字体
关灯
   存书签 书架管理 返回目录
    第五章 以和为贵(第 2/4 页)

    等钱文义和杨易过来,却不见邢铁风。一问他的部下,原来他已先行去谒见毕炜和蒲安礼去了。邢铁风与蒲安礼在前锋营时便很接近,我一想起现在蒲安礼成了我上司,就一阵不悦,脸上却也不敢表露出来。

    到了北门,只见北门处灯火通明,一艘艘船逐次驶入船坞,正在卸下辎重。我们带马向着中军大旗走去,还没到,几个卫兵见我们过来已远远喝道:“来者何人?还不下马?”

    我跳下马,一瘸一拐地向前走去,道:“前锋营统制、下将军楚休红,前来谒见毕将军。”

    那卫兵看了我一眼,道:“原来你就是楚休红将军啊,请进吧。”

    我让曹闻道和几个跟来的士兵在外等候,带着钱文义、杨易进去。这只是个临时行辕,但也布置得井然有序。我一进去,便已看见大旗下的毕炜和邵风观。

    这两个新一辈的名将终于又碰到了一起。看着他们,我不由得有种艳羡,渴望有一天我也能与他们并肩而立,可是却又有一种厌恶在心底潜生。不是对他们的厌恶,而是对这无休止的战争与杀戮。我快步上前,跪在地上道:“前锋营统制楚休红见过毕将军。”

    毕炜停住了与邵风观的对话,看了我一眼。他的目光阴冷,让我一阵阵发毛,似乎有种不祥之兆,突然他厉声喝道:“来人!将楚休红拿下!”

    蒲安礼大踏步过来,伸手到我跟前,道:“楚将军,请你将下将军的腰牌给我。”

    我大吃一惊,做梦也不曾想到有此变故,叫道:“毕将军,我有何罪?”

    毕炜喝道:“有人告你心怀不轨,谋刺二殿下。”

    我像是当头挨了一棍,猛地站起来,叫道:“什么?谁告的?让他出来与我对质!”

    我伸手要去抽刀,边上有两个持枪士兵已快步上来,两枪交叉搁在我肩上,重重一压。我腿上一疼,经不住这等大力,人一下跪了下去,仍旧叫道:“毕将军,二太子战死,末将虽然罪责难逃,但说我谋刺二太子,那绝无此事!”

    我这样喊着,心头却一阵阵地冷。曹闻道担心的,竟然都变成了事实,可是我没想到会来得这么快。我扫视着毕炜身边的人,邵风观,还是邢铁风?或者是别的人?这些都不重要,我心头只是涌起怒火。

    毕炜忽然又道:“蒲将军,眼下无凭无据,尚不能据此革去楚将军之职。楚将军,此事定会水落石出,这两日你就安心等候,听从处置。”

    他这么说,我才安心了一些,趁势跪着道:“毕将军,末将无能,但绝不会有这谋逆之行,望毕将军明察。”

    毕炜哼了一声,这时钱文义上前道:“毕将军,楚将军他……”

    钱文义还没说完,毕炜哼了一下道:“你是何人?”

    “前锋营统领钱文义。”

    毕炜猛地喝道:“一个小小的统领,竟敢如此放肆!退下!”

    钱文义被他骂得灰溜溜站在一边。这时毕炜又道:“楚将军,请你放心,事情总会水落石出,先随他们下去吧。”

    他的话温和了许多,我却只觉天旋地转,人好像随时都要倒在地上。这个变故来得太过突然,毕炜刚来便将我关了起来,我根本没这个准备。这时蒲安礼来缴我的佩刀,我像做梦一样把百辟刀放在他手中,跟前两个亲兵走去。步履沉重,我都已忘了腿上的疼痛。走出来时,我被押上马,曹闻道呆呆地看着我,似乎想问什么,却没问出来。

    东平的大牢就在城北。我被带到一间小屋里,这房子虽然简陋,倒还干净,可能是关押一些有身份的罪犯的。可是,这房子的窗户特别小,还装着很粗的铁棍,门也又厚又沉,提醒我这是间牢房。

    天已经大亮,阳光从窗子里映进来,照得墙上闪闪发亮。墙都是用粗大的石头堆成的,磨得并不光,但也没有棱角。我呆呆地坐在床上,依然对自己的处境有些茫然。没有多久以前,我还在蛇人营中血战,没想到好不容易杀回城中,我竟然一下成了阶下囚,这期间的变化也太大了。

    到底是谁告我的?知道二太子遭人刺杀的人并不多,最可能的只怕是邢铁风和邵风观。邢铁风对我成为他的上司一直不满,他的可能性更大些吧,可是他的身份太低了,就算对毕炜胡说什么,毕炜也不至于听信他的一面之词便将我关押起来。如此看来,邵风观的可能性更大吧?

    我腿上仍然又痛又痒。这伤并不太重,看来也不用多少时候就会愈合。但是我心底却一阵阵难忍的刺痛,有说不出的失望和委屈。在高鹫城时,武侯也曾怀疑我是内奸,但那时总还没有把我当囚犯关起来,现在却落到了这样的境地。

    我把战靴脱了下来,躺到床上。床也是很粗笨的木床,上面盖着一条很旧的毛毯。这条毛毯以前也盖过关在这里的囚犯吧?他们躺在这张床上时又会怎样想呢?

    我不想再胡思乱想,从怀里摸出真清子给我的那本《道德心经》,翻一翻。那两个亲兵在送我进来时又搜了我一遍,大概是怕我自尽,将我的一个铁带环也拿走了,那两本书倒还让我留在身边。这本书有些像绸缎,但并不是缎的,要硬得多,可能就是西府军的夜摩大武说的那种“茧纸”。之江省也盛产蚕丝,也出产茧纸吧。

    一翻开第一页,只见书页泛黄,大概有些年头了,字迹不大,但很清晰,字也写得端正,我靠在床头,就着照进来的阳光开始读起来。

    “天之理为道,人之正曰德。循道守德,可以知天理,正人心……”

    这些话都是法统的老生常谈。我虽然对法统知之不深,但法统的基本教义还是知道的,无非是无欲无念,清净无为。不过现在作为国师的法统两大派掌教都好像和这八个字扯不上关系,在帝都时,他们的排场和享受比一般官吏更讲究,为了在帝君面前争宠又无所不用其极,哪里还有什么“清净无为”的意思?我苦笑了一下,正待再翻下去,忽然外面一阵喧哗,传来一个很响的声音:“为什么不让我们进去?”

    那是曹闻道的声音!我不由得一喜,跳下床走到门边,从门上的小窗向外看去,只见院子里曹闻道正脸红脖子粗地跟一个官员说着什么,那大概是个狱官。曹闻道说得唾沫飞溅,正指着那狱官的鼻子骂道:“你算个什么东西,老子在战场上和那帮怪物生死相搏,你们坐在这儿狐假虎威,现在还要在老子面前抖威风,当心老子豁出去一刀砍了你的脑袋。”

    他一口一个“老子”,那狱官却不卑不亢地道:“将军,下官受命看守人犯,不论何人,未得允许不得入内,将军若再无理取闹,下官可要不客气了。”

    曹闻道叫道:“难道你怕我劫牢反狱不成?你再不肯通融,老子真劫给你看看。”

    那狱官冷笑道:“将军所言可是当真?”

    这狱官身材高瘦,和壮实的曹闻道比实在是差了一大截,但他站在曹闻道跟前丝毫不怯懦。我怕曹闻道脑子一热真做出什么事,叫道:“曹闻道,不得无礼!”

    曹闻道听到我的声音,又惊又喜,便要向我这儿跑来,哪知他刚踏出一步,那狱官一掌搭在他肩上,他竟然动不得分毫。曹闻道看样子也大吃一惊,转过头来挣了挣,看看挣不脱,竟伸手到腰间摸刀去了。

    这儿虽不算大牢,但也不是随便可以进来的。曹闻道他们大概是闯进来的,身上佩刀也不解。我急道:“曹闻道,狱中之规比军中更严,不论何人亦不能例外,你们先出去吧。”

    曹闻道退了一步,呆了一呆,狠狠在腿上捶了一拳,叫道:“统制,我就知道你会有这个下场的。他妈的,我们在战场上给他们拼,他们倒好,什么事都做得出。”

    我道:“如今事态未明,不得妄动,前锋营暂付钱文义统领,毕将军总会将事情弄清楚的,你先回去吧。”

    曹闻道还想说什么,我又喝道:“曹闻道,你带刀冲进大狱,已是犯了死罪,还要多说什么,快出去!”

    现在战事正紧,狱卒对我们这些前线杀出来的将士也网开一面,就算平常犯了军纪的士兵送到这儿也没受什么虐待。曹闻道带着刀闯进来,如果是平时,肯定还没闯到这儿便被狱卒杀了。曹闻道人虽莽撞,却粗中有细,总该知道此中利害。

    曹闻道被了呵斥了一声,有点惘然,看着我道:“那……那统制你要是被判了死罪,那该如何?”

    会判死罪吗?我仍有些茫然。就算已经被判了死罪,难道我要曹闻道拉出前锋营来造反吗?前锋营的士兵都是百战中逃出来的,他们肯定不会这么做。就算前锋营万众一心,我却能说出这句话吗?我颓然道:“就算判了死罪,那也是我罪有应得吧。”

    曹闻道又是怔了怔,他没料到我会说出这样的丧气话来吧。他动了动嘴,似乎想安慰我,但也说不出什么来。我是第五级的下将军,犹自沦为阶下囚,他只不过是个小小的队官,又能如何?他看着我从小窗里露出的半张脸,已是满面沮丧。我笑了笑道:“也不会那么绝望,我还没被定罪呢。”

    他摇了摇头道:“统制,你放心,我们正在想办法。他娘的,要是那些怪物能全被杀了,那不会出这种事吧。”

    前锋营中,钱文义大概会帮我说话,杨易与我没什么交情,就不知道立场如何了,邢铁风却肯定不会帮我说话的。一个前锋营已经如此,全军中那些和我素不相识的将领能有几个帮我说话的?我只希望毕炜能多听听各方之言,不要只听一面之词便心满意足了。我道:“你回去吧,不要让狱官为难。”

    曹闻道又看了看我,半晌才道:“统制,那我走了,你保重。”

    他走时颓唐之极。看着他的背影,我觉得自己像是沉到了水底。

    -->>(第 2/4 页)(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上一页 目录 下一页
最近更新 从笑傲江湖开始横推武道 神话之后 仙人消失之后 彼岸之主 五仙门 叩问仙道 修真高手的田园生活 玄鉴仙族 阵问长生 长生从炼丹宗师开始 魔门败类 我在凡人科学修仙 山河志异 武圣! 盖世双谐 修仙琐录 过河卒 剑啸灵霄 志怪书 托身白刃里,浪迹红尘中
最多阅读 剑来 仙逆 大夏文圣 神话之后 武圣! 玄鉴仙族 谋局 剑啸灵霄 从笑傲江湖开始横推武道 彼岸之主 中州录 遮天 志怪书 不朽凡人 修真门派掌门路 长生从炼丹宗师开始 洪荒:截教副教主 洪荒之圣道煌煌 你们修仙,我种田 仙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