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恋曲终——(第 3/4 页)
“伯父、伯母,你们好。”想逃已经来不及了,我硬着头皮迎上去,鞠了个躬。
叶正宸的爸爸漠然地点头,冷硬的脸上没有任何情绪变化,但气势更加逼人。只轻轻看他一眼,我就已呼吸困难,哪还敢多说话。我小心地放下手中的早餐,倒了两杯温水端到他们旁边:“伯父、伯母,喝杯水吧。”
“谢谢!”叶正宸的妈妈对我礼貌地笑了笑,接过水,十分客气。
他的爸爸只低头看了我手中的一次性茶杯一眼,没有接。
叶正宸见他不接,撑着身体坐正,说:“爸,你一大早赶到南州,肯定累了,坐下喝杯茶,润润嗓子再跟我吵。”
他父亲的脸色顿时沉了,足见这父子俩吵架已是家常便饭。
他的妈妈扯扯他的袖子,示意他忍一忍:“正宸,你到底伤了哪里?怎么受伤的?”
“一点皮外伤。”叶正宸挽了挽袖子,露出手肘处那片擦伤的痕迹,“已经好得差不多了。”
他的父亲虽站得远,却微微探身看过去,一见那片暗红的血痂,顿时眉头深锁。
他的妈妈更是一脸心疼:“伤了这么一片,医生怎么不给你包扎起来?感染了怎么办?”
说着,她轻轻帮他把衣袖放下:“跟我们回北京吧,我们在总院安排好了,你去那里慢慢养伤。”
“不用麻烦了,我在这里挺好的。”
叶正宸的爸爸充耳不闻,对着门外说:“小陈,去找医生办理转院手续。”
门外传来一声恭谨的回答:“是。”
我这才留意到门外站了个年轻人,个子不高,看上去很精明,他虽答应了,却迟迟未离开。
“医生说我的伤不宜活动,不能转院。”叶正宸说。
他的爸爸扫了我一眼,似有所悟,冷冷地哼了一声:“依我看,你是舍不得南州这个地方。”
“没错,我就是舍不得回去。”
“你!”叶正宸的父亲闻言有点压不住火气,“你别忘了你是个军人,不要一天到晚心里只想着女人。”
叶正宸毫不客气地顶回去:“我从来没忘过,叶司令!”
叶司令火气更大:“好,那就办理出院手续,给我回部队。”
“好,我出院。”叶正宸说完就要下床,却因为速度太快,脸色骤然变白。
“你怎么了?”我赶紧过去扶住他,“是不是伤口又出血了?”
“我没事……”他痛苦地按着胸口,声音发颤。
他的爸妈见此情景,均是一惊,尤其是他妈妈,急得眼圈泛红:“你到底伤了哪里?你怎么总不说实话?”
我从未见过他这么痛苦,也有些慌了:“你忍一忍,我马上去叫林医生过来。”
叶正宸一把拉住我:“不用。”
“师兄,你跟伯父伯母回北京吧,他们说得没错,南州毕竟是个小地方,医疗条件有限,比不了北京。”
他看看我,忽然问:“你能不能陪我一起回去?”
“我?”
叶正宸抓住我的手,一脸的恳切,和刚刚倔强的他简直判若两人:“你不陪我,我就不回北京。”
他的要求,我实在不知道怎么回答。
我正左右为难,叶正宸的妈妈又说:“薄小姐,如果方便的话,你也和我们一起回北京吧,刚好他的爷爷奶奶想见见你。”
我不确定地抬头,看向叶正宸的爸爸,他仍没有表情,只是转过脸看向外面的小陈。
“小陈,去办理转院手续。”
“是!”
我又转头看叶正宸,他对我眨眨眼,唇边露出一抹笑意。
军人办事总是特别有效率,不出半小时,小陈便拿着转院证明和厚厚一沓纸回来了。
叶正宸的爸爸伸手去接那沓纸,小陈有意无意将那沓纸换到另一只手上。
“主治医师不在,我找了院长,手续都办好了,随时可以出院。”
“这是什么?”某司令岂是好应付的。
“这是……复印的病历。”
一听是病历,叶正宸的爸爸手一摊,小陈不得不把病历双手送上来。
“订五张回北京的机票,和总院联系一下。”
“是!”领命之后,小陈抬头看向我,我会意,从钱包里拿出身份证。
他双手接过去,立刻出去订机票,叶正宸的父亲则坐在沙发上仔仔细细看病历。我不知道他是否能看懂,只觉他深灰色的眉毛险些拧到一起,还不时抬头看向我,像在琢磨什么……
病房里安静得能听见呼吸声,两道强势的目光像激光一样,几乎把我烤焦。
既然避无可避,我干脆鼓起勇气迎上去:“伯父、伯母,你们吃早饭了吗?这里有些早点,我刚买的。”
“我们在飞机上吃过了。”叶正宸的妈妈微微一笑,笑容多了些许亲切。
叶正宸拉拉我的手,小声说:“你不是饿了吗,吃点东西吧。”
我悄悄摇摇头。在这么强大的气场笼罩下,我连呼吸都困难,哪有胃口吃东西。
“我饿了,想吃点东西。”
“哦。”
我拿出买好的粥递给他,他却先舀了一勺粥伸到我面前。他的嘴角扬起来,噙着万般柔情。
如沐春风一般,我的心绪顿时安定了许多:“我不想吃。”
“你帮我尝尝烫不烫。”
房间里的严父慈母闻言,同时抬头,用诧异的目光看着我们。
他们难以置信的神色足以证明:叶正宸这大少爷脾气与他们毫无关系,都是被我惯出来的。
见伸到我面前的手丝毫没有收回的意思,我只好张开口,吞下了勺子里的粥。
粥还温着,飘着暖暖的稻谷香。
“不烫了,刚刚好。”
他用沾了我口水的勺子又舀了一勺粥,吃得津津有味:“味道不错。”
我又拿了一块点心递给他:“这点心味道也不错,你尝尝。”
他接过去咬了一口,看着里面黑乎乎的枣泥馅问我:“这是什么?”
“枣泥。”我看出他的表情有点不自然,忙问,“不好吃吗?”
他什么都没说,继续吃。
“正宸很挑食,不只不吃枣泥,”回答我的是他的妈妈,语气中并无责怪,“所有碾成泥的食物他都不吃。”
我怔了怔:“豆沙呢?也不吃吗?”
“一口都不吃。”
我惊讶地看向叶正宸。我们刚交往那段时间,冯嫂教我炸天津的豆沙馅麻花,我一时兴起炸了好多,到处送都送不完,就逼着叶正宸帮我吃。他求我饶了他,我只当他开玩笑,揪着他的衣领胁迫他:“你不吃,我就不让你睡我的床。”
某色狼双眼发光:“吃了就能睡……现在?”
“……”
在我的威逼利诱之下,他就范了,当然也得到了应有的“补偿”。
见我满面愧色,叶正宸安慰地拍拍我:“你做的豆沙馅麻花很好吃,你走之后,我经常求冯嫂做给我吃。”
很平淡的一句话,我不知道病房里的严父慈母怎么想,是否能体会到他三年从未淡去的牵念,可我能,很深。
“有机会我再做给你吃。”
“条件不变才行。”
我低头,幸好严父慈母听不明白。
后来有一天,我陪叶正宸的妈妈聊天,她告诉我,她一直不明白叶正宸为什么一定要和我在一起,为了我不止一次和他爸爸争执,甚至连家都不回,直到那天她看见叶正宸抓着我的手,恳求我,她忽然懂了,他对我动了真心。
我也幡然醒悟:那天他是故意的,故意要和他爸爸作对,故意要让他的父母知道,我是唯一能让他心甘情愿妥协的人。
小陈回来汇报,说机票订好了,下午四点,总院那边的入院手续也办好了,还安排了救护车去机场接机。
我想给叶正宸整理一下东西,却发现他的东西根本不需要整理——什么都没有!
我看看手表,已经十点多了,我小声对叶正宸说:“师兄,我先回家一趟,和我爸妈说一声,顺便收拾些东西。”
“我和你一起去。”叶正宸说。
“啊?”我以为自己听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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