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一夜半醒半梦,寒冷彻骨(第 2/4 页)
对于日本人来说,地震显然已经成为一件不需要惧怕的事情。
可陈修染还是很担心景初,他没有她在日本的电话号码,只得一个劲儿地拨微信电话,好不容易接通了,听到的是哭声。
“我快到了,你再等我一下。”
这一路,不管景初有没有出声说话,陈修染都极有耐心地跟她有一句没一句地说着,没有结束通话。
景初拿着手机的手一直在抖,可啜泣声慢慢变小了,她忽然明白,陈修染所能带给她的是前所未有的安全感,无人可以取代。
哪怕他们在一起的时间不够长,哪怕他们不清楚对方的心意有多深,这都影响不了他在她心目中的位置。
想到之前自己拉着行李箱负气离开白城时,想要当个潇洒的人,过一段时间就能云淡风轻提及陈修染这三个字。
真是可笑又幼稚。
“我到了。”
终于听到这句话,景初扯开被子,连外套都没穿,穿着拖鞋就冲出屋去。天微微亮,往常安静的酒店因为一场地震而变得喧闹起来,大厅里聚集了不少人,他们大都穿着睡衣。服务生端着咖啡跟早餐过来安抚,亲切解释着不用担心。
这一切在景初眼里都是虚的,恍若背景,她一路奔跑,跑出了酒店大门。外面都是雪白一片,她眨了眨眼睛,四处张望。
她还没看清楚就被人从背后抱住,敞开的大衣堪堪挡住她的手臂,后背贴着温热的胸膛,额头也被掌心捂住往后靠着。
“怎么穿成这样就跑出来了?”
似责怪的语气,却盖不住对她的想念。
陈修染抱得越紧,景初就越想哭,生怕被人看见了笑话,嗖地转过身来,双手环住男人的腰,把头埋进他怀里。
男女之间最合适的身高,就是面对面紧紧相拥抱住的时候,女生的耳朵贴着的是男生的胸口,他怦怦的心跳声,与她的呼吸声相互交融。
陈修染和景初之间就是这样。
听着他的心跳声,景初双手抱得更紧了,她不得不承认,在情绪掩盖下的朝思暮想是如此清晰,先前斩钉截铁说不可能了,一定要分开了,如今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全线瓦解。
女人的嘴,骗人的鬼。
还在生气的,还没妥协的,景初在心里一遍遍告诉自己,手上抱着男人的动作却一点都没放松。陈修染搂着她,望着外面一片白色,哭笑不得:“我们是要在这里站成柱子吗?进屋吧,我怕你冻着了。”
景初:……
温暖不到十分钟。
两人一前一后回到房间里,一进门,景初就跟脚底踩了风火轮一样往床上蹿,掀开被子再盖住。
陈修染提着行李包走到床边,这是什么操作?
“你来干什么?”
尽管满心思念的人站在自己面前,可景初嘴巴上还是一点不饶人。她裹着被子,把头偏到一边,看着窗外,心里想他是不是坐深夜航班过来的。陈修染放下包,脱下身上的大衣放在一旁椅子上,大步上前,伸手托住景初的下巴,在她还未反应过来时,细细密密地吻住她。
把对她的歉意、愧疚、想念,还有爱,都融进了这个深吻里,急切地带着强烈的气息霸占住她,好让她清楚,他非她不可。
什么抗拒,都是不忍心的挣扎。
橘黄色的落地灯将人物的脸颊轮廓映亮,男人不时睁开眼,目光温柔地看着怀里的女人。心头那堆积的雪,如今也随着这个吻而渐渐化开来。
深冬白雪,款款深情。
哪怕是情不自禁,在这一刻也不想去承认,起伏与沉沦融进彼此的骨髓里。在异国他乡,从温柔到互相的不认输,景初像是憋了一口气,故意使坏,故意不配合,像头生气了的小兽只会莽撞。
陈修染哄着她,一遍遍念着她的名字,极有耐心地安抚。
他是真的,很想她。
清晨八点钟。
陈修染看着怀里疲倦睡去的景初,抬手小心翼翼地顺着她的额头,到眉毛,到眼睛、鼻子,最后是嘴巴。
动作很轻,生怕扰醒她。
回想起最初见到她的时候,酒一喝多,也不管是不是初次见面,就说凑合着试试,有意无意在他心中留下一个轻浮的印象。后来他才知道,真的是酒壮人胆,实际上她就是小怂包一个。
方才趁着意乱情迷时问她想不想自己时,那小脑袋点得,让陈修染甚是满意。
他睡不着了,就算连夜班机赶过来,连着二十个小时未曾合眼,这会他也不敢贪婪睡去,总害怕一睁眼,这人就从自己怀里逃走了。
牵起景初的手放在自己掌心处把玩,捏了捏才发现,原本戴在中指上的订婚戒不见了,许是被她偷偷摘下来了。
想起这个,陈修染动作很轻地掀开被子,下床从随身携带的包里拿出一个戒指盒,取出来戒指,帮景初戴上,想了想,又摘了下来。
这是求婚戒指。
他下意识想要直接戴在她无名指上,等她醒来给她惊喜,又怕以她的性格,指不定一巴掌呼过来,不开心,觉得自己连求婚都这么敷衍。
女人的心思是琢磨不透的,陈修染难得这么犹豫,最后还是把戒指放回口袋里,攥紧了景初的手。
隆重的求婚仪式,他还是想给的。
景初一觉醒来,已是午后了,浑身上下跟散架了一样提不起半点力气,想翻个身吧,发现被人搂在怀里抱得死死的。
“陈修染。”
不知过了多久,男人睁开眼,动了动,“嗯”了一声后,只是把她抱得更紧。
景初:……
这男人什么时候变得这么黏人了?这才多久没见?半个月?
“陈修染!松手松手,我快喘不过气来了,我要去上厕所,我饿了!”
一连说了几个借口,结果连在一起说出来时,怎么都觉得有些不对劲,偏偏景初自己没反应过来,倒是陈修染松开手,低头看她——
“上厕所,饿了,你是打算去吃什么?”
反应过来,景初一拳头砸过去,推开陈修染坐起身。
“胡说八道什么玩意儿。”
陈修染低低地笑出声。
关于几个小时前发生的事情,景初进了浴室对着镜子来回看了许久,意识到那是真实发生的。
她捂着脸,闭上眼睛,满脑子都是对自己的斥责,没骨气,没毅力,没有底线。
怎么轻易就臣服于男色了!
虽然见到他的第一眼,自己心上涌起说不出的滋味,感动、想念多于埋怨和生气,可如果自己这么轻易就原谅他,是不是显得她太好说话了。
随便哄一哄,就什么都过去了。
想到这里,景初摇头。
“我们谈谈吧。”景初走出洗手间,她刘海尾稍还有水珠,乌溜溜的眼珠子眨巴眨巴盯着正在叠被子的陈修染看。
“先吃饭吧,你不饿吗?”陈修染提议。
景初捂了捂干瘪的肚子,有点道理。
酒店免费提供早餐,午餐跟晚餐自费,但品种多样,光是逛一圈下来,就有好几个国家的主食。景初摆满一桌子的大小碟子,陈修染望了她一眼,自言自语道:“看样子真是把你给饿坏了。”
听上去明明再正常不过的话,可不知怎的,她就觉得哪里不对劲。
一顿饭,景初闷不吭声,只是吃东西。
回到房间,她坐都坐不下,捧着肚子贴着墙壁站,看着陈修染在房间里来回走动,不耐烦道:“你究竟什么时候才跟我道歉?”
开门见山,刀起刀落,干净利落。
陈修染连忙放下手中的东西走过来,面对面站着:“对不起,我可能比你想象中可接受道歉的时间晚了点。”
景初抿唇,微微抬头,保持目光与陈修染对视。
“没有在第一时间跟你解释清楚,没有在第一时间跟你道歉,帮你挡下那些流言蜚语,是我在丈夫这个位置上做得不足的地方。没能给予你安全感跟信任感,让你无所顾忌地依赖我,是我在成为你丈夫以后,最失败的地方。”
有些话尽管已经在那篇后记上写了,但陈修染也没有确认景初到底看没看过那篇后记。
“我跟郝子义是谈过恋爱,但我们并不合适。我跟你在一起,我承认有一部分很小的原因,是希望能将这个人从我世界里完全抹去。事实证明,你做到了,你完完全全占据了我整个世界,即便在她回来后,也未曾动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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