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连环心计险象生(第 2/4 页)
“将来,我还有什么将来?先是被你们掳劫,现在又被你们毁了清誉,也许今生都回不得家、嫁不得人,我与你们无冤无仇,根本搞不明白我到底是怎么卷入这场风波的,事到如今,你也不愿给我个真相。”因为药物的关系,简丹砂这话说得气若游丝,更添了几分凄凉之意。
歌辉的目光闪了一闪,到底还是拧身去了。
“歌辉……”简丹砂勉强起身追了几步,又软软倒下,眼睁睁看着歌辉离去的背影。
“啧啧,好好一个小美人搞成这样,真是让人怜惜。”一双手将她扶起来时,溜过她的腰线,抚上她的背脊。简丹砂一震,不想这个看着文弱的男人,比想象中强壮,不管她怎么挣扎,就是挣不过这双手的禁锢,不一会儿就气喘吁吁,一张脸红如丹霞,更是让青巾男子对方垂涎。
他咧嘴一笑,将丹砂抱到炕上,一把压了上去:“都说这一带的江匪,杀人越货,无恶不作,我看也就这样。毁个假清誉算什么,真要坐实了岂不更好。”
他抚着丹砂光滑的脸颊,对着丹砂的耳朵调笑呵气,豆丁大的眼睛里淌出令人恶心的贪欲。
简丹砂骇得连尖叫都叫不出,恐惧与绝望漫过了全身,颤抖着不断捶打踢动。
青巾男子却从这份挣扎中起了快意,一把火已经烧进了眼睛里,他狠狠压在丹砂身上,扣住她软绵绵的手臂,闭着眼在丹砂的身上死命蹭动起来。
简丹砂在那一刻僵住,脑袋一空,发狠咬了上去。
青巾男子大叫一声,反手甩了丹砂两个耳光,豆丁眼中迸出狠厉之色,抄起桌上的抹布塞进丹砂的嘴里。
“你再咬啊,再咬啊!”再要欺上,破风声中,他“啊”地大叫,整个人跳起来,才扭过头去,又一记鞭子甩来,给他的脸上添了道血口子。
“我可让你动她?”
眼看着就要吃第三鞭:“住手!你,啊!疯了……啊!”随手抄起什么就往歌辉砸。
歌辉的肚子吃了一记烛台,柳眉倒竖,鞭子一下接着一下,抽得青巾男子跟着满屋子的锅碗桌椅一起乱跳。他“哎哟喂”地叫着,情急之下抱头躲进桌子底。
“姑奶奶饶命!饶命!”
“就凭你也敢糟蹋人,狗东西,还不快滚!”
“我,我滚,饶命饶命!”
青巾男子连滚带爬地逃出屋子,岂料歌辉鞭子一卷,又将他卷了回来。
“怎么,急着去报官么?还是要去找陆家?”
“不,不……”
“我再费唇多提醒你一句,把我们卖了,这简家小姐给救回去,就凭你今天做的,会有好果子吃?不把你大卸八块才怪!”
“是是。”这青巾男子的头巾早就被抽飞了,一双手颤颤护着披头散发的自己。
歌辉呸了一声,收走他怀里的银子。鞭子一松,便忙不迭地逃了。
歌辉揉着疼痛的腹部,猛吸了几口气,收好鞭子去看瑟缩在一角的简丹砂,刚按上她发抖的肩膀上,就被她反手打了一下。虽然软软地没有多大力气,但实在太出人意料,歌辉一个不稳后腰撞上了桌角。
“你疯了不成?”她痛得皱起眉头,勉力撑住桌子。
简丹砂还禁不住地在发抖,下颌微微抽搐,眼泪悬在发红的眼眶上,欲落未落。她什么也不说,瞪得歌辉也有几分心虚。两人就这样对视着喘息,简丹砂慢慢平复下来,歌辉额头上的汗却多得不正常,她捂着腹部急喘着气,刚要站起就倒了下去。
简丹砂缓慢地从炕上爬起,先是拍了拍歌辉,见她没有任何反应,便小心翼翼地翻过她的身子,就见她的腰带上渗出了一点血渍。她将歌辉的衣服解开一点,看到胡乱缠裹在腰腹的白布已被染红了大半。
简丹砂倒抽一口气,显然是歌辉之前就受了伤,刚才的打斗碰撞加剧了伤势。
可是顶着这样的伤她居然也能撑船骑马,还要顾着她这个包袱,从碧江岛到这里一路上面不改色,难道一直是强忍着?
简丹砂心中不禁也升出一丝钦佩。
这是多少男人都不如的。
歌辉万万也想不到,自己会栽在这个地方。她倒下去前的念头就是“果然好心没好报”,她回来做什么?她又救这女人做什么。她这一倒,简丹砂势必逃了,苦心布的局付之一炬。
可是没想到她睁开眼,还瞧见简丹砂坐在那,而她自己被重新裹了伤口。
“你怎么没有逃跑?”腹部火烧一样的疼,她嘶着声要坐起,没想到被简丹砂用小刀顶在了脖子上——那把她自己贴身带着的小刀。
歌辉被迫昂头,见简丹砂拿刀的手还有几分发抖,冷笑一声:“你觉得是你的刀快,还是我的拳脚快?”话音刚落,便敛去了笑容,除了腰腹上的伤,她浑身软绵绵的,提不起力气。
“你忘了那个药了,刚才趁你晕倒我也给你喂了一些。我们现在是半斤八两。”顶着的刀刃在颤颤巍巍中再往前送。
歌辉镇定地问:“你就这样报答我?”
“谈何报答,如果不是你,我也不会沦落至此。”
“那么,你想怎么样?”
“我问你,琅天是不是认识我姐姐雪宛?”
歌辉轻轻一哂:“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刀尖又深了一分:“你知道的!”堪堪就要刺破皮肤,只要轻轻一转便能剜出一朵血腥之花。
歌辉避而不答:“愚蠢,你错过了逃跑最好的时机。”
“如果我走了,恐怕一辈子也找不到答案了。”
歌辉眼神复杂地看着她:“你倒是姐妹情深。”
“你没有看到我姐姐的死状,生前她是怎样美好的一个人,任谁看到了都会震惊、会痛惜,会想要查出真相。”更因为姐姐雪宛是离奇地死在结婚前夕,幸福明明触手可得,为什么要自杀?如果不是,又是谁要害她?之后简丹砂被逼婚,再到逃家、遭劫,一切天翻地覆。雪宛的死是所有事情的源头,她不能不介怀。
“好啊,你有胆就刺吧。你既然要威胁我,就不要给我包扎伤口。”
“你宁死也不说,是不是要维护琅天?姐姐的死是不是和他有关?”
歌辉紧紧抿着嘴,两个人的目光对峙,一个迫切热烈,一个冰冷深沉。
就在尖刀刺破歌辉喉咙的那刹那,简丹砂收回了刀。
她的确下不了手,这到底是一个温热的躯体,一个鲜活的生命。如果她的心够狠,更冷,也不会在简府任人欺凌了十八年。
歌辉摸了摸脖子,轻哼一声:“我就知道。”
“你不是也没有杀我。”简丹砂站起身,将刀放在桌子上。
“咳咳……”歌辉牵动了伤口还笑得出来,“那不是我没胆量,也不是我良心发现。而是我想通了,一个人说话的分量不在于是真是假,而在于有没有人去听,是什么样的人去听。你即便真的知道如何上岛又如何?以你现在的身份与处境,你说给谁去,谁又会相信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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