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奋起直追(第 2/4 页)
“你能不能不叫我晏先生。”晏律挑起眉,不悦地看看她,然后道:“过来坐。”
温酒走到他身边,发现他已经在旁边备好了一把椅子。温酒像是和以前上学时候和他坐同桌那样,挨着他坐下来。两人一起看着电脑屏幕。
“你看,什么都没问题,就是无法成交。”
温酒偏头看着晏律,也不说话,神色有点奇怪。
晏律心里扑通跳了一下,定定看着她。
温酒又好笑又好气,“今天是周六,股票不开盘。”
晏律假装恍然大悟,“哦,今天是周六?我忘了,大家都上班,我以为是工作日,很抱歉。”他关了网上交易的页面,顺手把电脑也关了。
为了找个借口约她过来,把自己的智商降到零下的感觉,真是伤尊严。晏律揉了揉眉心。
温酒本来有点怀疑他是不是真的忘了,但一看他这样,便又觉得他今天肯定很忙,所以忙糊涂了,误以为是工作日也并非没有可能。
温酒的个性有点随温明月,爽快直接。因为有阮书的前车之鉴在哪儿,她才懒得去猜男人的心思,这也是为什么她就没谈过恋爱的原因,她本身就气质高冷,给人的感觉很难追,想追她的人,往往不敢明目张胆的示爱,都是先试探暗示,看她有没有反应,偏偏温酒对这些不加理会。她认为,喜欢你就说出来,不敢说的男人,懒得理你。
“没问题的话,那我就走了。”温酒起身便要告辞。
“不好意思让你跑一趟,我请你吃饭吧。”
“不用了。”
“一定要。我还有些股票上的事儿要问你。”
牵扯到工作,温酒是很敬业的,于是便和晏律一起下了楼。
到了地下车库,晏律一看温酒是开车过来的,顿时心里一凉。这一会儿吃完饭了,还怎么送她回家?
晏律只好给温酒说了饭店的地址,两人一前一后驾车朝着饭店而去。饭店就在金波湖边,和许婷婷的沉鱼咖啡馆挨得很近。
停好车,温酒和晏律便朝着酒店走去,突然一个男人从后面走过来,碰了晏律一下,但也没停步,匆匆便走,仿佛是有急事。
晏律冲着那人喊了一声:“站住!”
温酒还以为晏律叫住那人是因为撞到他没说对不起,正想说晏先生小心眼较真,谁知道那人一听晏律叫他,竟然抬脚就跑。
温酒这才觉得有点不对劲。
晏律身高腿长,三两步追上去,伸腿一绊,那人便直直地往前扑去。那人本来是要跳过栏杆跑出停车场,结果立足不稳往前一扑便撞到了栏杆上,磕住了鼻梁,顿时,脸上便挂了血。男人疼的飙泪,但什么都顾不及,爬起来便跑。
晏律出手极快,撂倒他之后,单膝压胸,右手锁喉,简直不费吹飞之力就制住了这个男人。
晏律冷冷哼了一声,伸出另一只手:“拿来。”
那人抽着气战战兢兢问:“拿什么?”
晏律冷笑:“你说拿什么?”膝下用力一压,那人疼的冷汗都出来了,急忙道:“我还你,还你。”
他从怀里拿出一个钱包,递给了晏律。
晏律接过来,扭头对温酒道:“叫警察。”
这一回头,他惊住了,温酒竟然捂着胸口,脸色发白。而且她低垂着眼帘,转过头去,貌似在避开这个画面。
晏律顾不得这个小偷了,赶紧过去扶住温酒,急问:“你怎么了?”
温酒低声道:“我,我晕血。”
晕血?
晏律第一个反应是震惊和难以置信,气场强大到叫人臣服裙下的温酒,她竟然晕血?
然而,等温酒软绵绵的靠在他怀里,温香软玉抱满怀的时候,他又觉得心头窃喜,太好了,这个弱点真是太好了,最好时不时晕在他怀里。
等意识到这个想法太不厚道的时候,晏律抿着嘴唇,赶紧把一抹笑意吞了下去,然后很仗义很君子地搂住她,轻声问:“我抱你到车上歇一会儿?”
“我没事,马上就好。”温酒伸手推了推晏律,“你不要扶得这么紧,我晕的没那么严重。”她只是心跳加速,头晕无力,还不至于当街晕倒。
晏律低头看着她的脸颊,关切的问:“你怎么会晕血?”
一向在他面前都很独立强势的温酒也有点难为情。
她低声解释道:“我以前没这个毛病,七年前,”说到这儿,她稍微停顿了一下,“我亲眼见到一个朋友从楼上坠落......从那以后,我就不能见到有人脸上带血,就是一种心理障碍。”
温酒发现自己有这个心理障碍,还是在痛殴商景天的时候。那是温酒第一次下狠手揍人,痛苦愤怒之下,出手很重,商景天被打得鼻子出了血,还掉了颗牙。
谁知道,看到他脸上的鲜血,温酒突然想到了易糖坠楼后满脸是血的悲惨模样,立刻感到头晕心慌,身体好似瞬间被人抽走了力气。那次,幸好阮书和她在一起,见她脸色不对,便赶紧带着她走掉。
后来,温酒发现,她和很多晕血的人不同,并不是见血就晕,她只对脸上带血这一种情况有反应。这个心理障碍就是由易糖坠楼的那一幕刺激而引起的。每次想到易糖,她都觉得难过,所以时隔七年,再见到商景天,她还是忍不住想要再收拾他。
短暂的不适很快过去,温酒道:“我好了,走吧。”
不到两分钟,她便恢复了常态,不动声色地将晏律的胳臂推开,窈窕的腰身重新又挺得笔直,仿佛刚才那一瞬间的柔弱只是晏律的一个幻觉。
晏律悻然叹气,她晕血的时间也太短暂了。
吃饭的地方名叫金碧阁,是金波湖边最具有特色也最昂贵的饭店,刚开业两个月,便生意火爆,要提前一周预定。刚好金碧阁的老板是晏律好友纪澜的朋友,晏律便给纪澜打了个电话,让他安排。
从外面看,金碧阁一点也不像是饭店,沿着一条幽静的小径走进去,东西两层小楼,一青一白,以空中走廊相连,东厢为中餐,西厢为西餐。
灯光下,东西两座小楼是截然不同的的两种风格,东厢古色古香,西厢金碧辉煌。
晏律报上名字,服务员热情的领着两人走到二楼的一间房前,轻轻推开雕花木门。
“二位里面请。”
晏律正要进去,突然对面的房门开了,从里面走出来一个高挑俊朗的男人,一脸夸张的叫道:“哇,这么巧,你也在这儿吃饭?”
晏律很无语的看着纪澜。这包厢就是他安排的,他竟然还有脸假装偶遇。
他低头对温酒道:“这是我好友纪澜,这是我朋友温酒。”
温酒含笑点了点头:“你好。”
纪澜立刻笑呵呵地伸了手过来,要和温酒握手,还未等温酒伸出手,晏律啪叽一巴掌把纪澜的爪子打开了。
纪澜默默地把手插进了口袋。看来晏先生还真是动了真心啊,护得这么紧,连小手不让握。
晏律把温酒推进了包厢,然后扯着纪澜推进了对面的包厢。纪澜的四眼放光,看着晏律,跟见到一棵活生生的开了花的老铁树一般激动。
晏律双手胳臂,冷冷看着这个八卦到了极点的男人,“看好戏是吧?”
纪澜一脸热诚仗义,“我也是关心你嘛,过来看看有什么需要帮忙的。”晏律给他打电话,让他帮忙安排金碧阁,而且点明要有格调的包厢,纪澜就知道这中间定有端倪,逼问了半天,晏律才吞吞吐吐说了原因。
纪澜一听从来不近女色,视女人为麻烦的晏律竟然要追女孩儿,便要来亲眼见证一下晏先生的第一次约会,看看究竟是何方仙姑,竟然让晏律动了凡心。
晏律眯着眼,威胁道:“我去对面了,你再敢露个头出来试试。”
纪澜嘿嘿嘿的笑。晏律走出包厢,到了对面。
温酒正在房间里看鱼。从屋顶上吊下来几十个玻璃鱼缸,高高低低,错落有致,里面养着各式各样的热带小鱼,仰着头看去,就仿佛在海底世界游走一般。屋内一张半月形的桌子,藤条椅子绕成鸟窝的形状,桌上摆放着一盏荷叶灯,旁边立着青葱的芭蕉树。
晏律走到温酒的身边,仰起头看着那些游曳在水中的小鱼,柔声道:“这儿还不错吧。”
温酒扭头,嫣然笑道:“很不错,下回我带阮书过来。”
晏律睨了她一眼,“由顾墨带她来就好了,你不要当人家的电灯泡。”以后还是好好陪你的“大客户”吧。
“顾墨才是我和阮书的电灯泡。抢走了我的好朋友。”
两人看了一会儿鱼,服务员已经把菜都上齐了。因为两人都开着车,所以没有上酒,佐以清茶。
席间,晏律一本正经的和温酒谈论股票的问题,并让她推荐股票。
吃过饭,两人一起走出金碧阁。到了停车场,看到温酒的那辆小车,晏律再次恨不得用目光将其消灭。她开车来,他就没机会借口送她回家了,接下来的作战方案全都作废。
回到家里,晏律洗澡之后开始思索下一步的作战计划。这时,手机来了一条短信,晏律还以为是温酒发来的,激动的拿起来一看,是纪澜。
“怎么样?”
“纪澜,一周之内,你在绿茵阁给我租一套房子。钱多少都无所谓,户型面积也都无所谓。只要是a座二十六楼。”
“干嘛?”
“不要多问。”
纪澜恍然大悟,“我知道了,你要住人家隔壁,近水楼台先得月?”
“不要在隔壁,这样才明显了,最好是斜对门,或是隔着电梯间吧。”
晏律觉得加快感情发展,必须要近距离的朝夕相处,比如在x城的三天半时间,两人的感情突飞猛进的发展,就是因为在一个屋檐下。
周一上班的时候,温酒接到了晏律的电话。
“你推荐的那几只股票不错,回头请你吃饭。对了,绿茵阁的物业怎么样?”
“很不错。”
温酒很奇怪他为何要问起这个莫名其妙的问题。几天之后,她明白了。
周四这天早上,温酒出门上班,突然发现电梯前站着一个人。背影高挺英挺,好像是晏律。因为晏律的站姿有些像是军人,异常的英挺笔直,温酒一眼便能认出来,但她又觉得不大可能,这大清早的,他怎么会在这儿。
怀着疑惑走近一看,竟然真的是晏律!
温酒惊讶不已:“你怎么在这儿?”
晏律扭脸,淡淡一笑:“我在这儿住。”
温酒越发的惊诧:“你在这儿住?”
晏律正色道:“说来话长,现在赶时间去上班来不及细说,晚上下班了,我去找你。”嗯,这样晚上就可以名正言顺的到她家里去找她了。
温酒下班之后,先去了超市,买了一些蔬菜和日用品。回到家里,刚把东西放进厨房,就听见门铃响了。难道是晏律?
温酒从猫眼里对外一看,当真是他,而且他手中还托着一样东西。温酒打开门,晏律风姿卓然的站在门外,手里托着的是那天在金碧阁吃饭时,从梁上悬下的鱼缸,两头弯弯,如一弯新月,里面养着绿莹莹的水草和五颜六色的小鱼。
晏律的笑容清俊自然,“我看你挺喜欢金碧阁的鱼,便找纪澜要了这个鱼缸来,放茶几上应该不错。”
“谢谢,谢谢,我很喜欢。”温酒高兴地把晏律让进客厅,她的确很喜欢。
晏律轻轻把鱼缸放在了茶几上。温酒喜欢整洁利落,所以白色茶几上什么也没放,这个造型别致的鱼缸一放上去,顿时显得客厅里有了生气,那些活泼漂亮的小鱼和绿莹莹的水草,和白色欧式茶几相配,异常的漂亮。
晏律放下鱼缸,便自然而然的坐在了沙发上。
温酒站在茶几边,笑眯眯地弯腰看着这些小巧玲珑,活泼机灵的小鱼,这么一低头,胸口的一条白金链子便从领口垂了下来,链子上挂着的是一片叶型的翡翠,虽然叶片很小,但那浓碧欲滴的颜色一看便是上品。
她肤色极白,翡翠在那羊脂玉般白皙的肌肤上摇摇欲坠,玲珑摆动,竟是一抹说不出的性感,晏律直直看着,有些错不开眼睛。
还好,温酒及时站起身,不至于让晏律的遐思飘到太远。
“对了,你怎么住这儿?”温酒想起来晏律的来意,便坐在一旁的沙发上,好奇的看着晏律。
晏律一本正经道:“因为郁芊芊,我外公这次对我下了狠手,对我进行了经济制裁。”
温酒问道:“难道外公把你赶出来了?倾城府邸的房子难道是你外公的?不是你的?”
晏律含糊其辞道:“我家里的情况比较复杂,总之,我现在暂时不能回倾城府邸。”他这么一说,温酒当然不好意思再多打听,因为这是他家的私事。
晏律又道:“我让纪澜帮我找个房子先住上一段时间。纪澜那天见到你和我一起吃饭,便以为你是我女朋友,所以他就自作主张地在这里给我租了房子。”
这样天衣无缝的说辞,即便是温酒也挑不出来任何纰漏。总之,一切都是纪澜所为,和他无关。
温酒不疑有他,莞尔失笑:“你那个朋友还真是细心周到,你怎么不解释一下?”
“房租都付过,也就算了。我住哪儿都无妨,反正也不是常住。”晏律的表情淡然坦荡,仿佛真的是偶然无意间来到这里,和她成了邻居。
温酒听完了之后,才发现,这根本就是两句话解释清楚的事儿,他居然还“说来话长”,专门过来一趟。不过看在他送的鱼缸的份上,她也没有多想,起身笑笑:“我要做饭了。”
言下之意,晏先生你可以回去了。
晏律站起身,“那我来帮忙吧。”说着,直接起身进了厨房。
温酒:“......”
晏先生,我是送客的意思好么?不是留你吃饭。这种完全把她家当自家的行为到底是怎么回事儿,还没从x城的那种状态中回归吗?
晏律那么聪明的人,怎能听不出她送客的意思,可他算准了温酒的心思,只管装糊涂。因为就算温酒不情愿,也不好意思赶他。毕竟他请她吃过饭,帮她换过车胎,还是她公司的大客户,如今又恰恰成了她的邻居。
多重身份,又加上.......她并不讨厌他,于是,温酒进了厨房,打算勉为其难的招待他一次。
她打开冰箱,冰箱门一开,这厨房的空间就更小了,晏律个子又高,她稍稍往后一靠便碰到了晏律的胸。
晏律却没有退后的意思,很“没眼色”的就站在她身边往前凑,假装看看冰箱里有什么。温酒立刻感到自己整个人快要贴在了他的胸前。
她赶紧道:“你出去吧。这里太挤了。”
这么好的机会,晏律当然不会出去。他今天来温酒的理由是为了解释他为何住在这儿,解释完了还能继续留下,他就要有另外一个理由。
“其实,我是来想来你家,跟你学学怎么做饭,不然这一段时间我得天天去饭店吃。”
所有接近温酒的借口,看上去都是如此的堂而皇之正大光明。比如,成为她的客户,让她推荐股票,他若是赚钱,便有请她庆贺的理由,若是赔钱,便有让她安慰的理由。再比如现在,她要是肯教他做饭,他就天天来学。她要不是不肯教,那更好,他就天天来蹭饭。总之,他的战术是可攻可守,可进可退。
他认真的看着温酒,眸中隐隐藏着一抹叫人看不透的深沉。这样的眼神,让温酒生出一种不妙的预感,她要是拒绝了,他就极有可能天天来蹭饭。看来,她还是教他两招比较好。
“那好吧,教你两个简单的菜。”
温酒根据自己冰箱里的菜,迅速在脑海中想到了两个最简单的菜肴,山药炒肉丝和西红柿炒鸡蛋,这两个最简单,包他一次就会,免得下次还上门来讨教。
她虽然对他有好感,但一想到他是商景天的朋友,一想到他和商景天的合作项目,再想到他对商景天说,他不喜欢自己,她便觉得还是保持适当的距离为好。
晏律已经打定主意,不论她教他多少次,他都学不会。为了追女孩儿把智商降为零的这种事儿,虽然很伤尊严,但也没办法。谁让这姑娘,异乎寻常的难追呢。
温酒拿了一根山药放到水池里,吩咐道:“先把山药洗干净削皮。”
晏律爽快的答应了。温酒用淘米水泡上两个西红柿,然后蒸米饭,刚插上电饭煲的插销,就听见晏律哎一声。回头一看,晏律一手拿着刀子,一手看着自己的左手食指,叫道:“被刀子划了。”
温酒叹了口气,还真是什么也没干过的大少爷,削个山药皮都能受伤,想要嘲笑他,又觉得不人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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