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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阳之日饮菊花酒、吃菊花糕,是沿袭已久的风俗。
宫里的菊花酿未必比民间好喝多少,却因沾了皇家的贵气,显得格外尊贵些。每年过节时,内廷的菊花娘启封,往亲信重臣府中赐酒,算是种殊荣。东宫自然不缺赏赐,陶瓮中九坛美酒,除了分赐韩荀等东宫属官外,谢珩留了两坛自饮。
时近傍晚,深秋晚霞绚烂,天际流云染成橘色,清思园中一方碧池,水面浮光跃金。
临水小亭翼然,旁边则是曲廊水榭,门窗敞开。
家令派人近处侍奉,宋澜则带数位掌事女官,布置筵席。
时辰尚早,谢珩先带着伽罗四处走走。
秋后园中百草渐凋,树叶红绿交杂,别有意趣。伽罗心里存了事情,虽有美景在前,大半心思还放在谢珩身上——肩膀宽阔,腰身劲瘦,穿着华贵端丽的太子冠服,威仪又挺拔。他的手腕胸怀皆令人敬佩,但愿能成为明君,不辜负那些宝藏。
这样想着,话题难免引向典籍文牍,佛经舍利。
谢珩幼时虽顽劣,毕竟有王府中名儒重臣教导,功课半点都没落下,加之他天资聪颖,论起才华,并不比其兄谢珅逊色。只是他更喜爱弓箭刀马,闲暇时习武弄剑,又爱溜出去射箭游猎,不像谢珅爱泡在书房。直至贬谪淮南,诸事不能随性,那锋锐焦躁的性子才被磨平,渐渐沉淀,继而读兵书,习文史,养成了如今没事就在昭文殿翻书的习惯,对文图典籍颇为珍重。
而至于佛经,当年惠王妃礼佛甚勤,谢珩虽不沉迷,却保持几分尊重。
听他言谈间语气,伽罗渐渐放心,遂不远不近的跟着。
行过假山亭台,绕过曲径洞门,谢珩见她总是跟在两步开外,忽然停步,“过来。”
伽罗随之驻足,凑近半步,站在假山旁,仰头等候吩咐。
“再过来。”谢珩瞧着中间三四尺的距离,皱眉。
伽罗再靠近半步,双手交叠,疑惑觑他。
“你在躲我?”
“没有!”伽罗连忙否认。
没躲?从前两人同行,伽罗总是紧跟在后,生怕被落下。如今倒好,他刻意放慢脚步,她却越跟越远,半点都没有紧跟过来的意思。难道是上回父皇突袭南熏殿,她真的生了退却之意?谢珩觉得头疼,继而气闷。不过气也没用,人不就我,我自就人,他跨步上前,垂首盯着伽罗。
伽罗果然往后退了些许,连她自身都没发觉。
“我不会吃了你!”谢珩没好气。
伽罗扬起笑脸,“我知道,殿下又不是老虎。”
“那还躲?”谢珩俯身凑近,隔着咫尺距离,攫住她的目光,目含探究。
伽罗背后是嶙峋假山,难以退后,只能向侧挪开,莞尔一笑,“那是殿下心魔作祟,以为我会因皇上突然驾临南熏殿的事躲避,才会这样想。”
她说得坦坦荡荡,煞有介事,谢珩觑着她,“当真?”
“其实是方才心不在焉,想着旧事,才没能紧跟殿下。小时候娘亲做的菊花糕最好吃,后来去了淮南,外祖母也会酿酒,味道极好。去年这会儿,我还跟着外祖母去登高,顺道去近处佛寺给娘亲进香,爹爹还寄信过来,写了诗给我看。如今的情形……”伽罗咬了咬唇,虽未直言,其意自明。
谢珩这才直起身放过她,“这有何难,到时带你去登高。”
“当真?”这回换成了伽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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