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7.毕竟几人真得鹿,不知终日梦为鱼。(第 2/4 页)
玄天州,玄天宗居于道门魁首之位,玄天宗之下的太玄城则毫无疑问是道门氛围最是浓郁之地,而越是接近玄天州与其他州的边界地区,道门氛围便越弱。
靠着老大哥的太玄城附近道观,自然而然的便会觉得他们要比其他地方的道修更接近大道一些。
“虽然不是所有人都是这么想的的,但往往沉默的是大多数,而少数人则会发出更大的声音,长期以往,便会在所有人心中烙下一个烙印。”
“连修道之人都无法避免吗?”白悠悠疑惑问道。
不都是说修道之人淡泊名利,只求大道么?又为什么会如此注重这种身外名声之类的。
苏幕笑问:“那你觉得这个世界上有多少人能真正参悟大道?”
“这个……”
白悠悠想来想去,也想不出个具体答案来。
她只知道,能参悟大道的人,应该很少很少很少。
“能参悟大道的人自然不会在乎这些虚名,可世上多的是参悟不了的人,所以自然会被尘世俗名所牵累,这样也就离大道越来越远。”
“那玄天宗呢?如今的玄天宗不是道门之首吗?如果玄天宗不在乎这些,他又怎么会统御玄天州?”白悠悠不解道。
普通人无法摆脱虚名,被虚名所累,可玄天宗作为道门第一宗,难道也是如此?
“玄天宗啊……”苏幕笑容玩味。“玄天宗其实很聪明的。”
白悠悠不明白苏幕哥为什么这么说:“啊?为什么?”
“因为你没发现,这些关于名利之争的,其实都下意识的避开了玄天宗么?”苏幕笑问。
“正是所有人都默认玄天宗是第一,所以剩下的宗门才会默契的只争第二,这样一来,从某种意义上来说,玄天宗其实并不在这种名利之争中,反而超脱了出去,一身情景。”
白悠悠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她好像有些明白了。
而在此时,台上的东阳道人与段相云的论道却也接近尾声。
“那位道祖曾观大道以作《道德经》,贫道一生参悟,只觉得有一句话最能指出大道所在,此句为:‘无’,名天地之始;‘有’,名万物之母。此两者,同出而异名,同谓之玄。玄之又玄,众妙之门!”
“贫道以为,这‘有’与‘无’皆形容一物,便是大道。有无不是东西,东西才有‘有’与‘无’的分别,而大道却为虚为实,不存在有无,只因大道在有无之前,便已经存在,故老夫以为,这大道便是无有之象,是宇宙洪荒,是天地万物,是道法自然,是众妙之门!”
东阳道人年事虽高,可声音洪亮,中气十足,加上那金丹境的修为,所以即便在这闹事嘈杂的街尾,说话间也能清晰而精准的传入每个旁观者的耳朵。
这番话代表的是东阳道人一辈子对道祖所作《道德经》的理解,也是他这一生对大道的理解。
如今东阳道人不远万里的从东月湖来到这太玄城摆下擂台,为的就是想要“问道”,问一问太玄城,问一问头上的玄天宗,他东阳道人一生所悟大道究竟是对是错!
如果是对,那为何他如今寿元将至,却未能悟道。
如果是错,那什么样的大道才是对的,那位道门魁首,玄天宗的掌教真人可曾悟道?
这是他一生的坚持,也是他一生的执念。
为悟道而生,他也可以为悟道而死!
就算分不出对与错,直到最后也无法得见大道,可如若他以自身所悟大道赢遍太玄城,那他一生悟道也彻底无憾。
之前他便是以自己所感悟之道,赢得了紫霞观与抚云观两座道观,只要再将眼前的段相云赢下,那太玄三观便会尽数拜于他的大道之下,他的道论即便在他死后,也会被无数人铭记。
“这老道有点东西啊。”苏幕饶有兴趣的笑道。
对方这短短两句话下来,足以说明对方这几十年孤身悟道不是在做无用功了。
之所以如今停留在金丹境,也只是单纯的天赋不足罢了。
如果修行天赋足够,自然不会止步于金丹。
如果悟道天赋足够,直接感悟大道,一步登临道君也不是不可能。
可尴尬就尴尬在这东阳道人修行天赋平平,只够金丹;悟道天赋平平,不足以感悟能助他破境之道。
一生悟道,不能说大梦一场,可也是比上不足比下有余的尴尬境地。
可像东阳道人这般的,却是世间的大多数修道之人的真实写照。
努力了,付出了,可或是机缘不足,或是气运不够,亦或者天赋限制,总归是在不甘之中尘归尘土归土,泯灭于历史长河,甚至没有翻出一点浪花。
白悠悠对道论一窍不通,只觉得老者说得玄玄乎乎,好像懂了,仔细一想,又完全没懂。
不过听苏幕哥这么夸赞,想必这老者说得应该还不错?
“那他会赢吗?”白悠悠天真问道。
在白悠悠观念中,要是老人这一大把年纪当众输了,岂不会很伤心?
苏幕耸耸肩:“东阳道人说得不是没有道理,但能不能赢,还要看与其论道之人怎么说。”
苏幕目光微移,落在了东阳道人对面的那意气风发,手持浮尘的段相云身上。
只是不管是苏幕还是白悠悠,却都未曾发觉,此时人群之中正有一道目光紧紧盯着白悠悠。
初见白悠悠,那目光中骤然升起一丝狂喜,然后又极力将眼中狂喜压了下去,将帽檐拉低,盖住面庞,不让自己流露出丝毫异样。
之后那目光不敢直视白悠悠,只是以余光锁定着白悠悠的身影。
片刻后,那目光似乎彻底确定了白悠悠的身份,无声无息之间消失在人海之中,不知去向。
而此时台上的段相云紧闭双眼,脑海中回荡着老者刚刚的话语,久久未言。
片刻过去,就在台下看客有些躁动不安,纷纷窃窃私语以为段相云也要认输时,段相云却忽然睁开双眼,眼中隐含一丝笑意,向面前的东阳道人双手作揖,弯腰行礼:
“前辈所言,当为至理!”
台下看客一片哗然,没想到这段相云连反驳都不反驳一下就直接认输了?
就连东阳道人都忍不住长舒一口气,以为赢了。
可正当众人觉得没意思,想要散去时,耳边却忽然传来了段相云那清朗的声音:
“前辈所言虽说极有道理,可晚辈还是有一点愚见,前辈可愿听?”
东阳道人眉头皱起:“请讲。”
“前辈所提到的道祖所撰的那本《道德经》,晚辈刚好也曾读过,却是与前辈有一点不同的见解。”段相云面若清风,眼中并无对胜负之分的渴望,只有最简单的两个字。
论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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