不是廉百策的对手。我生怕他会恼羞成怒,万一死活不要百人队护送,那又如何?廉百策毕竟只不过是个军官。

    但是二太子脸色只是沉了一沉,低低喝道:“走吧!”他的轿子已然出发了。我有点纳闷儿,却见廉百策嘴角抽了抽,似乎有点不怀好意的微笑,不由得恍然大悟。

    如果二太子拒绝了廉百策的“好意”,那到时路上出什么意外就可想而知了。就算他在回帝都的路上遇袭,也怪不得别人,二太子一定想到了这一点,纵然他心中恼怒异常,这时也不敢和廉百策撕破脸。他抓住赦书中的漏洞赢了一招,但随后却堕入了邵风观的算计,到现在为止,他已是被邵风观牵着鼻子在走。

    尽管二太子的地位比邵风观高得多,名义上邵风观对他绝对服从,实际上,二太子几乎是他手中的木偶,如果邵风观真要取他的性命,以二太子这样的刚愎自用,十条性命也该断送了。看来,《行军七要》中“上兵伐谋”的话,实在是至理名言。

    我被两个士兵带到廉百策跟前。现在换成了东阳城守军,他们虽不敢大意,但对我很恭敬。廉百策看着我,微笑道:“楚将军,自此一别,不知相见何期。”

    他说得很温和。我淡淡道:“见不见,都不是重要的事了,今番我都不知自己的性命还能有多长。”

    “楚将军,世事如棋,今日安知明日之事?有些话不该说的,便还是忘了吧。”

    他的目光里有些深意,但我也实在不敢深信他们这些城府深不可测的人,只是点了点头道:“要忘的事,我早就忘了。”

    “那就好。”他转过身,叫道,“将给楚将军备好的大车带来。”

    边上有两个士兵赶着一辆大车过来。这车的车厢是个很大的木笼,不过四周用篷布包裹着,关十来个人都够了。廉百策向我一让道:“楚将军,请你委屈在这囚车里待上几天,到帝都诸事,邵将军已吩咐我安排妥当了。”

    他有意把“邵将军”几个字咬得很较重,我自是知道他话中之意,没有再说什么。

    这邵风观似乎确有救我之意。先前听二太子说要将我弄到坐笼里,我已坠入绝望的深渊,但此时却又重新燃起求生的欲望。只要有文侯在背后撑腰,二太子纵然再想对我不利,我也未必不能够化险为夷。

    我走进那囚车时,不禁吃了一惊。里面备了一套崭新的被褥,哪里像是囚车,简直是公子外出游玩时的大车。我转头看了看,廉百策站在车尾对我笑了笑,道:“邵将军命我备好这辆囚车,仓促之下,草草不恭,楚将军海涵。”

    我不由得有些想笑。如果这是囚车,那做囚犯几乎是种享受。我突然想到,这囚车要准备好,也不是太仓促能办整齐的,看来邵风观真的有救我之心。

    想起邵风观那张不苟言笑,时常愁容满面的脸,我不由得有些感叹。俗话说“人不可貌相”,邵风观看上去不见得如何,但此人实在了不起。二太子虽有文武双全的风评,实在一多半是溢美之词,而毕炜好用计却不善用计,不能算是帅才,邵风观在“地、火、水、风”四将中名列末尾,却实在还超过毕炜许多。

    帝国并不是没有将才啊。二太子其实也不算太差,如果他没有宗室身份,很可能会是个不错的中级将官,毕炜和邵风观更是难得的将才,这廉百策也是个非常出色的智将。只是这些人各有各的用心,互相掣肘,实在难以发挥应有的实力。按理,东平城聚集了这么多精兵强将,山都带的那些蛇人就算再厉害也不会是我们的对手的。

    这也是天要灭我们吧。

    尽管知道自己不会有性命之忧了,可是我心里却一点也高兴不起来。

    廉百策大概见我忧形于色,道:“楚将军,你放心,此番护送你回帝都,邵将军特意命你前锋营的属下率队,楚将军也不必担心殿下会对你不利。”

    我前锋营的属下?我倒是一下想起了曹闻道来。难道会是曹闻道护送我吗?前锋营现在在钱文义手里,他虽然背叛了我,但他的才能足以担当此任,曹闻道却未必会服他,倒是说不定会是他。我正要问,廉百策已经对外面道:“陈将军,过来见过楚将军。”

    陈将军?我一时还不知道哪个前锋营里的将领姓陈,一个人已走了过来,在车门口躬身一礼道:“统制,末将陈忠,见过统制。”

    是陈忠!我倒是小小地吃了一惊。这个力大无穷的勇将是当初十二名将中陈开道的子孙,这个人虽然缺乏应变之才,但他一旦受命便是不折不扣地执行,更为出众的是他的力量大得足以与蛇人匹敌,做事也一往无前。他原是邢铁风营中的一个小军官,我与他并不熟,他的神力却给我留下极深的印象。一见是他,我心头却不由自主地一凛。

    邢铁风与我相处并不好,夜袭回来后,就是邢铁风在毕炜跟前告了我一状,最后才惹出这么多事来,二太子也一口咬定我是叛逆。邵风观不叫旁人,偏偏叫了他来,这到底是什么意思?他的手下却不是我前锋营的人,大概邵风观特意派他一个人来率领全队的。

    我看着陈忠,陈忠却只是毕恭毕敬地行了一礼,又退了下去。这时廉百策向我招了招手道:“楚将军,祝你一路顺风。”

    他将门放下来,我听得那门上有大锁的响动。方才我已忘了自己还是囚徒的身份,此时听得这锁的响动,才猛地惊醒过来。

    尽管这木笼布置得舒适异常,但毕竟还是个囚笼啊。

    我坐在椅子上,摸着当成车厢壁的篷布。篷布下面是粗大的木头,一旦把篷布撤去,这木笼就原形毕露了。只是有这篷布蒙着,总让人觉得这里总是个舒适的所在。

    因为蛇人在大江上突袭过一次,二太子这次回帝都不敢走水路,而是从大路上走了。平常的速度走来,从帝都到东平城约莫有两千里,快马加鞭,日夜兼程,能日行五百余里,那么三四天便可到了。二太子身上带伤,当然不能这么赶法,走走停停,抓得紧些大概十天上下才能回到帝都,要是路上拖一拖,就至少要十二三天了。

    这十二三天里东平城会不会有什么变故?二太子走后,他那两万人的嫡系就由路恭行统领。以路恭行之能,总不会和二太子一样与毕炜格格不入,说不定反而会打开一个更好的局面。

    我躺在床上,抱着头想着。阳光透过篷布映进来,暖洋洋的,有些热。

    夏天快来了吧。我坐了起来。

    今天是三月二十八了。距高鹫城破,正好两个月。两个月前,我还在高鹫城里与蛇人拼命厮杀,两个月后,成为谋刺二太子的嫌犯押解回京,送交三法司审理。

    从东平城到帝都,要途经之江、建徐、方阳三省地界。建徐虽然人口较少,但地方却大,建徐境内这一段路非常荒凉。而从东平城一直到屠方镇守的北宁城,这一路都没有驻军,如果邵风观要对二太子做点什么手脚,多半会是在建徐境内。

    我们是第三天进入建徐境内的。之江省与建徐省交界处,已是荒凉不堪,路上偶尔碰到的几个村子也极是破败,村民们衣衫褴褛,目光呆滞地看着我们经过。记得跟着天水省的贡使团去帝都时,那时路上也见过一些村落。尽管一东一西,但这些村落倒是相差无几的。

    在木笼里待着,左右无事,我又按照那部《道德心经》来打坐。这些天我天天打坐,也不知有没有进展,反正别人的心思我仍然什么也读不懂。说不定,郑昭说的读心术是靠天赋那句话也没错的,我就缺少学读心术的天赋。不过打坐可以让自己忘掉许多,虽然这木笼里布置得很舒适,但天天待在里面,从来不能出去一次,实在闷得很。

    我正打着坐,忽然有人在前面喊了一嗓子:“停!”马车一下停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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