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李代桃僵施妙计(第 2/4 页)
“我现在郑重地告诉你:我要离开你。”劲风吹开她的秀发,鼓荡着她的衣袖,仿佛直要把她吹到天上去。而整座王府都尽在她的脚下。
至于于墨挥,他本有机会摆脱这座王府,是他自己抛弃了自己,怪不得她。翠娆闭起眼睛,享受着如今的一切。再张开眼,对未来热切的希冀和强烈的自信点亮了她的双眼,亮得如同镶了两颗宝石。
一队官兵突然闯入她的视线,他们向假山跑来转眼就逼近了飞来亭。
翠娆又摆出惯常笑容,娇娇柔柔地:“官爷,找我有什么事么?”
“翠娆姑娘,我们不是来找你的,而是来抓人的。”带头之人转向于墨挥,“来人,把他给我抓起来。”
转眼间于墨挥已被五花大绑。
翠娆微微变色:“官差大哥怎么回事?该提审的不是都提审过了?”
“安庆王已经查明,是他和薛太尉互相勾结,伪造各类书信证据,陷害永嘉王。”
“什么?这,这怎么可能?”
“有什么不可能的,如今是罪证确凿,真相大白。永嘉王马上就会被放回来。你们应该高兴才是。”
于墨挥平静道:“这位官爷说得一点也不错。”
翠娆呆怔了好一会儿,倏地张大双眼扑向于墨挥:“是你做的,对不对?你为什么非要与我作对?”她紧紧揪住他的衣衫。
“对不起。”于墨挥是真的为她感到难过,这一次是他亲手粉碎了她的美梦。一旦永嘉王回来,翠娆非但得不到她想要的,反而会一无所有。于墨挥相信永嘉王念及他的付出,一定会信守承诺留下翠娆的性命,但这对于惯于痛恨背叛的永嘉王来说,已经是极限。
“你为了救梁劭居然不惜自己顶罪?”翠娆不停地摇着头,“于墨挥,于墨挥,你怎么可以!”
“没有顶罪。一切都是我做的,现在只不过是我的事迹败露。所谓天网恢恢疏而不漏。”
“你浑蛋!浑蛋!怎么可以这样!怎么可以……”翠娆悲切地吟着,脱力的双手再也抓不住垂落下来。
“带走!”
于墨挥被官兵们押下飞来亭,残阳照得他远去的白衣如血染。
翠娆回过神来,匆匆忙忙跑下石阶,不意狼狈地摔了一跤。她很快就爬起来,不顾脚上的伤痛一路飞奔,直奔到回廊才追上。她一气冲开官兵,抓住带头人的手臂,疯狂地叫着:“他是无辜的,是无辜的!”又转向于墨挥,“你还不快说出事实真相!你会死的!会死的!你的名声也就此完了,你会遗臭万年的!”
“这是我的报应。”于墨挥平静地说。
“于墨挥!”翠娆失声尖叫,狠狠捶打着他的胸口,“于墨挥!你太自私了!”
带头的官差不耐翠娆的纠缠与疯狂,将人推到一边,刀剑瞬间架上了她的脖子。
“再多事休怪本官不客气了。”
翠娆吓得噤声不语,只能眼睁睁看着队伍越走越远,到后来再也看不到于墨挥的背影。
翠娆瘫软在地,失神了好一会儿,才遮住自己的脸痛哭起来。途经的下人们想要把她扶起,她却百般抵触,恨恨地捶着地,伏在地上切切地吟着一个人的名字。
语声幽怨含恨,泣诉衷肠。
墨挥,墨挥,于墨挥啊……
当梁劭的冤屈得以洗清的时候,徐州的说书人还说着滞后版的梁劭谋朝篡位案,当然,相较之前的真假夫人案,还是有了许多新的不同,内容也更加饱满精彩。
这一版的内容是:梁劭早年就与碧江岛的江匪相互勾结,抢夺各种金银珠宝,犯案累累。后来在江南巡查河道时梁劭途经江宁,对简丹砂一见钟情,听闻她已经定亲即将嫁人,大为不快,于是指使碧江岛的江匪在新婚前几夜将人绑来。陆子修上岛救人,怎奈江匪早就将人送给了梁劭,制造简丹砂已投江自尽的假象,令陆子修伤心欲绝。
梁劭以受贿之罪,威逼利诱前任江州通判江平谎称简丹砂为自己多年的养女,以便让简丹砂名正言顺地入府做他的夫人,又让孟有良与江宁知府迫于自己的淫威,把江匪头目送到了自己的开封府。
所幸梁劭对简丹砂真情真意,一直苦心于如何打动她的芳心,并未用强。那简丹砂对未婚夫陆子修也是矢志不渝、坚贞不移,假意自己被刺客掳劫而失踪,实则是密谋已久趁机逃出,最后投奔陆子修,得以与爱人重聚。没想到又被梁劭获悉,杀到上元,这才有了后头真假夫人的故事。如今梁劭的种种罪行都被揭发,人已经锒铛入狱,势必难逃罪责,大快人心。而陆氏夫妇已经团圆,好人终有了好报。
如此绘声绘色,巨细无遗,就连皇宫里的调查都还没这些人说书人知道得详尽。百姓们也就乐意相信,津津乐道地口口相传。相较老百姓的热烈,故事里真正的两位主角陆子修与简丹砂就平静多了。
在简丹砂的陪伴和照料下,陆子修的身子一天比一天好。白日里听流水抚琴,看红叶蹁跹,夜间酒不醉人人自醉,红灯帐底卧鸳鸯。他们忘了尘世间的烦恼,恣意地享受着每一天。
直到于墨挥认罪的消息传来。
安庆王在信中向陆子修简单交代了一下经过,还说虽然他放过了永嘉王,但保证梁劭再也不会来骚扰他们夫妻俩,请他们安心。
却又如何能安心。
陆子修与简丹砂当机立断,收拾了包袱赶往开封。等到他们赶到的时候,大局已定。于墨挥和薛太尉已被定罪,梁劭被放回了王府,但因治下不严又在民间作威作福,被削了爵位,封了王府,留在宫中闭门思过。
“我们一定要见到于墨挥,在他被行刑之前,”陆子修对安庆王一字字地说着,“王爷既然觉得亏欠我们夫妇,那么至少能为我们做到这一件事。越快越好。”
安庆王同意了陆子修的要求,陆子修却坚持要简丹砂留下,随安庆王去了天牢。
“王爷可否留步?我想单独与墨挥聊一会儿。其实王爷去与不去都一样,牢房里哪儿没有王爷的眼线?只是王爷不在,我这些平民百姓说话也自在些。”
安庆王笑笑:“我本也没有进去的意思。”料想陆子修也耍不出什么花样,即使能耍也决改变不了局面。钱财,有时候也并非万能。
陆子修抱拳还礼:“多谢王爷。”
于墨挥被关在天牢尽头的一间,与原本关梁劭的牢房隔着一道墙。而薛太尉则在另一头,隔着这么远的距离还能听到薛太尉谩骂的声音。
于墨挥见到陆子修时多少有点惊讶,随即又玩笑地问:“不想看我在断头台上血溅三尺,提前送我么?”
陆子修可笑不出来:“我是来问你为什么要这样做?不要跟我说什么你才是主谋的鬼话。”
“就当是我还给梁劭的。”
“还?你欠他什么?”
“如果不是我没有处理好你和丹砂的事情,不会被安庆王抓住把柄,大做文章。”
“这你也要揽在身上?那你要我和丹砂情何以堪?好,你说你欠梁劭的要还,那我们欠你的,你让我们怎么去还。”
于墨挥压了压咳意,无奈地露出苦笑:“你们欠我什么,若真想还我,只有等下辈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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