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祸水红颜散姬妾(第 2/4 页)
谁,到底是谁?
“夫——夫人——”那道人影终于冲出风雪,一个翻身,跳下马来,向她奔来。
简丹砂勉强张开眼睛,是谁!
可是怎么也看不清,连声音都是模模糊糊的。
“夫……夫人……好……听……说话……咳咳……是……墨挥……”
墨挥?那天墨挥也在,就在他的身边!
她提起手,抓住身前人的斗篷,感觉真真实实。是真的,她不是在做梦,不是幻觉!
“子……子修……”
果然是你。每一次都是你。只有你。
简丹砂栽在那人怀里,强撑的意志一松,昏死过去。
“夫人!”于墨挥果断将斗篷卸下裹在简丹砂的身上,将她扶上马,也顾不得男女之嫌,把人紧紧搂在怀里,自己还咳嗽个不停。
今日于墨挥入府时听闻简丹砂随众女眷同去施粥,就略感不妙,当下就往相国寺赶,半途遇到岑夫人等人的马车,搭载简丹砂那辆的却不知所终。他虽在府中数年极得梁劭信赖,可是马车队伍中却一个可使唤的人也没有。
岑夫人先是皱眉嘀咕了一通:“这麻烦事情怎么都出在江夫人身上。”转而对着于墨挥,“没看今日佛道日游街的人特别多么?于先生把人要了去,谁把我们安然送回府呢?兴许只是车夫不熟路,或是人潮阻隔有所耽搁了。”
姚美人也从马车里发了话:“想来,于先生是觉着我们的安危不是安危,她江夫人的才是。”
“于先生不妨先去查探一番,若真有什么问题再回府要人,相信没人会阻拦。”廖美人说得委婉,却是语带机锋。
“几位夫人训诫得是。”于墨挥也不再央告,当机立断折返王府,拨了自己治下的五人,在去相国寺的路上留心寻找,后来在市镇遇到正为找马车急得满头大汗的绣璃,听了事情经过,将人马一分为三,两个身手较好的随他继续前行,一人随绣璃返回王府,既为了保护绣璃也为了助她回王府打点,剩下两人去雇新的马车。
因为天色与风雪之故,马匹感到危险也不愿往前行了。只有于墨挥的坐骑平日训练得宜,还能勉强上山。
发现简丹砂昏厥过去,于墨挥却是半松了一口气,他已准备过最坏的打算,眼下人尚且安然,已是万幸。
于墨挥支撑到几方人马会合后,把简丹砂扶上马车,自己也倒了下去,醒来后也不问时辰地方,抓着眼前的人影就问:“江,江夫人……咳咳……如何了?”
翠娆拍拍他的手掌:“她好得很,你放心。”
“是么……”安然吐出这一句,又昏昏睡去。
翠娆叹息一声,对着身后还站着的人道:“我一直恼他。恼他对王爷太过忠心,忠心得舍了自己,也舍了我。”
“怎么,你是要撺掇他离开本王么?”梁劭拂了拂茶盖,不紧不慢地啜了口茶。
“我有这个本事么?”
“你没这个本事,谁还能有?”
翠娆轻笑出声:“难得王爷如此瞧得起小女子。”
梁劭悠悠道:“我可以小觑这世上任何女子,唯独你,我不敢,也不能。”
“王爷言重了。”这话说的谦逊,眉宇间却不掩得意骄矜。
待大夫替于墨挥诊治完,梁劭跟着起身。
“王爷不喝完这盏茶?”
“既然知道墨挥无碍,本王也就不多做逗留了,还有许多事要等着本王处理。”
“王爷这一回去,恐怕王府又是要闹个天翻地覆吧,不知这次哪位爱姬要遭殃呢?”
“所以本王才说不能小觑于你。我王府里的那些女人,若有翠娆你一半通透,本王可就省心了。”
翠娆笑道:“王爷说的是真心话?”
梁劭但笑不语,转身离开。
梁劭回府后并未如众人所想地动怒,只是在翩来轩陪了还昏沉的简丹砂一日一夜。
简丹砂神志清明后,第一眼看到的便是坐与身侧的梁劭,禁不住咳嗽几声,又默默扭回头去。
欲替她拭汗的手顿在半空,梁劭把手收回:“你放心,我会替你讨个公道。”
青戈同梁劭耳语几句,梁劭点点头:“把该叫的人都叫到前厅去。”
梁劭在前头大摆阵仗兴师问罪,这后头的下人们往来穿梭不断,互相碎嘴说着偷听来的真相。
绣璃听了个大概,迫不及待地传给简丹砂。
那次岑夫人前来做客,见简丹砂乏力食欲不振,疑心她有了身孕而不自知,故意撺掇青柠将她推下水,想着不能落了胎儿,也好借着机会探探她到底有无身孕,还收买了林大夫若真是有了也权作没有,不得向外声张。这林大夫也贪心得很,想要在岑夫人身上多捞些好处,就顺水推舟说您有了身孕,给您的药里放了些会有类似怀孕症状的药。就等到岑夫人授意他打胎,他只需把那些药撤了,到时候说是自己医术了得,这胎儿又未成形,胎落得神不知鬼不觉。岑夫人对此半信半疑,迟疑未决。宴请汪大人那次,岑夫人当众难堪,更加怨恨,后来知晓梁劭并不是真的复宠简丹砂,终于下了决心,设计这场布局,想让简丹砂再大病一场,让林大夫借此机会流掉孩子。又或者雪天路滑,不须他们动手,简丹砂就能意外流产。这马车夫见状不妙,在半道就逃跑了。
“这岑夫人人前与夫人亲厚,背地里居然搞这种勾当,差点就要了夫人性命!当真是蛇蝎心肠!比薛妃娘娘还要坏上百倍。”绣璃越说越是恚忿,这声调一次比一次高扬。
“岑夫人承认了?”
“没有,可是这人证物证俱在,她能抵赖得了?青柠是谁在照管着?让夫人施粥又是谁的主意?刻意把韩钧支走的又是谁?这不王爷还在前厅审着呢,还让我服侍完夫人用药,也要去前厅。不知道要问我些什么。”
绣璃未料到岑夫人还真赖得了。
厅内,岑夫人正厉声质问林大夫:“林大夫,你敢说,你刚才说的那些都是我亲自授意的么?我何时见过你,你何时见过我?”
林大夫气弱道:“这倒没有,都是那个叫书香的丫环代为传话。”
岑夫人冷笑道:“我何时有个叫书香的丫环了。”
林大夫抹了抹额上的汗:“就是那个眼儿圆圆,脸儿圆圆,笑起来还缺了半颗牙的那个。”
岑夫人继续笑着,召来管事的:“林大夫说的这个丫环,我房里可有?”
“不曾有过。”
“那府里头可有?”
管事细细想着:“也没有。”
“王爷,您可听到了。这不是栽赃嫁祸是什么?妾身根本不知道江夫人到底有没有身孕,王府女眷施粥本就是年年的惯例,不带江夫人去,反倒坏了规矩。至于这半道车子坏了我又如何能知道,这一件件地累起来,怎么就成了环环布局?怎么就让人百口莫辩了?”说着说着,便低声哭诉起来,说起当年如何嫁入王府,如何受薛妃欺凌,眼下又如何含辛茹苦地照顾永嘉王妃留下的孩子,辛苦操持王府上下,越说越哭得凄惨。
林大夫连滚带爬地扑到梁劭脚下:“王爷,我也说的句句属实啊。那个书香我真不知道不是岑夫人的人。我也是一时贪财,在赌桌上输光了家当,这才猪油蒙了心,干起了这龌龊事,我……求王爷饶命啊。”
梁劭淡淡看着伏在地上的二人,面上不辨喜怒,转向其他几位姬妾:“你们怎么看这件事?”
众姬妾面面相觑,都没了声响,最后还是廖美人跪在梁劭面前:“我相信岑夫人所言,还请王爷明察。”
姚美人也道:“我也相信不是岑夫人所为。”
见廖姚二人起了头,其他几个也跟着附和。
“清雅,你说呢?”
温清雅环顾四下,沉思了片刻才道:“我与岑夫人非但不熟,还曾互有嫌隙。可是我也觉着岑夫人不是这样的人。不管这件事是谁害的江夫人、是谁布的局,这个人都很坏,王爷一定要把人揪出来。”
“你们都认为不是岑夫人,那会是谁?难道平白无故地就会去害疏影么?”梁劭眼中的锐光一一扫过众人,慑得每个人心头都是一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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