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9 命运就像一场恶作剧(第 1/4 页)
黑色商务车平稳行驶,阳光透过一路上的香樟叶,时不时掠过车内,隔出半明半暗的影子。
苏栗马这一路,听林兮讲述了事情原委,终于把很多线索整理清晰,真相也就原原本本还原在了眼前。
两天前,她接到林兮的电话过后,惊大于喜,最后,还是帮林兮拨通了那个她不太情愿联系的电话。
并约了两日后的今天,带林兮去找宋振宁。
为了避免再次产生不必要的误会,她这次直接向季谨言交代了始末,没承想对方这次倒是丝毫没有不悦的样子,还把车和司机都慷慨地借给了她。
苏栗马坐在车窗边的位置,半昧半亮的光影,斑驳地落在她脸上,目光深沉。
“所以,就是我跟你喝东西那天,我们无意间撞到宋振宁,我才认出来,他就是宝宝的爸爸。”
最后在听完林兮这句总结语后,苏栗马才慢慢回头。
又听她说:“原本我不打算讲出这件事的,毕竟,两年前孩子也是我自己决定要的,那么本该是我自己来负责。可是,没有想到这件事会闹得这么大,林家那边给我的压力也很大,生父不详的私生子,这个名声对宝宝的伤害太大了。”
苏栗马问:“那你找宋振宁,具体有什么打算?”
“我不知道……”林兮绞着手指,很不安的模样。
“听我说,宋振宁既然是孩子的父亲,他便有权知道真相,也有义务去保护他的孩子。告诉他真相之后,看看他的态度,凡事都不要心急做决定。”苏栗马目光坚定地望着林兮。
而林兮也很吃这一套,慌张的情绪似也消散了许多。
直到车子在宋振宁的办公大楼停下,苏栗马看见林兮下车的身影,幽幽地说了一句:“原来我要找的人就是你,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什么?”林兮回身,不解地看她。
苏栗马微笑着摇摇头,嘱咐林兮:“万事小心。”
林兮边应着边下了车,走进了办公大楼。直到连身影都瞧不见了,苏栗马还是安静地坐着,没有反应。司机只得小声提醒:“苏小姐,现在去哪儿?”
“麻烦你,开到前面路口的咖啡厅,我想去那里坐坐。”
咖啡厅里,婉转悦耳的音乐低低流淌。
苏栗马点了一杯冰拿铁,一人坐在玻璃窗边的高脚凳上,看着窗外一地明媚日光,手上拿着吸管不安分地搅动着咖啡。
之前整个故事总像是差了几个环节,导致有些串不起,现如今联系上宋振宁与林兮这茬,似乎所有的问题都迎刃而解,说得通了。
她的思绪瞬间回到了两年前。
也是这样的夏季,艳阳高照,正值暑假,苏栗马那会儿还是个大三的学生,正好在勤工俭学。
那天,她突然收到乐家孤儿院院长的通知,说是周末,各个资助者联合展开了一个福利捐款行动,之后还有一个酒会,设在四洲国际酒店的宴会厅举行。院长还告诉她,让她务必参加,她一直以来的助学人,想见她。
这个从她高中起就开始默默资助她念书的人,一直是她的景仰。
她无数次幻想过,对方是怎么样一个人,是一个温柔的大哥哥,还是一位慈祥的叔叔?没爹没妈的生活是残酷的,现实是伤人的,唯独这个人,好像照进她晦暗人生的一束光,点亮了她少女般的幻想。
学生时代,总是会充斥着很多美好的希冀,看人待物也瞬间被蒙上一层滤镜。
宋振宁对当年的苏栗马而言,就是这样的存在。
让她数年后的今天回想起来,只觉得自己滤镜加得太重,简直快猪油蒙了心!
不过当年,涉世未深的苏栗马,一眼就被宋振宁待人温和的表象所欺骗,并且十分信任宋振宁,跟着他单独从宴会厅上了楼,来到四洲国际酒店套房。
对方将一份保研、保证就业的合约推到她面前,那刻她觉得自己简直受到了上天垂怜,能遇到这么一位善行善举的富豪。
直到对方说起:“一会儿,这个房间会来一个男人,你就进房间里等他,无论他对你做了什么,你都不能反抗,可能需要出卖你的身体,不过……”
他的目光上下打量了一下苏栗马,那种目光让人很不舒服,眼神里含着一丝轻蔑,似乎在无声地说着“人与人是有高低贵贱之分的”。
“现在女大学生,应该也不在乎这个。当然,我也不会白白让你牺牲,这份合约就是我给你的报酬。”
那一刻,苏栗马如坠冰窖。
明明是夏季,她却感觉手脚冰凉,胸口像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一样。
现实像是血淋淋地被剖开,然后摆在她面前,美好的幻想,一直以来的信仰,被通通击个粉碎,剩下的是浓浓的绝望。
现实残酷得她想要发抖狂叫,然而,她什么也改变不了。
宋振宁眼中的轻蔑,刺激她全部的神经,从小到大的经历,一次又一次教会她现实,可是,此时此刻她不想败给现实。
她握紧微颤的手心,昂起头来,被校园和幻想熏陶出来的青涩倏然退去,现在的她才是一贯的自己。
“宋先生,我很感谢你的好意、你的善举,以后我也会通过努力,回报社会,回报给你。至于这份合约,我更希望我能靠自己找到工作。”
她从位置上站起,强忍住从心底蔓延开的颤抖,回到了宴会厅。
明晃晃的光线,周围的谈笑风生,瞬间离她远去,她脚步虚浮,像失了魂一样穿梭在人群里,最后走到长条餐桌前,端起桌面上的红酒,一杯又一杯地往下灌。
她早就了解生活不易,现实骨感,可是信仰的坍塌,原以为的一切真的只是她的以为,找不到出口,分不清前后,只能原地踏步的无力感,给她重重一击。
有些教训,太过惨痛……
她想要逃避一会儿,哪怕一时一刻也好。这是她第一次喝酒,她呛了好几次,却不依不饶,直到醉意直冲头顶,眼前的景物也缥缈起来,然而,胸口那种窒息般的疼痛丝毫没有减少。
或许是酒壮人胆。
她开始愤愤不平,刚才应该直接把合约砸在那人的脑袋上,再对他大吼一句:“你给姑奶奶爬开!”
后悔与酒气不断上涌,她凭着仅存的意识,从宴会厅又摸回了套房门前。
门虚掩着,未合上,她轻轻一推,便趔趄入内,刚想破口大骂,忽然一阵陌生男性的气息将她笼罩,她被抵在门上,房门“咔嗒”一声彻底关死。
冰冰凉凉的吻,毫无征兆地落在她唇齿间,呼吸有些急促,渐渐地,那个吻也开始变得有些粗暴,从她唇上蔓延至脖颈。
这不是一个好的预兆……
饶是她酒气上头,还是残留着一丝清醒,以卵击石地抵抗了几下,那人似乎也感受到了她的挣扎,稍稍松开了些许。
她在模糊的视线里,似乎看见了一张英俊的脸,在酒精的作用下,晃出了好几个影子,却依然能真切地感受到来自对方的美颜暴击。
“帅哥?”
酒气上脑,她开始浑浑噩噩,分不清虚实。
而对方似乎也是神志不清,不太清明的状态,隐忍了许久,最后还是抱着她进了房间,摔进软床的那一刻,清冽的怀抱也如约而至。
然后她的意识逐渐混乱,好像一切变得有些失控。
苏栗马枕着日落余晖醒来的时候,只觉得全身酸乏,然后才看清满地狼藉的衣物和身边五官深邃沉沉安睡的美男。
她倒抽一口凉气!
她疯狂地在内心暗骂自己,下意识就想迅速逃离,于是蹑手蹑脚地穿戴好,才末路狂奔似的逃离案发现场。
这件事在之后的岁月里,虽然让她后悔,但是随着时间流逝便也悄然隐去。
直到她毕业那年,宋振宁又找到她,告诉她,让她去季氏总裁身边。她觉得好笑,仙人跳不成,现在又改让她当内奸?
宋振宁却说:“我只要你帮我查一个人。”
原来酒会当日,宋振宁想要仙人跳的,就是季谨言。原本他在对方咖啡里下了药,对方却有所察觉,故意换了咖啡杯,所以他自己反而中了招,神志模糊的状态下在会厅隔壁的休息室里,要了一个姑娘。
他想要知道,那个姑娘是不是季谨言派来的人……故意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的。
狗血到电视剧都不敢这么拍的桥段!说实话,当时苏栗马有些叹为观止。
提及酒会,她又想起了宋振宁当日眼中的轻蔑,生出一种不想与此人牵扯过深,受他掣肘的念头。
“好,但我不会帮你偷商业机密或者泄露他的个人隐私给你,这事之后,无论成功与否,我都不欠你的了。”
然后她去面试了季谨言的特助。
第一次见到对方时,她吓得差点两眼一翻晕了过去,万万没想到世界这么小。季谨言却表现得似乎对她无甚印象,她在心里暗骂他“渣男”的同时,有时也会有一丝懊恼。
早知道兜兜转转还是做了这事,应该就跟宋振宁签了那份合同的,现在感觉就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好惨烈!
至于季谨言既然已经看穿了宋振宁的套路,又为什么还是会中招?她就此事采访过宋振宁,结果这个黑心肝的居然说,他在浴室焚的香内也动了手脚。
当时苏栗马立刻就震惊了:“你是把季谨言当牛了吗,生怕放不倒他?”
宋振宁:“……”
也难怪从此季谨言会把宋振宁列入黑名单,归根结底当时的起因不过是一块地皮之争,宋振宁使用的下三滥招数,季谨言却是不屑的。
当年的林兮也是碰巧遇上了药力发作的宋振宁,在她后来的解释中,也表达得十分清晰。那会儿她也一直在资助学生,自然顺理成章地参加了那个酒会,结果却遇上这样一桩倒霉事。
命运,时不时就给众人编排了一场恶作剧,玩得人晕头转向。
微信的提示音,打破了苏栗马的回忆。
咖啡厅里悠扬浅唱的音乐,从很远的地方飘了回来。
她解锁后一看,是林兮发来的信息:“小苏,你先回去吧,我们……还要一段时间,宋总说一会儿他会派人送我回去。”
苏栗马回了一个“好”字,再看眼前被搅了许久的拿铁,纹丝未动却也没了胃口,提步从大门走出,那日的阳光仿佛也跟今日一样,明媚亮堂。
她的步伐向阳而去,有些急促。
坐进了商务车,她对司机说:“回四洲国际酒店吧。”
苏栗马今早去接林兮的时候,季谨言很早就回了季氏,她也并未料到他居然这么早就回了四洲国际酒店,推门而入的那一刻,毫无预兆地瞧见他的身影。
她思绪有些恍惚。
经过方才在咖啡厅里反复地推敲回忆,两年前场景重现,宋振宁伤人的目光依旧那般清晰,哪怕经过时间的沉淀,再次回忆起来,还是有些伤人。
就算平日里她再云淡风轻,也终归会有自己的小心思小敏感,那种高高在上的藐视,直接给予她自尊心一击重创。若是来自旁人,她或许并不会如此难以接受。
正因为是来自,那个她摆在心里小心翼翼尊敬了许久的人,却给她彻底上了一课。
她就是小心眼,记恨到了现在。
每每想起来,她还是会痛心疾首当年脑子进的水!
她有时也会换位思考,也许是生活圈子环境差别导致的,毕竟季谨言平日里也是一副高高在上生人勿近的模样,可仔细一想,她似乎从未在他眼里,寻到过一丝轻视。
虽然他好像从来没把其他人放在眼里过,却偏生不叫人生厌,反正他脸上随时随地都像写着“你们这些蝼蚁都不在我的视线范围里”,一视同仁,无差别对待。
想至此,她“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季谨言闻声,目光从平板电脑中抬起,直直朝着她的方向看去。
一室天光敞亮。
苏栗马感觉到心头一阵悸动。
这双“唯我独尊”的眼里,充盈着她的轮廓,与一束束阳光一起,有蛊惑人心的力量。她鬼使神差地靠近他,在他平静地注视下,低声问道:“我,可以亲你吗?”
季谨言:“……”
说完,她又后悔了,眼神有些虚,生怕对方觉得她不矜持。她完全没有饿狼扑虎的意思,只是单纯就想亲他一下,可是看着季谨言的眼神从存疑到饶有兴致,她一下就了。
“还是算了……”
话还未说完,季谨言便打断了她:“可以。”
顺利地得到允许,苏栗马咽了咽口水,实际却了起来,小心翼翼地靠近他,嗅着他身上熟悉的味道,闭着眼睛,小鸡啄米一样在他脸颊上,蜻蜓点水了一下。
“就这样?”
季谨言微微侧着身子,看了苏栗马一眼,下一秒反身双臂一撑,将她禁锢在沙发中,嗓音低沉地响起:“我教你。”
话音刚落,一个吻从天而降,与她的唇纠缠在一起。
这个吻很深,苏栗马被吻得有些晕头转向、耳根臊红。许久后,他才略有不舍地结束。她微微喘气,有些不敢看他:“你……你……你个老流氓,你害不害臊啊。”
“亲我喜欢的人,有什么可害臊的。”
他理直气壮,苏栗马觉得耳朵更烫了,这人……怎么这么没脸没皮?恍惚想起,曾经她给他改的微信备注,确实是祖传的厚颜无耻没错。
见她又开了小差,季谨言深深注视着她,问道:“这算是,毁约了吗?”
苏栗马一下子没有反应过来,半晌,才明白对方说的是一年半之约,连忙解释:“不算,今天……今天只是个意外!”
季谨言就这样直勾勾地看着她,看得她有些发虚。良久,他才松开桎梏,整理一下衣襟,重新端坐。
苏栗马怕他生气,小心翼翼地扯扯他袖子,问:“你生气了吗?”
“没有。”
“刚刚只是,就是说,是我说的想亲你……”
季谨言:“意外而已,不小心嘴对嘴,撞了一下。”
苏栗马:“……”
睚眦必报的小心眼,够够的!
晚上八点的滨江路,人声鼎沸。
林兮约了苏栗马在一家咖啡厅见面,厅里光线昏暗,她们坐在角落里不起眼的位置,林兮还戴了一顶鸭舌帽。
苏栗马见她若有所思地搅动着银质小勺,便率先问她:“早上跟宋振宁谈得如何?”
林兮这才回过神来:“起先宋振宁说要见见小外,后来我们又去了一趟鉴定所,做了亲自鉴定。”
“结果如何?”她好像有些明知故问了。
林兮点点头:“他们确实是父子关系。”
“那宋振宁什么态度,他怎么说的?”
提起此事,林兮帽檐下的脸,因为烛光的映衬,好像浮上一丝红晕:“他干脆向我求婚了,说希望我嫁给他,给孩子一个完整的家。”
“噗——”苏栗马正在喝饮料,闻言差点喷了出来。
林兮慌忙拿纸巾给她,她接过时还咳了好几声。
万万没想到,宋振宁会是这样的反应。不过往更深处想,似乎也并不难猜原因。
“你也觉得很奇怪,对吧?明明我跟他除了上次简单打个照面,今天算是第一次正式见面,他连我的性格什么样都不了解,他就说要娶我,真是让人难以置信。”
苏栗马的咳嗽已经止住:“其实,也并不奇怪。他不需要了解你的性格为人,他只需要了解你的出身,就足够理由娶你。”
“什么意思?”林兮问。
“你好歹是林家的千金。以林家现在的地位,虽算不上独树一帜,也算城中显贵了。这样的门第首先就不会让自家的女儿,跟人不明不白地有了孩子,尤其在得知孩子父亲的真实身份之后,很难保证林、宋两家,不会闹得很难堪。”苏栗马不慌不忙地解释,“其次,小外是他的亲生孩子,流落在外只能一辈子背着私生子的名义,他大概也不想因此落人口舌。所以无论从家世外貌学识,你都很适合做他的妻子。何况还有个先决条件,你们有了孩子。”
林兮被苏栗马说得一愣一愣的:“可是,这样不就是为了适合,为了孩子,他也不喜欢我,就这样愿意跟我结婚?”
“你别告诉我,你生在那样的家庭,从来没考虑有一天要被抓去联姻,用婚姻换取利益的情况吧?”苏栗马反倒疑惑了。
“也不是没想过,但是没往深处想,毕竟我从小父亲也不太会跟我说这些,继母也不会管我。以前周围那些名媛闺蜜大家聚在一起,不是聊吃穿名牌,就是哪个小鲜肉,好像从没把未来的婚姻摆上台面来说过。”
其实有钱人有时也会身不由己,比如他们的婚姻,很可能就是家族换取利益的筹码,大家都心知肚明,只是都不愿提及。
苏栗马:“宋振宁的为人,一向以利益为先。这桩婚姻,对他而言,只有利没有弊。他是那种早已自觉自发把自己的婚姻当成筹码的人,与其以后累死累活相亲恋爱,直接娶了你,一切自然水到渠成。”
听着她颇有道理的分析,林兮有些沮丧:“是我天真了,我从来没考虑过这些。”
“你现在是怎么想的?”她问。
林兮垂着头:“我不知道。如果是你,你会怎么做?”
“跟宋振宁结婚吧。”苏栗马不假思索,脱口而出,“如果站在你的立场,我会。你的家庭注定你之后的婚姻会身不由己,如果下嫁必定会备受阻挠,如果找门当户对的,因为你有孩子的原因,那些自命不凡的高门大户不一定能接受,不然就是像郭韬那样猥琐还打老婆的中年油腻男。比起来,宋振宁的外形条件、年龄家世都要更胜一筹。虽然他算不上什么好人,但他的教养摆在那里,我想以后也不会对老婆不好。”
末了,她又补充道:“当然,这只是我的个人看法,主要还是看你的意愿。”
林兮交扣着十指,对苏栗马微微一笑:“有时候,我觉得,你真的比我看得明白许多。其实,我并不讨厌宋振宁,至少从他的谈吐外貌来说,只是……我不了解他,所以有些不安。”
“我想,宋振宁应该没有逼你立马做决定,你可以仔细考虑清楚。”苏栗马安慰道。
林兮应声点头,又想起什么似的,尴尬道:“那你呢……”
“嗯?”
“跟季总。”
没想到林兮会把话题忽然绕到季谨言身上,苏栗马愣了一瞬。
林兮有些羞赧:“我上次还恬不知耻地误以为季总,对我有好感……现在想起来,都觉得自己好丢人。你也真是的,也不早点跟我说明白!”
苏栗马讪讪地笑了两声:“就目前而言,我好像无法拒绝他了。”
林兮笑得暧昧:“那什么时候请我吃喜酒呀?”
“我根本没想那么远,也不知道,我们能不能走那么远。”
林兮:“彼此喜欢就好了呀。”
“有时候光喜欢是走不长久的……”苏栗马的笑意缓缓收敛,“甚至,我还不确定,他喜欢我什么?”
图她穷,图她孑然一身?
她百思不得其解,直到季谨言发微信说要来接她。林兮坚持要自己打车回去,在滨江路分别后,苏栗马坐上了季谨言的车,看他专注开车的模样,心里百转千回的疑惑依旧没有散去。
或许是她的视线太过明显,季谨言没看她,却也感受到了。
“怎么了?”
苏栗马勾起嘴角:“没有,你太帅了,我舍不得移开眼。”
逼仄的车内空间静止了几秒,无声的尴尬过后,季谨言才慢悠悠地来了一句:“小嘴挺甜。”
蓦然想起下午那个吻,苏栗马的脸不自觉有些发烫,嘴上却不想落了下风,直接没脸没皮说:“那当然,抹了蜜的,天下只此一张。”
季谨言闻言,竟轻轻浅浅笑了一下,看得她心神恍惚。她心虚地移开目光,像是为了缓解内心的窘迫,岔开了话题:“对了,林兮见过宋振宁了,宋振宁向她求婚了。”
“嗯。”季谨言反应不大。
“林兮说要考虑一下。如果她答应了,那份协议是不是就算失效了?”那他们,是不是不用再等一年半,就能在一起了?
苏栗马的内心忽而蹿起一丝小窃喜。
季谨言分明听出了她话里的意思,却也没有逮着她的小辫子糗她,不置可否地应了一声,突然调转话锋,对她说:“这个周日有空吗?”
“有空的吧。”
“我带你去个地方,有个礼物要送给你,到时候我安排严田去接你。”
苏栗马乖巧地点了点头。
哦吼,这个“注孤生”开窍了?这是还准备了惊喜给她?于是表面依旧平静的她,内心其实早已激动得想原地跳了一支广场舞,雀跃不已。
转眼便至周末。渐渐步入秋季,住宅小楼前的香樟树,枝梢树叶爬上秋意的黄,零碎几片叶子掉落在地,隐隐有了凋零之相。不过天气确实极好,万里无云,碧蓝广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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