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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hapter 14 那些过去,都走远了(第 4/4 页)

    褚恬是彻底睡不着了,躺在床上捧着肚子也不能辗转反侧,实在发泄不出来就跟徐沂发了条微信消息。

    小甜甜:“老公,完蛋了,顶不住爸爸的压力,我把那件事告诉他了……”

    发完微信的第二天早上,褚恬一起床就听到徐建恒外出的消息,当时就慌了。当着婆婆宋可如的面不敢表现出来,回到房间就给徐沂打电话,却打通了一直没人接。褚恬简直心急如焚,只好在心里期盼着徐建恒出去是为了别的事。

    然而,如褚恬所料。徐建恒外出,确实是去了军区总院。他让司机放慢速度,不慌不忙地向医院开去。待他赶到医院的时候,章晓群和孟玉和都在。夫妇俩陪着医生从病房里出来,神情凝重。

    三个人就这样打了照面,许是之前见过徐沂后就有了心理准备,孟玉和这一次没有显得太过吃惊。倒是章晓群,看见徐建恒就一脸防备。

    “你过来干什么?”

    “听说孟凡病了,我过来看看。”徐建恒说着,礼节周到地递上了果篮。

    章晓群没有接:“这倒是新鲜,凡凡都病了两三年了,您这会儿才想着过来看看?”她觑了那果篮一眼,“不需要你假好心,把东西收回去吧,我们不需要。”

    面对章晓群的尖酸刻薄,徐建恒并不作声。反倒是孟玉和听不下去了,低声制止了妻子,又对他说:“多谢你来这一趟,只是凡凡睡着了,不方便让你进去了。”

    “倒不是一定要进去。”徐建恒沉吟片刻,说,“我这次来,其实还有别的事。老孟,方不方便找个地方,我有话给你说。”

    孟玉和其实早已猜到他的来意,沉默了会儿,点了点头。章晓群看样子不太知道之前的事,拦着他不想让他去。孟玉和权当没听见,嘱咐她好好照顾女儿,就转身跟了上来。

    两个人没有走太远,就停在军区总院后面小花坛的一个小亭子里。还是徐建恒提议的,那阵子他生病住院,烦闷的时候总喜欢让褚恬推着他过来静坐片刻。

    听他这样说,孟玉和心里想的却是另一幅场景。那还是孟凡以前住院的时候,没事的时候总是喜欢来这儿坐着,一坐就是大半天,仰着脖子看着天,就等着飞机飞过。看到飞机的那一刻她是真高兴,就像个孩子一样。然而等飞机飞走了,她却又不说话了。他从那时就知道,女儿的心魂,从徐洹离世的那一刻就跟着他走了。

    二人在小亭子里坐下,望着天空,孟玉和低声说:“我能猜到你这次为什么来,其实上次徐沂来过之后,我就想给你打个电话把这事说一说。徐沂是个好孩子,我们不会拖累他。”

    徐建恒点了点烟灰,眯着眼睛吸完一整支烟,才声音喑哑地开了口:“我这次来,不是为了跟你说这个。”将烟蒂放到一旁,他侧头问,“凡凡的医药费,还差多少?”

    孟玉和一怔:“徐老弟——”

    徐建恒打断他,“你就老实跟我说个数。”

    孟玉和沉默了许久:“若是做手术的话,大概还差十万。”

    “做手术?找到肾源了?”

    孟玉和苦笑:“别人的倒是没有,只是老天保佑,我的还算能用。”

    徐建恒蹙了蹙眉:“你的?就没有别的合适的了?”

    孟玉和摇了摇头:“若是有就好了,只可惜现在肾源紧张,多少人都在排队等,轮到凡凡也是猴年马月了。我和她妈妈都等不得了,一刻也不愿意看她受这罪,既然我的能用,那就做吧。”

    徐建恒听罢,长长地叹了口气:“让孩子受苦了。”

    孟玉和听得嘴里直发苦,好半天才咽下,堪堪发出声来:“不管如何,我只要她活着。”

    活着。徐建恒被这两个字深深戳中,久未撼动的心也感到一丝酸涩。为了掩饰自己的异状,他取出一张卡,递给了孟玉和。

    孟玉和着实震惊了一下,他没想到这父子二人居然都是到医院来给他送钱的。可他怎么能收?他站起身,弯着腰,几乎是哽咽着推拒:“徐老弟,快收起来。算我求你,快收起来。”

    如果换作他人,说这话有可能是惺惺作态。可这人是孟玉和,徐建恒相信,他是真的不愿意要他的钱,或者说,没脸拿他的钱。

    “老兄,我知道你心里怎么想的。只是我要告诉你,这钱,跟徐沂无关。”徐建恒低缓开口,将孟玉和扶了起来,“有件事,我一直没来得及跟你说。”

    那是老大徐洹分配到空军部队第四年的时候,有一次老大写信回家,说年底要休假,而且还要带刚刚研究生毕业的女朋友回来,还说要利用这四十多天的假期把婚给结了。如此重要的消息,哪怕是早就知道老大交往好几年的女朋友,他们夫妻二人还是感到突然。所幸之前见过那女孩子几面,留有不错的印象,再加上老大喜欢,他们也没打算反对。不管年底能不能把婚礼给办了,他们二人仍是认定这个媳妇了。

    然而也就是在那一年,徐洹出了事。那时他们夫妻二人差点没被中年丧子之痛打垮,哪里还能记得孟凡这个人。等到他们好不容易熬过那一劫的时候,孟凡已经彻底病倒了。

    他记得,当时他们还来看过孟凡几次。只是看到孟凡形销骨立、形容枯槁的样子,妻子宋可如就泣不成声,回到家里必有好几日难以入眠。久而久之,他们就不敢去看她了,只在最后一次临走前往孟凡的枕头下塞了一些钱。再后来,听说徐沂时不时地去看她,心里也就慢慢放下了。

    “那一年,徐洹的妈妈听说他年底要带儿媳妇来,老早就给他准备好了钱,想着他结婚之后买个房稳定下来。这小子知道了,把他攒的钱全部放在他妈这里,说自己的婚房要用自己的钱买。我和他妈妈没办法,就只好给儿媳妇包了个红包。只可惜我们无福,最终没等到儿媳妇上门,就没了儿子。”回想起过去的一幕幕,徐建恒声音有些失意,“老兄,这张卡里面,全部是徐洹的工资和抚恤金,我们没有多放一分。它本就该是属于这两个孩子的,如今徐洹不在了,就请你代孟凡收下,也算是成全他们两个人。”

    老泪纵横的孟玉和已经不知道说什么好,嘴里不住地念叨着对不住。此时此刻,他心里都是歉疚,想起他们一家对徐沂做的事,就觉得无言以对。

    看到他这样,徐建恒心里也不好受:“上次,我确实是生你们的气了,也把话说得重了些。只是一码归一码,始终是孩子的病要紧,你也不要想那么多了。”

    这话更叫孟玉和心酸。他慢慢收住泪,声音黯然道:“徐洹是个好孩子……只可惜,我这辈子都没这个福气……还有徐沂,我们一家都对不住他。”

    提起小儿子,徐建恒微微一怔,对不住他的,又何止是他们一家,连他这个做父亲的,亦难辞其咎。

    “所以说,在这件事上,我原谅不了你们,也原谅不了我自己。”徐建恒低声喃喃道。

    说到底,他的孩子有什么错。不过是活得太清楚,太执着,反倒要吃些苦。如果在他还小的时候,他是决不会让他受一丝委屈。不像现在这样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什么也做不了。

    两个人都沉默了下来,突然间一阵朔风又起,惊起树间的群鸟,振翅遥遥向着远处飞去。

    到最后,这钱孟玉和还是收下了。徐建恒说,这钱即便他不要,直接给医院也是一样的。而孟玉和也无法再拒绝了,他知道,接了这钱,两家之间最后这一点情谊也就断了。这是他急需的,也是徐建恒想要的。

    而得到自己想要的结果的徐建恒并没有太轻松,他一个人走在离开医院的路上,在浅橘色的夕阳下,步履缓慢。

    走到医院大门口的时候,他看到了一个人。挺拔如白杨树的身型配上一套在夕阳下显得更为浓重的松枝绿07式军装,静静地伫立在那里,他断然不会认错。看着他,徐建恒微微一笑,快步上前:“是恬恬给你通风报信的?”

    徐沂不置可否,伸出手来:“把车钥匙给我,我去给你开车。”

    徐建恒把攥在手里的钥匙递了过去,等上了车,慢慢开出去一段距离后,才不紧不慢地问徐沂:“什么时候过来的?”

    徐沂直视前方专注地开着车,片刻后答:“一个小时前。”

    “一直在外面站着?”

    “没,进去了一趟。”

    徐建恒忍不住咳了下:“瞧见我了?”

    “听章阿姨说了。见到了,也听到了。”

    这个女人。徐建恒在心底哼了声,殊不知徐沂才先匆匆赶到医院找人时,章晓群把拦不住丈夫、独自一个人留在医院里照看女儿的气全撒他身上了。

    车厢里,父子二人一句话也不说,似乎空气是凝滞的,连呼吸一声都有些沉重。徐建恒默默地坐着,心中有些焦灼,直到经过一个十字路口时,他看见常去的一家饭店,便说:“把车开过去,今晚不回家吃饭了,咱们爷儿俩喝两杯。”

    说完,就见徐沂眼睛也不眨地开了过去,把那家饭店远远抛在后面。徐建恒有些生气:“徐沂,我给你说话呢,你听见没?”

    “您忘了,您高血压,禁酒。”

    徐建恒被他噎得说不出话来,又觉得他的声音有点不对劲,仔细看过去,发现他的眼眶居然红了。他感觉像是有人在他后脑勺上打了一拳,脑袋懵懵的,又像是喝光了一杯烈酒,心窝子里火辣烧烫,连带着眼底也开始发潮。这种感觉他有些招架不住,紧握住车门上的扶手,才略略压住。

    好久,才低哑无比地骂了句:“浑小子。”

    凑齐了医药费之后,孟凡的手术就提上了日程。

    医院将手术日期安排在了农历新年之后,彼时鞭炮声还未响尽,孟凡和孟玉和父女二人就被送进了手术室。好在手术进行得十分顺利,而且术后暂未出现排斥反应。孟家人欢欣鼓舞,却又不敢掉以轻心,接下来的观察期里更为小心谨慎地照顾女儿的身体,服用抗排斥药物。

    手术成功的消息传到徐建恒那里时,他迟疑了片刻,告诉了徐沂。出乎他的意料,徐沂听到这个消息时反应有些许平淡,之后更没主动过问过这件事。就在徐建恒怀疑他是那天在医院听到他的话后有所顾虑时,一日吃过晚饭,徐沂突然叫住上楼的他。

    “爸,我今天接到方哲打来的一个电话。”

    方哲?徐建恒对这个人有点印象:“是孟凡之前的主治医师?”

    “嗯。他在电话里跟我说,孟伯伯一家下半年就准备搬回老家了。”

    徐建恒长长地哦了一声:“他们老家在南方,空气比这里好,气温也适宜,倒是适合孟凡养病。”他觑了眼徐沂,“你是想去医院看看她?”

    徐沂也没有隐瞒他的意思:“我是想,以后可能就没有机会了。”

    徐建恒心情一时十分复杂,他想,徐沂一早就明白他给孟玉和钱的用意了。他确实不希望两家再有什么除了钱以外的牵扯,然而对于儿子的请求,却没法说个不字。

    “想去就去吧。”他说,“不过不要带着你媳妇,她现在怀着孩子,总往医院跑也不好。”

    徐沂点头,笑了笑:“我知道。”

    去医院的那一天,是一个阳光明媚的下午。惊蛰时节已过,天气渐渐回暖,天地万物间孕育着勃勃的生机,人的心情也随之明媚。

    徐沂将车停稳在医院门外,提着一束百合花步入了住院部大楼。到了孟凡的病房外,他轻轻敲了几下门,不一会儿,门就从里面打开了。开门的是孟凡的母亲章晓群。她看见徐沂,有一瞬的讶然,很快又掩饰过去:“过来了?”

    徐沂似是没有察觉到她语气的转变,“嗯”了一声,将手里的东西递了过去。章晓群看着那束滴水的百合花,倒是有些尴尬了,收也不是,不收也不是。

    徐沂这才意识到她的顾虑,他低声说:“也不知道孟凡姐现在能吃什么,不敢随便买。我记得,她以前是很喜欢百合花的,所以就买了束来。”

    一句以前,让章晓群有所触动。她最终还是把花接了过去。

    “谢谢你!她现在还是挺喜欢这花的。”她说着,低头闻了闻,进屋找了个花篮将这束百合放了进去,一回头,看见徐沂仍站在病房的门口。迟疑了下,她走过去问他:“你……要不要进来看看?”

    徐沂向前迈了两步,又忽然停下了。他看着章晓群,仍是有些犹豫:“我这样行吗?”

    章晓群笑了笑:“不碍事。”

    徐沂蓦地有些紧张,他攥紧双手,举步进了病房。出乎他的意料,躺在病床上的孟凡此刻正在酣睡,对他的到来一无所知。听到她均匀绵长地呼吸着的那一瞬间,徐沂着实松了口气,不自觉地放慢了脚步,连呼吸都放松了。

    章晓群给他搬来了椅子,见他这般小心谨慎,便说:“坐会儿吧。你放心,她等闲是不会被吵醒的。”

    徐沂知道自己是过分拘谨了,几乎是有些难为情地在椅子上坐下。他将双手压在膝头,克制住了肺腑里的汹涌暗潮。他看着章晓群忙着给他倒水,连忙制止:“阿姨,您别忙,我不渴。”

    章晓群也不知道该如何招待他,想了想还是把水递给了他,看着他接了过去。她其实心里也是有话跟他说的,但长期以来的尖酸刻薄以对,让她不知该如何张口。话在舌尖打了几转,最终还是落回了肚里。幸好这时有个护士来找她,章晓群看了徐沂一眼,让他帮忙看顾孟凡片刻,就出去了。

    房间里只剩下他一个有意识的人,徐沂多少轻松了一些。也就在这时,一直安睡着的孟凡突然踢了下被子。徐沂停在了那里,一动不敢动,眼睛眨也不眨地注视着孟凡,只见她翻了个身,正对着他继续睡。

    突如其来的面对面,让徐沂有片刻的失神,他不由自主地握紧了水杯。自从上一次在医院不小心碰到她,他已经有快一年的时候没再见过她了。现在的孟凡,饱受病痛的折磨,与之前相比又瘦了许多,整张脸乍看上去只有两只大得外凸的双眼和双颊高高耸起的颧骨,几乎脱了人形。

    徐沂看了一眼,只觉得心底又涩又胀,像是忽然没了着落。就如同他以前设想过千万次的,如今他依然没能想通,为何大哥他们会横遭此劫?

    要知道,他们有什么呢,这世上一切惹人艳羡的东西他们都没有,他们甚至还没大大方方谈个恋爱,没来得及谈婚论嫁,没来得及在众人的祝福中享受属于两个人的幸福,就这样被迫天人永隔。他们甚至还没听他叫她一声嫂子,这大概是大哥永远的遗憾了。

    徐沂想着,眼底不禁发潮。

    而孟凡依旧睡得无知无觉,这让徐沂觉得庆幸,最起码睡梦中的她,能得到片刻的安宁。深吸一口气,他平复了下心绪,倾身上前将孟凡踢到身后的被子拉了过来,盖住了她全身。

    做完这一切,他转身离开,不小心踢到了一旁的垃圾桶,发出了不小的响声。徐沂心猛一跳,连忙俯身去捡。一直在外面的章晓群也听到了,赶紧回了房间,发现为时已晚。孟凡已悠悠转醒,眼睛正一眨不眨地盯着半蹲在床前的徐沂看。

    联想起以前女儿见到徐沂时的反应,章晓群心中警铃大作,连忙试图转移女儿的注意力:“凡凡啊,醒了?”

    不想女儿看也不看她,伸手拉了拉徐沂的衣服,想让他转过来看看他的正脸。徐沂也意识到了不对,然而这会儿也来不及躲了,他将垃圾桶放到床底下,直起了身,对着孟凡,轻轻叫了声姐。他毫不躲避地直视着她的双眼,放低声音说:“我是徐沂,我来看看你。”

    他尽量说得很轻描淡写,而孟凡却没有说话,直视一直盯着他看,这让章晓群和徐沂都紧张了起来,忍不住屏住呼吸。房间里顿时安静下来,只听得见床头闹钟指针摆动的声音。也不知过了多久,孟凡眨了下眼睛,说了句:“原来是徐沂啊!”

    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却让徐沂的太阳穴开始控制不住地剧烈跳动,眼中的潮意一阵强过一阵。而身为孟凡的母亲,章晓群早已哭了出来。

    费力压下所有的情绪,徐沂哑着声音说:“姐,你认得我了?”

    孟凡笑了笑,有些疲倦:“说傻话,我怎么认不得你。”说着向四周张望了一下,“你哥呢?怎么不见你哥?”

    “我哥……他还在执行任务,回不来。”徐沂说,“他让我先回来看看你。”

    孟凡掩饰不住失望地“啊”了一声,很快又阴转晴地说了句:“没事,我等他吧。我等他。”声音轻而坚定。

    身为一个七尺男儿,听完这句话徐沂已经有种招架不住的感觉,他用仅剩下的克制说了个“好”字,转身去了卫生间,双手撑住洗漱台,低下头,只余肩膀在轻轻颤抖。许久,这颤抖才慢慢平息。徐沂抬起头,看着镜中自己通红的双眼,洗了把脸,离开了病房。

    此时外面的阳光已不像来时那般强烈了,照在身上温暖和煦。有一架飞机从医院上空飞过,拖着一道长长的白色尾巴。徐沂抬起头眯眼看向窗外,认出了飞机尾翼上那颗鲜艳的红五角星。他凝视天空良久,待那道白色印迹也彻底消失,才慢慢松开了攥紧的双手。低头一看,手心已经有了湿热的潮意。他停了一停,最后望了病房一眼,而后头也不回地越走越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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