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花枝凋零(第 1/2 页)
妙青在没剃度前有个俗家名字叫花枝,人如花娇俏,倒也是应了这个名字。
李婆子的母亲是个虔诚的香客,逢年过节,大小日子总要到净水庵布施上香。当年李婉娘也不过二八年华,陪着母亲常去庵堂里玩,便与花枝相识。两个女孩年龄相仿,很快便玩到了一起去,可后来便突然没了俏枝的消息,就这样过了一年有余。
那是一个寒冷异常的冬日,李母到邻村接生,临走时嘱咐她看好门户。长夜漫漫,本也无聊,婉娘把打算早早歇了,正这当口有人使劲拍打起她家的门户来。
婉娘去开门时,竟不知什么时候下起了大雪,雪花里裹着一个人,一头扎进了小院。原是净水庵一个叫妙时的小尼姑,大片大片的雪花覆了她一身,连那睫毛上都存了一片,大概是跑得急了,脚上的一只鞋子都跑丢了。
那妙时进门便急着寻李母,一听婉娘说她娘一时半会回不来,那小尼姑急的得带了哭腔,抓着婉娘手臂的手指冰冷异常,更是抖得不行,也不说是为何,便扯了婉娘的手便往外走,口中直喊是为了救花枝的命。
婉娘一听是花枝出了事,心中也是万分着急,也顾不上衣衫单薄,连着那房门都没来得及锁。两人冒着风雪,在暗夜里深一脚浅一脚,等到了净水庵,婉娘的手脚都冻得没了知觉,呼吸吐纳出的寒气在眉头和发丝上结了一层薄冰,可即便这样,婉娘竟没觉出冷来。
昏黄的厢房里花枝躺在血泊中,肚子高高隆起,身下的被褥已经被那血水浸透了暗黑一团,惨白得如同将死之人,一双眼睛只瞪着前方,嘴巴如死鱼般一张一合。瞧见这样的花枝,婉娘一口贝齿不受控地激烈碰撞着,透骨的寒意突地袭来,瞬间将她牢牢冻在地上,宛如一尊冰雕。
那一夜,屋外大片大片的雪花裹着寒风怒号,一下一下撞击着单薄的门窗,屋里花枝的哀婉惨叫灌在婉娘耳中,凌迟着她脆弱的神经,一盆一盆的血水泼出去,将那屋前一片雪地染得通红,扎红了婉娘的眼睛。
十七岁的婉娘在这样一个夜晚,惊心动魄犹如与阎王爷来了一场生死博弈,亲手接生了她作为稳婆生涯里的第一个孩子,是一个漂亮的女孩。
李婆子讲到着,顿了顿,伸手又摸了摸身边醉倒的汉子,面上无奈一笑,道:“从那以后,我好长一阵不敢看我娘接生,嗯......有一阵我甚至是专门帮人堕胎,直到我自己有了孩子,才明白孩子是老天爷的馈赠,我.......这是做孽呢。”那婆子一阵冷笑,“也许是这样,我得了一场病,瞎了眼,我这儿子娶了两房媳妇都难产而死。他便成了这样.......恨我。”
“婆婆,那花枝也就是妙青的孩子怎么样?”
“那是个漂亮的女孩,尼姑庵里出了这样的事,自然这孩子不能留在庵里,主持便让我随便找个人家送掉,并让我一辈子将这个事埋在心里,不能把孩子的消息告诉任何人,包括花枝。”
李婆子拉着小玉的手,轻轻拍了拍,盲了的眼睛没有焦急,只歪头靠着声音辨别小玉的方向,直愣愣瞧着。
“可怜的孩子,当日我抱着你一路将你揣在怀里,你的哭声弱的跟只小猫一样。我娘回来以后见我带着你,十分惊奇,我只说是从外边捡回来的,我娘还说这么冷的天,你还能活着,将来定是个有福气的,可我没想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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